林慕青走了,去了天堂,跟老公回合去了。
穆北北的腦海裡,老是出現媽媽臨終前,沒有閉上嘴巴的模樣,她知道,那是媽媽有話想說而沒有說出來,媽媽是因爲自己的回國,孩子被人綁架,着急而含恨而去。
穆北北悲憤欲絕,內心猶如被野獸撕扯般地很疼!
可發生了的事情已然發生,時間不能倒流。
一夜過去了,忙碌着的大家,心力交瘁,薔薇跟穆秋癱倒在他們的房間內,林慕青的葬禮安排在了三天後。
穆北北跟覃闐辰毫無睡意,身心俱疲的他們,抱着寶寶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黎明的曙光爬進房間的時候,穆北北迎着絢爛的陽光,咬牙說:“闐辰,我想好了,我買三天後的機票,我決定了,我要回美國。”
“爲什麼?你要妥協?”覃闐辰愕然地望着一臉倦怠,頹廢的穆北北問。
“我不能拿孩子的生命作爲賭注,綁匪能夠靠得起,我做不到……”
穆北北的眼睛落到被覃闐辰抱在懷裡的寶寶身上,聲音疲軟的叫人心疼,雖然覃闐辰想阻攔穆北北,想告訴她,再等等……再等等……也許很快就有消息了。
可是,那句話他沒有說出口,反正,即便是穆北北要走,那也是三天後的事情,穆北北必須要料理好媽媽的後事之後,才能走,
如果到了那個時候,事情一定會有轉機,也許,她這麼做,能夠讓劫匪放鬆了警惕。
“也好……我馬上派人幫你辦這件事情,定三張機票。”
“謝謝!”
望着覃闐辰那雙陰鬱着的眸,還有他眸子裡的那份心疼,穆北北的心緊了一緊,她移開了眼眸。
“把孩子放到牀上吧!你這麼的抱着他會很累。”
“北北,你就讓我多抱抱他,在他的生命當中,我沒有陪伴着他,我想,在今後的日子裡,我不會允許我的空缺。”
覃闐辰低頭看着懷中酣睡着的寶寶,動情地說着,眸子裡溢滿了濃濃的情感。
“闐辰,其實……”穆北北想說,寶寶跟貝貝不是你的孩子,可面對柔情似水、不一樣的覃闐辰,那句話哽在喉頭,她怎麼也說不出來。
而兒子寶寶的頭,則埋在覃闐辰的懷裡,他的一隻胖乎乎的小手,拽着覃闐辰的衣服,睡夢中的寶寶,睡得極不安穩,他小小的身子,時不時的驚悸着抽動一下,呢喃着……
“妹妹……蛋蛋……姥姥不要走,寶寶好怕。”
“寶寶不怕,爸爸在這兒。”
穆北北沒有反駁覃闐辰的話語,而是站起身來,望着奶白色的濃霧一點點地升騰,心緒被覃闐辰的那句‘爸爸’而完全的攪亂了。
就在這時,穆北北的手機突兀地響了起來,穆北北跟覃闐辰的身子一震,“誰來的電話?”覃闐辰問。
電話聲,使得靜謐祥和的氛圍倏地被打亂,穆秋跟薔薇也惺忪着睡眼從裡面房間裡衝了出來。
“北北,是不是綁匪打來了電話?”穆秋跟薔薇撲過來,着急地問。
穆北北的眼睛看着屏幕上跳動着的電話號碼,說:“是……斯俊煒來的電話。”
失望的悲情,瞬間籠罩住大家的心,覃闐辰的心一緊,眼睛裡像是忽然的被蒙上了一層灰似的。
“他這個時間打來電話,一定有事,你快接吧!”
掃了一眼覃闐辰臉上的落寞,穆北北接通了電話。
“北北,是不是孩子被人綁架了?”斯俊煒的聲音很大,語氣很急。
“俊偉,你怎麼知道的這件事情?”穆北北有些訝然。
“我是怎麼知道的你就別問了,穆北北,我想問你,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你爲什麼第一時間不跟我說?我還是孩子的爹地嗎?”
