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天哥,我已經到了八一鄉!”馬可的聲音裡帶着一絲懶洋洋的厭倦。
這份厭倦,伴隨他多年了!
馬可不是職業殺手,卻比職業殺手殺的人還多。只要給錢,他就殺人;如果沒有錢,但是有交情,他也殺人。比如吳大天兄弟的事情,在他看來,就是他的事情。殺的人太多,所以他感覺到了厭倦,這是職業病,卻戒不掉!他替有錢人辦事,也替官方機構辦事,在黑*白兩道上,他是純粹的一件工具!所有人用起來都感覺很趁手。
馬可在山城的混混裡面,不是名頭最響的,卻是最讓人心寒的!誰都只想跟他交朋友,不願意做敵人!他的敬業勤奮令他安全的活到了三十五歲,身體健康,看樣子還會繼續健康下去。山城的混子能在全華夏排名第二,有馬可的一份功勞。
“好!資料上的東西都記熟了嗎?”吳大天的聲音裡很興奮。爲了報復,吳家兄弟把孫華的情況調查得一清二楚,下了大功夫。趙鵬等同學都在他們的資料上,內容詳盡,還有照片,比專業特工做的還要精細。得罪了吳家兄弟,絕對跟得罪了魔鬼一樣,報復就是你揮之不去的夢魘!
“記熟了,孫華家的親戚,朋友,同學,老師,電話手機家庭住址,都在我腦海裡面。”馬可的臉很瘦,很蒼白,沒有一絲血色,這是長期生活在黑暗中造成的。他殺人之前看人總是盯着看,象老鷹一樣,眼珠一動不動,定住。
“好,記住,不要殺人,不要滅門,其他的怎麼做都行。”吳大天說道。
“我知道規矩!”這也是馬可的一大好處,不會逾越僱主的底線。所以他的客戶都對他很滿意!
馬可到了孫華的家裡,家裡如他預料的一樣,已經沒有了人。馬可點燃一支菸,把菸頭放在塑料小瓶上,這個塑料小瓶裡面裝的是特製油漆,菸頭五分鐘內融化掉塑料小瓶,就會點燃裡面的油漆,非常耐燒的油漆不會被風吹滅,也不會被水澆滅,即使不小心被老鼠打翻也沒有關係,除非隔斷氧氣才能讓它熄滅,油漆會先慢慢的燒掉餐桌,最終引發一場大火的時候,馬可已經走遠了。
馬可做的第二件事情,就是找到了趙鵬的家裡,趙鵬的家裡,也沒有人,這令馬可心裡有些不滿,他在趙鵬家的臥室門下,直接點燃了油漆小瓶。油漆的火焰很小,要點燃一扇大門引發大火不容易,但是油漆的火焰不會熄滅,因爲空氣裡充滿了氧氣。
八一鄉鎮不算太大,馬可十分鐘內去了建築工地,去了學校,去了麻將館,都沒有找到要找的人,這令他心裡有些不舒服。他想了想,決定守株待兔,於是去了趙鵬家的附近,蹲在路邊,等着趙鵬回來。
半個小時後,趙鵬家冒起了滾滾濃煙,燃燒起了沖天大火。遠近街坊鄰居都趕過來救火,馬可也加入了救火的隊伍,這個時候,他看見了急匆匆趕回來的趙鵬。他輕鬆控制住趙鵬,把趙鵬帶進了趙鵬家後面的竹林裡。
“你就是趙鵬!”馬可掏出了一把奇怪的刀。刀身不長,但是刀背很厚,就好像一把特別加厚的菜刀。這把刀很粗糙,很笨重,看起來也不快,刀脊上好像還有暗繡!
“我不是!我真的不是趙鵬,你要想找趙鵬,我可以帶你去找他。”趙鵬嚇壞了,驚慌失措。馬可的眼神擊潰了他的防線。直覺告訴他,這個馬可,是個魔鬼,絕對殺人不眨眼!
“告訴我孫華的家人在什麼地方?”馬可的舌頭在嘴脣外蛇一樣的來回捲動,殘忍而嗜血。
“我不是趙鵬,我也不知道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趙鵬嚇得撲通跪了下去,“我給你跪下了,我給你磕頭了,求你放過我,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趙鵬滿臉都是滾滾的冷汗。
馬可笑了一笑,臉上的青氣一閃,他很生氣,趙鵬被嚇破了膽,竟然還是百般抵賴!
“趙鵬,告訴我孫華家人在什麼地方,我就放過你,絕對不會傷害你,還有你的家人。”馬可的嘴脣碰着趙鵬的耳朵低聲的說道。氣息噴在趙鵬的耳朵裡,趙鵬全身戰慄!
他也見過不少混子,也是學校的霸王,在孫玉福武館裡的時候,也跟混混學員們關係不錯,狠的混子他見識得多了,可是那些人全部加起來,也沒有馬可一個人可怕,這種可怕,令趙鵬雄心勃勃的要跟來人一搏的勇氣都全部消失。趙鵬甚至提不起一點反抗的意志,就跟中邪了一樣。
這種內心深處對馬可的恐懼,趙鵬竟然無法控制!
