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旺財和福多多它們幫忙,很快便找到了下毒之人。下毒之人殺了廚房的燒火工,隨後便易容打扮成他,成功地混進漢王府。他在殺燒火工之前,一直暗中監視並觀察他,等了解燒火工的一切習慣後,這才動手。
他混進漢王府後,性格、動作、習慣等一切都與之前的燒火工沒有什麼兩樣,所以廚房裡的人並沒有察覺到燒火工換人了。
刺客變成燒火工後,沒有立馬下毒,而是老老實實當了一段時日的燒火工。刺客沒有立馬下手,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這段時日趙曜基本上沒有在漢王府。
得知漢王殿下經常不在王府,有時候回來了,也待不了幾天。刺客見趙曜這次終於回來,並且沒有馬上離開,這才決定下毒。
刺客下毒後,見漢王殿下完好無損,就知道自己下毒沒有成功,決定再下一次毒,所以他沒有離開漢王府,也沒有離開沼澤府。
這幾日,旺財和福多多它們暗中跟蹤並監視刺客,發現刺客與一家胭脂店的掌櫃有來往。
趙曜得知後,讓暗衛營的攤子調查胭脂鋪的掌櫃,發現胭脂鋪的掌櫃表面上來自揚州,其實來自冀州。
冀州是代王的封地,那麼幕後主使自然是代王。不過,趙曜並不這麼認爲,他不相信事情這麼簡單。
“代王有理由殺你,你爲什麼不覺得是他?”賀蓮芳正在跟趙曜下棋,“去年因爲玻璃一事,代王對你不滿,還給了你一個教訓。之前,代王又派人來找你合作,你又拒絕了他。你三番兩次地不給他臉,又跟楚王走得近,他絕不會再容下你。”
“代王的確有理由殺我,但是這次的事情,你不覺得太過順利嗎?”趙曜把玩着手裡的棋子,嘴角噙着似笑非笑的笑容,“幕後主使就是讓我認爲是代王派人來刺殺我。”
賀蓮芳聽趙曜這麼說,發現還真是太順利了。
“那你覺得幕後主使是誰,景王還是韓王?”
啪嗒一聲,趙曜落下手中的棋子,擡眸看向賀蓮芳,語氣篤定道:“韓王。”
“爲何是韓王,不是景王?”賀蓮芳問道,“韓王這纔跟你合作,就下毒殺你,豈不是太過魯莽?再說,韓王還指望你賺錢,他下毒殺你,有什麼好處?”
趙曜漫不經心地說道:“我死了,韓王就能霸佔我的生意。”
“你死了,韓王的確能霸佔你的一些生意,但是他不能霸佔沼澤府。”賀蓮芳並不覺得韓王會以這個理由毒殺趙曜,“趙正是不會讓韓王接管沼澤府的。”
趙曜反問道:“二叔,那你覺得這次是誰想要我的命,景王嗎?”
賀蓮芳道:“韓王。”
對於賀蓮芳這個回答,趙曜十分意外,“二叔,你剛纔不是說韓王不會殺我麼?”
“我是覺得你方纔說的那個理由不對。”賀蓮芳想了想說,“是不是你在北境軍營裡安排的人被韓王發現了?”
趙曜搖搖頭說:“應該不是,我安排的人在北境軍營並不是大人物,他也沒有妨礙到韓王。”早在很多年前,趙曜就派人進入各大軍營。北境軍營裡有趙曜的人,不過他的人在北境軍營裡的職位並不高。平日裡很難接觸到北境軍營裡的權力中心。再者,趙曜要求他,不是大事就不要隨意打探消息。所以,這些年來,他並沒有傳回什麼北境那邊消息。
“那是爲何?”賀蓮芳面露疑惑道,“你跟韓王並沒有利益衝突,他爲何一邊跟你合作做生意,一邊又要對你下毒手?”
趙曜的食指輕輕敲打着桌子,表情若有所思地說道:“或許跟四哥或者八哥有關。”
“跟他們有關?”賀蓮芳詫異。
“我並不奪嫡,跟韓王不是奪嫡的對手,而四哥和八哥參與奪嫡,他們是韓王爭奪皇位最大的對手,我和四哥他們關係好,韓王想要對付我也有可能。”趙曜猜測道,“再說,我跟四哥有合作生意,幫四哥賺錢,代王他們對付我也有這個原因。”
“韓王一直以來隱藏的很深,從不接觸楚王他們,也從未與他們爲敵,爲何突然就對付他們?”賀蓮芳覺得趙曜這個猜測也不太對,“在這個時候,韓王不會暴露自己。”
趙曜覺得賀蓮芳方纔的分析有幾分道理,既然不是他猜測的理由,那是什麼。“二叔,你覺得是何理由?”