心急、責怪着的語氣,令
穆北北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斯俊煒的聲音很大,即便是穆北北跟覃闐辰站着的位置有一端的距離,可斯俊煒的話還是無比清晰地傳進了覃闐辰的耳朵裡。
覃闐辰對於斯俊煒的那句,‘我還是孩子的爹地嗎?’這句話,不能說不在意。
心一凜的同時,覃闐辰深邃的眸子,重新落到了寶寶酣睡着的臉上。
寶寶閉着眼睛的神態、樣子,不用覃闐辰去照鏡子,他也深刻地知道,這個孩子長得跟自己簡直是太像了,像到一百個人看着自己跟孩子,一百零一個人會說,這個孩子是自己的。
而寶寶的臉上,覃闐辰卻一點也找不出來,哪兒像斯俊煒。
自嘲地一笑,覃闐辰刻意自己不去想方纔斯俊煒的那句話。
而穆北北卻因斯俊煒的這句話,而回頭看了一眼覃闐辰。
覃闐辰臉上的表情變化,一點不落地全都被穆北北看了個清楚。
“斯俊煒,覃闐辰在這兒呢?寶寶現在就在他的懷裡。”
電話那端忽然地靜默了下來,好久,斯俊煒的聲音低沉,“你跟覃闐辰說了孩子是誰的了嗎?”
“沒有,我什麼都沒有說。”
穆北北的聲音很小,可覃闐辰還是從她的神態上,還有電話那端的聲音中,全都聽到、猜到了。
孩子果真是自己的,雖然,覃闐辰早有準備,可當這一絲猜測成真的瞬間,一抹狂喜迅速地自他的心底蔓延了開來。
那份DNA報告單,果然是假的,那是穆北北用來糊弄自己,害怕自己要回孩子監護權的殺手鐗。
自己會要回孩子嗎?會嗎?會嗎?
覃闐辰一遍一遍地問着自己,而答案是未知的,就連他自己都迷茫,自己究竟是要怎麼辦。
就在兩個人都沉默不語的時候,覃闐辰的電話響了起來。
“覃總裁,我們查到了孩子的藏身地點?”
“快說,孩子在哪兒?”
“闐辰,你查到了孩子在哪兒了,是嗎?”穆北北的電話沒有收線,驚喜地問着他。
“噓!”覃闐辰對着穆北北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對着電話說:“你們一定要嚴密的監視,千萬不要讓這些人對孩子下手,我馬上就到。”
覃闐辰的聲音,斯俊煒在電話那端,全都聽到了。
他的心不由地泛起一陣的苦澀,自己跟穆北北接觸了三年,也努力的三年,可穆北北的心依然在覃闐辰的身上。
這次,自己是死活都不同意不穆北北迴國,可穆北北偏說,自己回來是想家、想媽媽、想打拼事業。
嘴上說得好,這纔回家幾天,這大清早的穆北北就單獨的跟覃闐辰呆在一起,而平時冷酷到有潔癖的覃闐辰,居然寶寶睡覺的時候,都捨不得放下。
這意味着什麼?意味着不管自己多麼的努力,也無法走進穆北北的心裡。
“北北,你把電話給覃闐辰,我有話要跟他說。”
“斯俊煒,你要跟闐辰說什麼?”斯俊煒的這句話,不由地令穆北北緊張。
“放心,我不會說什麼,我想……拜託他無論如何,也要確保孩子的安全。”
穆北北把電話送到了覃闐辰的面前,同時從他的懷中,抱過了寶寶。
覃闐辰拿着電話,走出了房間,穆北北雖然很想知道,兩個大男人會談些什麼,可是,她還是忍住沒有跟出去。
大概時間過了幾分鐘,覃闐辰拿着掛斷的電話,走了回來,望着她。
“北北,斯俊煒說,他已經買好了機票,馬上就要登機了,我現在沒有時間跟你說太多的話,我要帶人去救孩子。
“闐辰,我跟你去。”穆秋說,覃闐辰本意是不想穆秋跟着,可他從穆秋赤紅的眼眸裡,看到了作爲父親的那份焦急,他沉吟了片刻。
“也好。”
“闐辰……”穆北北叫住了馬上就要跨出房間的覃闐辰。
覃闐辰回頭,望着她,“謝謝你了闐辰。”
“謝謝?我爲救我的孩子,你不要說謝謝。”
“是……斯俊煒告訴你,孩子……是你的?”
