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雲在深夜突然打來的電話,被李雪意外接到了,王雲親暱的話語讓李雪的心裡很不痛快,她的表情繃得很緊,一語不發地聽着電話那邊的聲音。
“宋巖,你怎麼不說話?你不想我啊?”王雲聽到宋巖沒有迴應,就接着問。
李雪已經完全聽明白了,這就是兩個戀人之間的對話,通過這短短的幾句柔情蜜意,已經證明王雲和宋巖肯定已經是一對親密的戀人。想想王雲此時坐在牀上滿臉幸福,拿着電話等着和戀人互訴鍾情的樣子,李雪就覺得自己的心陣陣發疼。李雪咬了咬牙,對電話那頭冷冷地說:“王雲,我是李雪。”
“李雪?”聽到李雪的聲音,王雲的歡喜感立刻就消失了,轉而變成了驚訝,問道,“李雪,宋巖的手機怎麼會在你手裡?”
聽到王雲驚訝的聲音,李雪的不快變成了快樂,她輕輕一笑說:“王雲,我和宋巖在一起啊,所以他的手機就在我手裡。”
“那好吧,你讓宋巖接電話。”王雲語氣裡明顯帶着絲絲慍怒。
“他睡着了,結不了電話,你有什麼事就和我說吧,等他醒了,我告訴他。”李雪看了一眼在昏睡着的宋巖,輕鬆道。
“睡着了,那你們在哪?”王雲問的更急了。
“在春湖啊,這裡的夜景很美。”李雪往窗外看了一眼,柔聲的說。
“好吧。我知道了。”王雲沒有再往下問了,隨即把電話掛了
李雪聽到那邊把電話掛了,對着手機冷冷笑笑,隨即又把王雲的來電給刪除了,把手機放回到了牀頭。
這時,門被推開了,唐子健和那個服務生一起走了進來,那個服務生手裡端着一碗湯。
看到李雪在房間,唐子健稍愣了一下說:“李雪,宋巖怎麼樣?”
李雪輕聲說:“應該沒事了,睡一晚上就酒醒了,他以前也是這樣。”
聽到李雪這句話,唐子健遲疑了一下說:“李雪,你今天話很少,不像個廣告部主任的樣子。“
“是嗎,今天是定大事嗎,你們三個都是能做主的人,我沒有定做主的能力,聽聽就好了。”李雪笑笑道。
唐子健也笑笑,又看了一眼牀上的牀上的宋巖,說:“其實我請你們來之前還是有些的擔心。
”唐總,您是擔心因爲我和宋巖離婚了,所以我們坐在一起會吵鬧起來,最起碼也是互相冷眼對吧?”李雪看看唐子健說道。
唐子健點點頭。
李雪笑笑道,“唐總,感情是感情,工作是工作,這一點我和宋巖都分得清,所以唐總,以後你就不用在這件事上擔心了。“
唐子健聞言點點頭說:”李雪,從今天看,我這擔心是有些多慮了。李雪,有些事,其實我不該過問,也不想多過問,不過今天我看到你和宋巖坐在我面前,很般配的樣子,我真心爲你們離婚有點可惜。”
“唐總,婚姻的事很複雜的,有時候當局者迷,旁觀者也未必清。“李雪委婉的回了一句。
唐子健靜默片刻,好像有了一點感觸到,”是,當局者迷,旁觀者也未必清,那我就不多說了,李雪,你的房間準備好了,我帶你過去,這裡就讓服務生照看吧。“
李雪又看了一眼牀上的宋巖,點點頭,跟着唐子健出了屋。
給李雪安排的屋子,就在隔壁,唐子健把李雪帶進隔壁屋,簡單關照了幾句,就走了。
李雪從唐子健的言語態度裡,看出了客氣,看出了細心,但是一點都沒有看出別的東西,聽到唐子健關門遠去,李雪心裡想,唐子健和王剛與宋巖確實不一樣,他對所有人都沒有倨傲的樣子,也對所有人都把握着分寸,永遠都是不近不遠,有節有禮,讓你覺得這個人好像和你很好,但實際上這種好只停留在一定範圍之內,過了這個範圍,唐子健就刻意繞遠了。這個範圍是什麼呢?李雪認真回味了一下,就是金海公司的利益,在這個利益之外,唐子健就只剩下靜觀不語。這種感覺讓李雪感覺到自己與唐子健的距離拉的更遠了。
這間屋子確實是間女賓房,整個屋子的色調裝飾都透着濃濃的暖意,躺在柔軟的牀上,李雪猜想這間屋子還有誰住過呢,像唐子健這樣的男人,會有什麼樣的女人會和他在一起呢?李雪被這個疑問困擾了一會兒,睡意全無,她走到窗前,把小窗推開,窗外是一片花園,紅綠相映,秋蟲鳴叫,一輪明月掛在天邊,月影投放在春胡之上,美麗又孤單,李雪看着窗外月景,把思緒調回到今天別墅裡的情景,又有些傷感,這個時候,所有人都入眠了,只有自己無法入眠,也許還有一個女人也無法入眠,那就是王雲。剛纔王雲聽到自己的聲音,現在心裡會怎麼想,會恨宋巖?罵宋巖?還是準備責難宋巖?女人在愛情期間,是最敏感和多疑的動物,這一點李雪最有體會,王雲就算是一個女老總,也逃不出這個定律。
