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0】 悲痛

欣兒握着易軒的手開始顫抖起來,易軒的氣息越來越弱,甚至連主治大夫的臉色都難看了起來,所有的努力都在迅速的進行,可是易軒的生命力依然在漸漸的減弱。

易軒的呼吸似乎越來越急促,每一個吸氣的動作,都要用盡他一生的力氣,眼角不斷的有淚溢出,他是那麼的想要活下去,可是他感覺得到,他的心臟已經沒有能力再讓他活下去了。

所有的人都悲哀得說不出話來,一個年輕英俊的男子,卻因爲突然間而來的災難而無法繼續自己的生命……

“悅……”

易軒的呼吸又急了一些,眼神漸漸的煥散,一手握着欣兒,一手握着林悅……

“我愛你、我愛孩子……”

“我知道,軒……我們都愛你,你要堅強起來,活下去、活下去!”

林悅哭倒在牀上,但是她卻倔強的不斷抹去臉上的淚水,以笑臉示人,易軒顫抖艱難的伸出手,脣角抿出蒼白的笑意,輕撫着林悅的臉蛋,張嘴,似乎想要說什麼……

“啪……”

撫在林悅臉上的手突然間重重的一下滑,摔倒在牀上,隨即易軒的眼睛合上,眼睛合上的剎那間,眼角兩顆晶瑩的淚珠滴落。

這個動作,驚呆了所有的人,這兩顆眼淚刺痛了所有人的心,欣兒和林悅,身後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望着已經睡去的易軒,監測他身體的儀器已經停止了運轉,心跳趨直線勢,根本再也沒有了起伏。

靜謐!

空氣裡進入了詭異的靜謐!

呼吸都是痛的,心臟裂開的聲音強烈的刺激了每一個人的神經,痛了、累了、哭了、怕了……種種情緒都涌上心頭,甚至,這種震驚都讓她們忘記了哭泣,只是保持着同一個動作,怔怔的望着閉上眼睛的易軒。

足足十分鐘,病房裡都是靜得可怕,似乎沒有人能明白,爲什麼會這樣。

欣兒整個人都傻了,因爲她握着的那隻手,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溫度,同時也不會動了。

林悅整個人都傻了,因爲易軒的眼睛閉上了,扶在她臉上的手,也垂下去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每個人都呆呆的問着自己,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啊……”

欣兒仰頭痛苦的尖叫了起來,“轟”的一聲倒在了地上……林悅整個人已經癡傻了,再也不會哭、不會笑、不會說話,蒼白的臉蛋讓她沒有了任何生氣,她就像一根木頭一樣,呆呆的坐着,死死的抓着易軒的手。

“欣兒……欣兒……”

司徒徹痛心的一把將小妻子摟在懷裡,心疼得不知道該說什麼,摟着欣兒坐在易軒的牀邊,沈凝哭得死去活來倒在少堂的懷抱裡。

“老天爲什麼這麼不公平,易軒是個好男人,爲什麼要這樣對他呢!”

“太殘忍了!”

沈凝走到呆滯的林悅面前,一把將她抱住,而林悅像一個沒有感覺木偶,任憑沈凝抱着,少堂和司徒徹彼此對望了一眼,點了點頭,無奈的嘆氣。

他們……必須再辦一次葬禮!

正在這時候,門又被推開,文教授和文夫人衝了進來,望着這一幕,頓時跌倒在地,慌得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文夫人哭着望着牀上的易軒,一看儀器就知道易軒已經死亡,文教授的臉色滿是悲悽與痛苦……

“你滾……”

沈凝徹底的憤怒了,衝到文教授的面前擡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文教授的臉上,火辣辣的痛楚讓文教授既悲傷又慚愧。

“你教的好女兒,你……身爲一個教授,教得了別人,教不了自己的女兒”

“槍殺了別人,受苦了別人,讓未出世的孩子沒有了父親,讓一個年輕的生命就這樣死去,文教授,你真是教出了一個好女兒!”