“我不需要誰告訴,我相信我自己的眼睛跟感覺。”
覃闐辰開車走了,穆北北站在窗前,一直看着他的車,消失在馬路的盡頭,直至消失不見。
可她的心,卻提了起來。
她擔心孩子安危的同時,也擔心覃闐辰!
覃闐辰駕車來到了市郊一條很少有人經過的土路上,遠遠地,他便把車停在一個濃密的小樹林裡,下車,他步行了一千米之後,看到了前來接應自己的人。
“覃總裁,你來了?”一個梳着平頭的高個子男人說。
“孩子在哪兒?”覃闐辰迫不及待地問。
“在那個廢棄的燒磚窯裡。”這個人說着,他看了看覃闐辰,猶疑着想說什麼,又一副不敢說的樣子。
“有什麼話,快點說。”覃闐辰看透這人的心思,命令着他。
“覃總裁,昨天……昨天晚上,您大舅哥的老婆來過。”
“夏冬?你說的人是夏冬?”那人點頭。
“你確定沒有看錯嗎?”
“怎麼會看錯,不信,你可以看我們拍下來的照片。”那個人舉着自己手中的手機說。
雖然,內心極度地不願意去相信,覃闐辰還是不得不正視眼前的現實,很明顯,孩子是夏冬派人所爲。
夏冬爲什麼要這麼的對待孩子,逼迫穆北北離開這裡。
“覃總裁,你不覺得這件事有點蹊蹺?跟什麼人有關嗎?”穆秋一臉的憤怒,說話的語氣有着明顯的不客氣。
要知道,你身爲大總裁擺不平你身邊的女人,吃苦的卻是自己的蛋蛋跟穆北北的孩子……
被穆秋這麼一問,覃闐辰的眼神暗了一暗。
如果,想解釋得通,那就只有一個能說得通的理由,那就是溫婉怡跟夏冬訴苦,或者是她求着夏冬幫助了她。
恨意瀰漫,覃闐辰咬了咬牙。
“先不管這些,我們還是先救出孩子要緊。”說着,覃闐辰藉着樹木的掩護,一點點地靠近了那個廢棄的轉廠。
廢棄磚廠內,靠近燒磚窯的一間不大的門房裡,這個房間不大,攏共好像也不超過十平米。
黴味刺鼻的房間內,靠牆的位置放置着一張就要散架的單人牀,牀上堆着早已經看不出顏色的被子。
這張牀上,擠着三個年紀都不是很大的男人,而兩個孩子,貝貝跟蛋蛋的嘴巴里被塞着破布,眼睛被黑布蒙着,身上被捆了不知道多少的繩子的他們,則被丟在房間一角的地上。
兩個孩子的臉上有着明顯淚水混合着泥土瀰漫過的樣子,被丟在地上的他們,一動也不動,彷彿已經死了。
“大哥,怎麼還不來人,我都餓了。”三個劫匪中的一個小個子男人,揉着自己的肚子說。
“你就知道餓、餓、餓,昨天晚上老大不是給我們送吃的了嗎?”三個人當中的那個大個子男人撇了小個子男人一眼,伸手在小個子男人的頭上,重重地拍了一下。
“你別打我的頭啊!你每天這麼的打,早晚把我給打傻了。”小個子男人,不滿地抗議。
“打不打你也是傻子。”大個子男人,調侃着小個子。
另一個坐在一邊假寐的人,忽然睜開了眼睛,笑了。
“我說,都安靜一會吧!這兩個小崽子,可一下安靜了,你們兩個就別鬧了,再等一會,接班的人就來了。”
“大哥,你這麼說,我才注意,這兩個孩子可好半天沒有鬧騰了,他們能不能是死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