爲什麼自己要那麼曖昧的回答王雲?爲什麼自己想要個這種結果?李雪對着月色看看,找到了一個答案,自己太孤單了,就像那天邊的月亮,看似美麗高懸夜空,內心卻潛藏着深深的孤單與畏懼,而宋巖今天表現出來的另一面,又讓李雪在孤單中有了一絲悔意,這個男人原本是我的,他無能的時候,夏小丹、蘇雅、包括王雲,你們都在哪裡?現在他優秀了,事業有了飛起來的跡象了,你們這些人一一出現了。王雲,大學的時候是一個籍籍無名的小云豆,自己都沒有正眼瞧過的女人,今天居然成了女副總,不僅在事業上超越了自己,現在還要把自己的男人也要搶走。聽聽剛纔電話裡那甜膩膩的話,這像是一個副總的話嗎,這樣的女人能成功,恐怕就是用這種甜膩膩的手段得到的吧。
還有白美麗,一個自己一直不屑的女人,現在也居然成了自己的對手,這些人過去都不在自己的視線範圍之內,但是今天都好像要超過自己,而自己則變成了一個失敗者,這種失敗感涌上心頭,讓李雪有了一種徹骨的寒意。她把窗子關上,開門門,出了屋,推開隔壁的門,看到宋巖還在昏睡,李雪默默地說:“宋巖,你變了,我的感覺也在變。”
說完,李雪又把門關好,悄悄地回到了自己的屋。
第二天天色放亮的時候,宋巖和王剛從各自屋裡出來的時候,唐子健已經準備好了早點,看到王剛和宋巖的臉色都還有點不太好看,唐子健抱歉道,“二位,昨天真不好意思,居然讓你倆都喝多了,這是我這個做東的招待不週。”
王剛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說:‘子健,你不夠意思,昨天說是一醉方休,怎麼喝到中途,你走了,就再不回來了。“
唐子健爲王剛倒了一杯茶說:”王剛,這你可是冤枉我了,老爺子打來電話託付了一些事,你也知道老爺子的脾氣,我怎麼敢耽誤呢,我辦事回來,想和你們再喝,你們居然都倒下了。“
王剛聽完,喝了一口茶說:“好吧,反正是在你這一畝三分地上,你怎麼說都有理,下次喝酒,我們一定得到湖中去,我看你中途到哪裡去。”
“好,下一次我們就去春湖。”唐子健笑笑說,說完了,唐子健又問旁邊的宋巖,“宋巖,你現在好點了嗎?”
宋巖也還有點噁心頭暈,昨天和王剛斗酒,喝的太猛太兇,後來自己是什麼情況,宋巖自己都不想不起來了,他輕輕搖了一下腦袋,說:“還好吧。”
唐子健又看看李雪說:“昨天,保持最清醒的,實際就是李雪,咱們三個男的都是在醉酒,只有李雪是在品酒。”
李雪聽到唐子健說自己,將手裡的牛奶杯放下,笑着說:“其實我回了屋,也是有點頭疼,這紅酒後勁大。”
宋巖和王剛都看了一眼李雪,但都沒說話。
吃完早點,衆人又閒聊了幾句,宋巖就提出先走了。等宋巖離開一會兒,王剛和李雪也向唐子健告辭,這次唐子健把王剛和李雪一直送到了樓下,看到他們車子走遠了,纔回了別墅。
上了車,看到王剛還有些昏昏沉沉,李雪就坐在駕駛位上開車,王剛坐在副駕駛上,看到車子駛出了唐子健的別墅,才一邊揉着太陽穴,一邊說:“這個唐子健太滑了,每次都是他把話提出來,結果讓別人受罪。”
李雪瞥了一眼王剛說:”斗酒可是你提出要和宋巖斗的,人家唐子健可沒提議。“
王剛點點頭說:“是,是我先提出來的,我就是看到宋巖那個樣子覺得不痛快,新世界還沒發行呢,就吹自己是江城最好的服務類雜誌,小人得志大凡都這種狀態,況且宋巖現在還沒得志嗎?”
“也不一定吧,唐子健對新世界也是認可的。”李雪迴應道。
“唐子健?”王剛冷笑了一聲,說:“他又沒做過媒體,他懂什麼呀,他就是一個商人心態,只要這個人能被他利用,他都誇兩句的,他的誇獎不必當真,小雪,不過你昨晚的表現可讓我有點驚訝,出奇冷靜。”
李雪淡淡道,“是嗎,我倒是覺得挺正常,我和宋巖已經離婚了還有什麼話可說,再說了,你們三個人都是領導,我只是陪從,聽聽就可以了。”
王剛看看李雪,沉默了一會兒問道,“昨天晚上,我和宋巖到底誰先醉倒的?”
李雪用餘光看看王剛說:“一起吧。”
王剛聽完有些失望地往椅子上一靠說:“我記得我以前比宋巖能喝呀?”
李雪沒有再理會王剛的話,車子已經駛進市區,前邊太陽升起,城市已經是一片繁華,昨夜的孤寂冷清被遠遠地甩在了車子後邊,他們下一步又該開向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