“我的女兒,也死了!”文夫人衝上去,哭着吼了起來。

“啪……”沈凝又是一巴掌打在了文夫人的臉上,氣得直顫抖。

“那是她該死,她做了多少喪盡天良的事情,就是死也不值得同情,可是易軒做錯了什麼?他只是選擇了自己的所愛,拒絕自己不愛的女人,她讓人殺欣兒、製造假象、纏着易軒……傷害易軒和欣兒……傷害所有人,這些,又怎麼算?”

一句話,讓文夫人羞愧得不知道該說什麼發了,文教授走到易軒的身體前,深深的鞠了一躬,脣角嚅動,大悲大悔,可是卻不知道要說什麼,然後無言的挽着自己的妻子默默的離開。

每個人的都默默的不再說話,低頭沉重的跟着醫生辦理各種手續,陰雲在天空裡緩緩的走動,走出醫院的時候,司徒徹仰頭望天,天,似乎要下雨了,感覺又悶又熱,而這種天氣一直在持續,持續到三天以後,持續到易軒下葬的那一天。

三天裡,司徒徹和少堂在不斷的忙碌着,譚耀文也過來幫忙,照顧林悅,欣兒和沈凝幾乎形影不離,沈凝的寶寶和盡歡都被管家和奧太太帶着,每個人的臉上都滿是沉重。

今天依然是一個陰鬱的日子,清風時時的拂着,一羣一羣的黑色西裝立在幕園裡,怔怔的望着眼前的一切。

來了許多人,西式的葬禮!

每個人都訴說着易軒的一生,懷念着易

軒的一生,欣兒和林悅兩個人呆呆的坐着,誰也不說話,但是所有看到她們的人,無一不落淚。

執行葬禮的神父在念着聖經,每個人都低頭祈禱,易軒能上天堂,化作一顆星星,以後常常躲在雲層裡,看看她們。

司徒徹一直守護着欣兒,但是內心的傷痛,他現在還勸不了,盡歡都沒有吃她的奶了,吃的都是沈凝的,欣兒的身體受到影響,所以每天徹都會幫助欣兒把奶擠出,以免斷奶。

“易軒的一生是光輝的,善良的,他認識的每一個人都深深的懷念他,我們在此真誠的希望,上帝接他入天堂,將來有一天,我們能再相聚……”

“一個人的逝去,絕對不是消失,他的精神甚至是音容笑貌,都會活在我們的心間,不要爲一個人的逝去而難過,這是人生的必經之路,開心起來吧,振作起來吧,亡者希望我們的每一天,都是光明的……”

有一聲音在不斷的說着,聲音溫柔而蘊含深意,就像上帝出現一般,將每個人冰冷的心拂得暖暖的,讓每一個人對生命都不再絕望,不再想要放棄。

欣兒仰頭望着天空,雲層厚厚的遮去了陽光,但是,太陽的金色光線依然從雲層的邊緣射出……光芒萬丈……

“你看,就算遮住,光芒也會射出來!”

林悅也呆呆的擡頭,眯了眯無神的眼,望着天上的雲,靜靜的望着,然後無力的點了點頭說道。

“是,就算看不到,但是,生命裡也到處都充斥着他的身影……”

“是,他無處不在!”

“他活在我們的心裡!”

兩個女人有些莫名的說着,別人也許聽不懂,但是她們自己卻十分的明白,就算一抹黃土最終讓易軒離去,但是易軒的光輝一樣會揮灑在每個人的身邊、心裡。

林悅站了起來,走到易軒的棺前,溫柔的輕撫着,輕輕的親吻着,淚水落下,但是卻帶着淡淡的笑意,沒有關係,讓他睡吧,他太累了,所以,生孩子、帶孩子……所有的事情都讓她來做吧。

“你睡吧,好好的睡,不要擔心我們!”

“總有一天,我會去找你的,我會和你再見面的!”

林悅的話似乎有所指,但是又似乎沒有所指,神父扶起林悅,然後揮了揮手,棺被緩緩的降了下去……世界終於空了,林悅呆呆的望着,手輕輕的放在肚子上,易軒說過,要好好的生下孩子,她不能違背易軒的意願,她要把孩子生下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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