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離和把朝堂上的事處置得差不多了,也能抽身出來關心洛宮羽的病情了。
陳國的餘孽的確在朝堂上分佈甚廣,勢力盤根錯節。要一下子拔出不是件容易的事只能慢慢來。
顧離和幾個元老大臣連夜商議了,慢慢的砍掉他們的枝節,然後收拾主幹。
只是現在有一個難題,那就是找不到他們的幕後主使人。當初洛宮羽把證據交給顧離和的時候,並沒有提及萱嬪的事情。也因此顧離和現在犯了難。
洛宮羽還是不見好轉,偶爾間歇性的還會發瘋咬人,顧離和的手上已經被咬出了兩道牙印。
德妃有次見了甚是擔憂,“皇上良妃這樣的病再拖下去也不是辦法,更何況傷害龍體可是大罪。”
顧離和毫不在意地擺擺手道:“朕沒事,良妃的病一定能治得好。如果太醫救不了她,那就請術士和方士。朕就不信了,總有一個辦法能治好良妃的。”
顧離和說完又埋頭處理起公務來,德妃聽了心裡的情緒卻猶如翻江倒海一般涌了上來。
顧離和是最討厭這些術士的,如今爲了良妃的病竟然願意去找方士和術士。良妃在他心裡的地位可見一斑。
顧離和不知道的是,正是他這番話讓德妃的心又狠了幾分。
晚間,洛宮羽清醒過來一段時間,一個宮女挑了簾子進來,手裡拿着一碗蓮子羹。
“娘娘您醒了,這是青杏姐姐叫奴婢端來的蓮子羹。正好您醒了,趁熱喝了吧。”
洛宮羽仔細的打量着那裡宮女的眉目,“你好像不是芳華軒的人。”
小宮女臉上閃過一絲慌亂,隨後又強裝鎮定道:“回娘娘的話,奴婢是新來的,娘娘不認得奴婢也是應該的。”
“哦?”洛宮羽半信半疑的看着她,伸手去接碗。“把蓮子羹給我吧,我正好餓了。”
“諾!”小宮女低着頭,把碗遞給洛宮羽。
洛宮羽拿起勺子在碗中攪了兩圈,一邊留心着小宮女。見那小宮女一直用眼角的餘光打量着自己,便笑道:“你一直看着本宮做什麼?莫不是也餓了?”
宮女自覺失態,慌忙低下頭道:“奴婢不敢,奴婢只是關心娘娘而已,不知道這蓮子羹合不合娘娘胃口。”
“這份忠心倒是難得。”洛宮羽放下了手裡的碗,“本宮很喜歡有你這麼個忠心的丫頭。作爲賞賜,這碗蓮子羹你喝了吧。”
小宮女一聽,頓時面如土色慌忙擺手道:“謝娘娘擡愛,可是奴婢怎敢喝娘娘的東西。”
洛宮羽輕笑道:“怎麼就不敢了?這是本宮賞你的,你喝了吧。”
宮女還是一個勁兒的拒絕,洛宮羽臉色一變,“這是我賞給你喝的,這也是命令。你敢違抗本宮的命令嗎?”
宮女狠狠的搖着頭,“奴婢不敢,奴婢這就喝這就喝。”
洛宮羽把蓮子羹放到一旁的高几上,宮女顫抖着雙手去接那碗。手指將要碰到碗上時,見洛宮羽神色不明地看着她,嚇得又把手給縮了回去。
“怎麼了?這蓮子羹可香的很,你爲什麼這麼害怕呢?”
宮女跪在地上瑟瑟發抖,頭也不敢擡。洛宮羽下牀穿了鞋,手裡端着蓮子羹看着宮女道:“起來,把這碗蓮子羹喝掉。”
“奴婢……奴婢……”
宮女已經害怕的說不出話來了,洛宮羽見她這副模樣心裡冷笑不止。
“怎麼了?那樣忠心的你,連本宮賞賜的一碗蓮子羹都喝不下去嗎?”
“不,不,奴婢剛剛只是,只是手抖了。”宮女說着直起腰,又要去接洛宮羽手裡的碗。
洛宮羽把手移開,“現在才知道要對本宮表忠心了?晚了。——青杏,侍梅進來!”
洛宮羽話音剛落,二人便從門外進來,餃子和饅頭跟在後面手裡還拿着粗麻花繩。
宮女一看這陣仗,再笨也想得到自己是被下套了。轉身撲到洛宮羽腳下哭訴,“娘娘,請娘娘恕罪,請娘娘饒命!求娘娘饒命啊!”
饅頭一腳踢在宮女肩膀上,把她踢得遠遠的。語氣不屑道:“剛給娘娘下毒還好意思求情,臉皮真是夠厚的!”
洛宮羽擺擺手,“這件事還沒有別的人知道,你們先把她捆起來,扔到宮裡專門關宮人的暗室去。”
宮女一聽要去暗室,哭得更悽慘了。聽說那兒是又陰冷又潮溼還有老鼠,那老鼠和兔子一樣大,有人進去還被咬掉了一隻耳朵。
她自然是不願意去這樣的地方的。良妃要抓她,不就是爲了查出是誰害她的嗎?
想到自己可能還有點用,宮女立刻抓着身邊青杏的腳,防止被餃子拖走。
“娘娘,我說,我都說。”
洛宮羽笑了笑,“你倒是爽快,快說,要是你說的是真的,我可以考慮給你個痛快。”
“要是假的,——後果你就自己想象吧。”
洛宮羽撂下這麼一句話,轉身坐到了貴妃榻上,接過侍梅遞來的茶小口喝着。
宮女顫巍巍的走到洛宮羽面前跪下,行了大禮。
“奴婢荷花,原是掖庭局的人,後來才調到了芳華軒,平日裡都不在裡面伺候,所以娘娘瞧奴婢眼生。”
“奴婢也沒有那個膽子敢給娘娘下毒,實在是有人拿家人的身家性命威脅奴婢。”
荷花委屈的哭着,“奴婢真的不想害娘娘啊,可是奴婢一家老小的性命,奴婢放不下啊!”
“那到底是誰指使你來毒害本宮?”洛宮羽聽了半天,這丫頭沒講重點的說。
宮女抹了抹眼淚道:“是德妃娘娘。”
“德妃?”洛宮羽有些驚訝,畢竟在她眼裡,這宮裡很多人都有可能會陷害她。可是依照德妃的脾性,她一向都是能不惹事就不惹事的。
怎麼會突然給她下毒?洛宮羽想着想着腦海中閃過一道光。
難不成是前朝立太子的事情?再加上最近宮裡出了這麼多事,還有那流言說得有鼻子有眼的。
莫不是德妃輕信了那流言,誤會她了?
“你說是德妃謀害本宮,那你可有什麼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