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略微有些捲曲的頭髮和那溫柔的眼睛，讓葉子感覺到從來沒有看見過這麼幹淨和好看的男孩子，是的，那種讓人說不出的舒服的氣質……。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事的時候了。
王教授哪裡去了？
葉子鼓足了勇氣：“醫生，我是來拿我奶奶的會診結果的，她叫劉秀雲。原來王教授是她的主治醫生。”
“哦。”牧如風點點頭，“我知道了。”
他從文件夾裡翻了幾下，拿出一個會診報告，衝葉子點點頭：“王教授臨時有要事，現在由我跟你說一下檢驗結果，你奶奶的情形很不樂觀，你要做好準備……。”
葉子只感覺到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牧如風愣住了，他本能地上前一把摟住了葉子那搖搖欲墜的小身子，急切地問：“小姐，小姐……。”
幾分鐘後，葉子感覺到自己的人中被人用手指掐的好疼，同時，有好幾滴清亮的水滴滴在臉上，她輕輕地張開了眼睛，卻看見自己躺在一張牀上，身邊是那個年輕的男醫生在關切地看着自己。
看到葉子醒了過來，牧如風微笑着說：“小姐，你可算醒過來了。”
葉子搖搖頭，一把抓住了牧如風的手，眼淚好像斷線的珍珠一般掉下來：“醫生，醫生，我奶奶，我奶奶是癌症是不是？沒個治了是不是？奶奶啊奶奶……。”她哭天搶地地嚎啕大哭起來。
她的哭聲是那麼大，乃至好多人路過都往裡面看了看，無論是醫生還是護士在這白色的世界都習慣了這種場面，他們搖着頭離開。
“我該怎麼辦？我從小和奶奶相依爲命，她要是走了，我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人了，奶奶、奶奶……。”葉子哭的幾乎斷了肝腸。
牧如風皺皺眉，他輕輕地拍拍葉子的肩膀，柔聲說：“小姐，你冷靜下……。”
“我怎麼能冷靜？我怎麼能理解？你是醫生，你怎麼會理解一
個人即將失去最愛親人的痛苦？你讓我怎麼能看見我和奶奶生死離別？我從小沒了父母，是奶奶賣冰棍把我養大，無論是多麼熱和多麼冷的天，她都在外面賣，我以爲我長大了可以賺錢孝敬奶奶，可是奶奶卻得了絕症，你讓我怎麼能眼睜睜地看着她離開？”葉子幾乎哭成了淚人兒。
牧如風輕輕地嘆息了一聲，輕聲說：“誰說你奶奶沒有救了？”
“恩？”葉子擡起了淚眼婆娑的雙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牧如風。
牧如風揚揚手中的報告單，用很清亮磁性的聲音大聲說：“你奶奶得的不是癌症，不過，也是一種比較重的病症，是真菌性腦膜炎，比較罕見，可以治癒，但是治癒的費用比較高，所以我勸你做好準備。”
“真的？”葉子立刻爬了起來，從牧如風的手中接過那張報告單，上一眼下一眼看個不停，很害怕自己看錯了。
“是的，”牧如風鄭重地說，“這是我們醫院頂級專家的會診結果。”
葉子不禁破涕爲笑，奶奶有救就行。
她立刻又有精神了，站起身來，高興地一把摟住了牧如風的脖子：“醫生，謝謝你！”
牧如風被這個女孩子摟住了脖子，他的臉立刻紅了，他輕輕地拉開了葉子的手，淡淡地說：“不用謝，但是我要告訴你，治療這個病的費用真的很大，前後要五十萬元左右，包括手術費和術後的藥費。”
五十萬？葉子愣了愣。
這對於自己來說真的是一個天文數字。
牧如風看了看葉子那雙呆滯的眼睛，輕聲說：“其實，如果你真的承受不了，即使放棄治療，我想你的奶奶也會理解的，因爲你已經很孝順了。”
“不！我絕對不會放棄！”葉子大聲說，“是的，我絕對不會放棄，只要奶奶能活着就好，醫生，麻煩醫生儘快安排給我奶奶做治療，我就是砸鍋賣鐵也要湊齊治療費，只要奶奶能活着，我願意用一切去換
。”
“你確定？”牧如風輕輕地眯起了眼睛，眼前這個小女子渾身充滿了不用質疑的堅定。
“是的，”葉子鄭重地點點頭，“我會去湊錢，一定！”
她又一把抓住了牧如風的手，急切地問：“醫生，聽說賣腎很賺錢，你幫我聯繫一下，是不是有人要買腎？我可以割下我的腎給他。其他的器官也行啊，什麼都行，只要能賣掉賺錢！我很健康的，沒有一點兒病，我的器官沒有一點病菌。”
一縷黑線從牧如風的臉上垂下來，他定定神，輕聲對葉子說：“小姐，賣器官是犯法的，而且，那樣也根本救不了你的奶奶，你要是賣了重要器官，自己的身體受到巨大創傷，你又怎麼能更好地照顧奶奶？而且，如果你奶奶如果知道你是賣了器官去救她，她會活活氣死的，小姐，人的生命是最寶貴的，身體髮膚授之父母，不要輕易放棄，你還是先去用別的方法湊錢，不要想賣器官的事兒。”
葉子訕訕地笑笑：“我知道，我知道，我會用別的方法，謝謝你醫生。”
她好像是小孩子一般用那雙純真雪亮的眼睛靜靜地看着牧如風，只覺得眼前的帥哥醫生的眼睛好像陽光那樣溫暖。
牧如風也靜靜地看着眼前這個嬌小玲瓏的少女，再看看那滿是淚痕的臉，好像小花貓一般，他淡淡地笑笑，掏出一個溼巾包遞給了葉子：“擦擦臉吧！”
葉子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接過溼巾，輕輕地打開，用溼巾擦擦自己的臉，她擦的很細心，轉眼間，一張好像白荷一般清澈的面孔出現在牧如風面前，她是那樣的年輕和美好，除了眼睛有點紅。
“我叫牧如風，王教授從今天開始因爲去國外參加一個重要的研討會，他的病人都有我來負責，包括你的奶奶，你放心，我會盡一切全力治療你奶奶。”牧如風輕聲說。
“恩，我也儘自己的能力籌款。”葉子堅定地說，牧如風輕輕地側了一下腦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