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在報社爲即將到來的改革忙碌,宋巖也在公寓樓爲自己雜誌的事情忙碌,藍歌公司派來的裝修隊一早就進場了,進設備,進料,一會兒工夫就把公寓樓弄得一團亂糟。
宋巖和同來的設計師盯好裝修的事宜,看設計師本身很認真負責的樣子,感覺自己呆在這裡也沒有什麼事情,就給蘇雅打了電話,告訴蘇雅也不用過來了,好好休息上一天。然後宋巖帶着自己的東西,到了劉姐的家,準備靜下心來,好好把刊物的改版風格做一個方案
小院裡靜靜的,沒有任何紛擾,宋巖坐在屋裡,看着窗外,心裡第一次感到如此平靜如水,躲進小樓成一統,管他春夏與秋冬。宋巖想了這句詩,發現此時他才真實地悟出了這句詩的意境。
心裡平靜了,思路也就變得清晰,等黃昏臨近,宋巖的方案已經寫完了,宋巖把方案仔細看了看,心中甚是滿意。
點了支菸,宋巖正在休息,手機響了,宋巖拿起一看,是馬妮的電話,電話一通,馬妮就在電話那邊責備道,“宋記者,你出院了,怎麼也不告訴我一聲啊。”
宋巖愣了一下,才意識到自己出院的事沒有和馬妮和夏小丹說,他急忙解釋道,“對不起啊,馬妮,我本來得的是小病,住院也是件小事,就沒和別人說,當然也沒和你說。”
“宋記者,你太不仗義了,住院不告訴我,出院也不告訴我,白讓我到醫院裡來看你。”馬妮好像怨氣未消。
“你現在在醫院?”宋巖驚異地問。
“是啊,我現在就在醫院,我姐今天做了點排骨,專門讓我給你送過來,沒想到,你都出院了。”馬妮怨道。
宋巖看了一眼放在櫃子上的那個紅色保溫桶,心裡愧意頓生,站起身想開車給夏小丹送過去,並當面和她說一句對不起,走了兩步,又站住了,對着電話那邊的馬妮說:“馬妮,對不起啊,讓你白跑一趟,我謝謝你,也謝謝你姐,等我有時間,我一定去你的美髮屋,請你和你姐吃飯。”
“誰稀罕你的飯啊,宋記者,你現在真是見外了,好吧,那哪天等你來美髮屋再說吧。”馬妮哼了一聲,把電話掛了。
宋巖坐回到牀上,心裡暗想道,自己是不真的和夏小丹和馬妮見外了,還是自己現在害怕什麼,爲什麼連去一趟美髮屋也變得這麼猶豫,自己不是已經離婚了嗎,怎麼還有那麼多的顧慮。
那個紅色的保溫桶在牀頭的櫃子上靜靜地放着,宋巖伸手打開保溫蓋,朝裡邊聞了一下,好像有聞到了夏小丹做的飯菜的香味。
馬妮從醫院回到美髮屋,一進門就把手裡的飯盒,扔到了桌子上,夏小丹見狀,忙打開飯盒,看裡邊什麼都沒有動,驚訝問,“妹,這飯怎麼宋巖沒吃啊?”
馬妮往椅子一坐上,“吃什麼呀,我都沒見到人,白跑一趟。”
“怎麼回事啊?”夏小丹感覺出了什麼事情。
“宋記者早出院了,我就是空跑一趟。”馬妮很不開心的說。
“早出院了?”夏小丹聽完,重複了一遍,有點尷尬地笑笑。
“姐,你說宋記者這是不有點過分那,住院的時候,不告訴咱們,出院的時候,也不告訴咱們,虧你呀還想得給他燉排骨,人家早就把咱們當外人了。”馬妮敲着那個飯盒,有點憤憤不平。
“別瞎說,住院又不是什麼好事,換成誰也不會到處和人說的,妹,宋巖是不現在已經回家了?”夏小丹爲宋巖開脫了一句,又問道。
“我也不知道,他也沒告訴我,就說等有時間再到美髮屋來,姐,我咋覺得宋記者現在好像和咱們越來越遠了。”馬妮說道。
“宋巖不是在和別人做生意嗎,肯定每天很忙的,他沒時間也是正常,你別瞎想了,快吃飯吧。”夏小丹把那飯盒裡的排骨推到馬妮面前,說道。
馬妮看了一眼夏小丹說:“行,我去拿筷子。”說着,起身去了隔扇後邊。
夏小丹看了一眼桌上的排骨,心裡有種酸澀的滋味,她在勸馬妮,但是自己心裡也已經感覺到了,自己與宋巖的距離開始越來越遠了,宋巖在美髮屋住的那幾天好像只是宋巖身心疲憊時,短暫的休憩,那時候他們可以在一間屋子裡說着心裡的話。但是現在宋巖有了新的事業,新的合作伙伴,他們之間那短暫的平等也就結束了,生活還要回到各自的軌道上,下一次兩個不同的人,兩條不同的生命軌道再次*在一起,不知道會是什麼時候?夏小丹微微地嘆了口氣,看着那份排骨,自己也覺得百轉千愁,索然無味。
宋巖沒有吃到排骨,只能在小屋裡泡了一碗泡麪,湊虎的吃了一段飯。
第二天一早,他趕到公寓樓,施工隊已經在幹活了,宋巖檢查了一遍裝修的質量,都很滿意,就更放心了。
不一會兒,蘇雅也來了,蘇雅又換回了自己平時穿的牛仔裝,鉛華洗淨,蘇雅青春的明媚更加顯現。
蘇雅看到裝修的初步效果,也很高興,宋巖把自己設計的雜誌方案,從電腦裡調出來,兩個人找了一間還未動工的屋子進行商討。
蘇雅看了以後說:“宋哥,你這個方案真的很好,我們現在就發給我叔,讓他也看看,聽聽他的意見。我相信我叔肯定會滿意的。”
宋巖說:“既然你同意了,我現在就發給蘇老師、”
給蘇老師發完郵件,宋巖又給蘇老師打了電話。蘇老師笑道,“你們的工作效率還蠻快的,好吧,我現在就看,看完了就給你們回電話。”
放下電話,宋巖還是有點不放心地問蘇雅,“蘇雅,你說這個方案,蘇老師會怎麼說?”