恐懼,害怕,膽怯所有的負面情緒把趙鵬壓垮了,他像一條狗一樣趴在地上乞求馬可,眼淚鼻涕都滾了出來,磕頭不斷。
馬可抓住趙鵬的頭髮,舌頭在嘴脣外捲來捲去,臉上淡淡的嘲弄的微笑:“趙鵬,你承認了你是趙鵬,我就不殺你。”
“我是趙鵬,我是趙鵬,求大哥放過我!”趙鵬最怕毒蛇,即使看電影電視看見了毒蛇都會閉上眼睛,這是與生俱來的天性,而馬可比毒蛇更令他恐懼。一股濃烈的尿騷味飄了出來,趙鵬失禁了,褲子一下子全溼了。馬可退後幾步,皺起了眉頭。他最看不起孬種,趙鵬這樣的孬種,是怎麼跟孫華這樣的狠人交上朋友的?
因爲趙鵬嚇得尿了褲子,馬可失去了耐心,更多的是輕蔑!男人死不可怕,最要緊的是膽量!跟趙鵬這樣的孬種過手,他覺得很沒有面子。
馬可舉起了醜陋的沉重的菜刀,按住了趙鵬的右手:“趙鵬,最後一句,孫華的家人在哪裡?”
咔咔兩聲,有人走進了竹林,踩破了筍殼葉,發出很大的響聲。馬可和孫華回頭,一個滿臉皺紋的老人走進了竹林,背上揹着一隻竹簍,眼神昏花,手裡拿着只有鄉下老人才會有的柴耙。這個老人是八一鄉的趙老頭,孤寡老人,趙鵬認識,八一鄉的街坊們誰都認識。老人獨居,經常在竹林裡撈柴火,只是不知道老人叫什麼名字。
老人不知道厲害,竟然走了過來:“趙鵬,你們在這裡做什麼,砍竹子?”
“死老頭,滾開!”馬可低聲咒罵。
“你這小夥子,拿着菜刀幹什麼?想砍人?”老人走近了才發現情況不對,跟馬可的眼神一對,嚇了一跳,轉身就逃。走得過急,嘭的一聲摔倒在地,柴耙也遠遠的丟了出去。他連忙爬起來,跌跌撞撞的跑,一邊跑一邊喊:“殺人了殺人了,來人啊!”
馬可追上去一腳把老人踢翻,順手把老人提起來,丟在趙鵬身邊:“死老頭,再叫一聲,殺了你!”
老頭摔得不輕,爬不起來,卻也不懼:“你殺了我你也跑不掉,我反正老了,要死的人,我還怕你。”老人被逼出了倔強,一口唾沫吐在馬可的臉上。
馬可一刀砍在老頭的脖子旁邊,刀砍進了泥土裡,擦着老頭的脖子大動脈:“老頭,你不怕死?”
“你有種殺了我,別這麼多廢話!”老頭呸了一聲,“老子年輕的時候上過戰場,我還怕你個小雜碎。”馬可不由一笑,挺佩服這個老頭的膽量,他沒有時間跟老頭廢話,掏出膠布把老頭的嘴巴給封起來,把兩手兩腳捆住。老頭說不出話來,但是怒目瞪視馬可,一瞬不瞬,性格剛烈!
趙鵬看得羞慚萬分!
他平時自誇趙大膽,事到臨頭連一個孤寡老頭的勇氣都不如!
然而,他的眼睛跟馬可的眼睛一觸,那剛剛鼓起來的勇氣全部消失殆盡!
“趙鵬,最後一次,孫華的家人在哪裡?”馬可踩住趙鵬的右手,舉起了醜陋不堪的菜刀。
“不知道!”趙鵬聽見自己的聲音遠在天邊,如夢一樣的不真實!因爲恐懼,他出現了幻覺,看見馬可的臉變成了毒蛇的蛇頭,正對他吐出蛇信!
“回答錯誤!”馬可的耐心消磨完了,左手掩住趙鵬的嘴,右手菜刀手起刀落。
嚓!
一聲殘忍的肉響,趙鵬的右手被整個砍了下來。趙鵬的慘叫聲被馬可強而有力的左手按在了嘴裡,在喉嚨裡翻滾如雷,卻不能發出聲音。鮮血噴出,染紅了地面。
“趙鵬,再給你一次機會,說出孫華的家人在哪裡,我就放了你,不說出來,我就挑斷你的腳筋。”馬可把趙鵬按翻,臉被按進了地面,確保慘叫聲發不出來,血跡斑斑的菜刀擱上了趙鵬的右腿腳筋。
趙鵬的左手拍打着地面,示意有話要說,馬可微微擡起趙鵬的頭:“說出來,最後一次機會!”
“我不知道!”趙鵬臉上的恐懼隨着這四個字消失了,臉色變得無比平靜,就好像失去了痛感神經的鐵人。失去了右手,他突然不再感覺到害怕,這種變化很奇怪,在瞬間趙鵬就好像變了一個人。
一個嚇得尿褲子的懦夫突然變成了一個勇士!可能恐懼的崩潰邊緣就是勇敢!他的左手,突然發生了驚人的變化,筋脈條條涌出皮膚表面如龍蛇盤曲,血液如潮涌向拳面,皮膚通紅如血,左臂的骨骼深處,也發出虎嘯龍吟般的聲音。整個左拳,突然變大了一倍!
突然之間,萬鈞力量充塞滿了趙鵬的左手!
激活——罕見的神蹟天賦——殘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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