蘇雅想想道,“我叔叔對方案肯定沒有問題,只不過他對執行會擔心,要是在社裡那通不過,再好的方案也沒有用。”
蘇雅這麼一說,宋巖的喜悅沒了,變得有些擔心。等了一會兒,蘇老師的電話終於打過來了,“宋巖,你寫的這方案我看了,整個方案都很不錯,我是同意的,不過這個方案對雜誌的整體風格改動太大,我怕社裡邊不能批。”蘇老師說的和蘇雅猜想的一模一樣。
“蘇老師,如果雜誌的整體風格不做改變的話,我們的雜誌根本就無法在江城打開局面,最後只能是一敗塗地。”聽到了自己最不願意聽到的結果,宋巖有些急了,立刻迴應道。
“宋巖,你的想法我瞭解,我也同意。不過這事不是我能說了算的,我看這樣吧,我們先逐步改,等達到一定效果,再和社裡溝通,你看怎麼樣啊?”蘇老師商量道。
“蘇老師,那樣太慢了,而且不會有真的效果,現在江城的傳媒業也在快速發展,如果慢慢改,新世界就根本就沒機會了。”宋巖真急了。
“宋巖,你沒有在省報呆過,這裡邊溝通的事是很難辦的,整體性改變雜誌的風格根本做不到,你和蘇雅再商量商量,再做一個方案,我們再探討。”蘇老師好像也有點不高興了,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宋巖聽着手機裡的嗡嗡聲,只能苦笑兩聲。
在一旁的蘇雅一直沒說話,看到宋巖苦笑,才慢慢說:“宋哥,我第一次見你這麼着急。”
宋巖拍拍額頭說:“我剛纔的語氣有些欠妥,不過我心裡真是着急,如果按蘇老師說的那樣,逐步改的話,一來根本不會有什麼效果,二來我們也等不起。”
“宋哥,我明白,其實我叔也是挺無奈的,他雖然是新世界的社長,但是新世界畢竟是省報的下屬雜誌,在風格調整上他根本做不了主,要不然新世界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蘇雅說道。
“是啊,不頂破省裡那個天,我們費再多勁也沒用。”宋巖失望地把身體往後一靠。
蘇雅看着宋巖,宋巖看看蘇雅,兩個人都陷入了無計可施的地步。
頓了一會兒,宋巖說:“好了,蘇雅,咱們還是不能灰心,咱們還是按原計劃行事,一邊裝修,一邊做業務,我今天想去一趟金海公司。”
“宋哥,你要去金海公司?”看到宋巖又來了精神,蘇雅也綻放出了笑容說:“宋哥,那我和你一起去。”
宋巖本來想答應,突然想起那天晚宴上,李雪對蘇雅的那番話,想到唐子健和王剛、李雪都認識,心裡又猶豫了一下說,“這次就我自己去吧,我和金海公司的老總有過一面之緣,這次去,就我們雜誌現在這種情況,業務估計談不來,只能算是敘敘舊吧,爲以後做個鋪墊。”
蘇雅笑笑說::“宋哥,行呢,那我就在這裡看家,盯着他們裝修,你要是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
宋巖點點頭,收拾好東西,出了門。
在開往金海公司的路上,宋巖想,第一次和唐子健見面的時候,是唐子健求自己,那時候自己是唐子健的座上賓。纔多久啊,自己就的去求唐子健,人沒變,身份變了,也不知道唐子鍵再見到自己,態度會怎麼樣?會有一張笑臉嗎?宋巖揣測着,又感嘆又無奈,車子在市區裡穿行而過,金海公司的總部大樓就出現在宋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