賀蓮芳凝視着趙曜說道:“或許韓王認爲你纔是他最大的對手。”
趙曜聽後,震驚地指了指自己,語氣充滿難以置信:“我?你說韓王認爲我是他的最大對手?我何德何能啊?”
賀蓮芳靜靜地看了一會兒趙曜,並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
趙曜自嘲地笑了笑:“韓王真的太看得起我了。”
“你成功舉辦貿易大會,讓京城那些人開始忌憚你,韓王認爲你是他最大的對手,有何不對?”賀蓮芳一直認爲趙曜對他自己的能力有很大的誤會。他之前做出來的那些東西不說,就說這次的貿易大會,所有人,包括他都覺得不會成功,可結果呢,貿易大會舉辦的非常好,並且賺了很多錢,還震懾到外邦人。
這次的貿易大會,表面上看起來舉辦的非常容易,但實際上卻非常難,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把貿易大會舉辦的非常成功。通過這次的貿易大會,所有人都察覺到趙曜的能力比他們想象中還要強。
“我遠在沼澤府,他們有什麼好擔心的。”
“貿易大會的成功,可是讓趙正在早朝上當着文武百官的面誇你,朝中那些人猜想趙正有可能調你回京城,你說他們該不該擔心?”賀蓮芳心裡清楚皇帝一時半會兒是不會調趙曜回京的。
趙曜聽後,眉頭一皺,表情變得難看:“就算父皇調我回京,我也不會回去。”
“這不是你想不想回的問題,而是京城那些人怎麼想,他們認爲你有威脅,自然會想辦法除掉你,即使你什麼事情都沒有做。”賀蓮芳落下一子,棋盤上的局勢瞬間變得詭譎,“你不參與奪嫡,甚至爲此跑到千里之外的沼澤府,並不代表京城那些人就會放過你。”趙曜頭疼地嘆了口氣:“唉,真是煩人,我真的不跟他們搶皇位,他們一直盯着我做什麼。”原以爲遠離京城,就能遠離奪嫡的腥風血雨,結果還是被捲入了。
賀蓮芳斜了一眼一臉苦惱的趙曜,冷冷地說道:“沒有人會相信你對皇位沒有野心。”
“四哥和八哥就相信我。”
“他們相信你有什麼用,代王和韓王他們並不相信你。”賀蓮芳沒有再說這事,繼續說回韓王,“韓王想要除掉你,你打算怎麼辦?”
趙曜挑眉,笑眯眯地說道:“當然以其人之道還之其人之身。”
“你要下毒毒殺韓王?”
趙曜對着賀蓮芳搖了搖食指,故意賣關子說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聽趙曜這麼說,賀蓮芳沒有再問下去。
“等你明年回京成親,京城那些人不會輕易放你回嶺南。”
趙曜聳了聳肩說:“明年的事情明年再說。”明年,他絕不會回京成親。“眼下,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暫時顧及不到明年的事情。”
賀蓮芳知道趙曜心裡肯定有數,沒有再多言。
“韓王的人在沼澤府,你打算怎麼辦?”
“不怎麼辦,讓他們繼續做生意。”他歡迎任何人來沼澤府做生意,韓王來做生意,他不會拒之門外。再說,代王和景王他們也會派人來做生意。他不跟他們合作做生意,但是他不會阻止他們來沼澤府做生意。再者,他們來沼澤府做生意,他也能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
前幾日,京城裡來了不少人,這些人都是來找趙曜。明裡暗裡都是要跟趙曜合作,趙曜拒絕跟他們合作,但是允許他們來沼澤府做生意。不過,來沼澤府做生意,必須遵守他的規矩。如果不遵守他的規矩,別怪他無情。
京城那些人雖然對趙曜不跟他們合作不滿,但是見趙曜允許他們來沼澤府做生意,他們便沒有再威逼利誘。
“你讓韓王和代王他們的人來沼澤府做生意,實在是太冒險了。”賀蓮芳不贊成趙曜這麼做。
“二叔,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趙曜一臉深意地說道,“讓他們在我眼皮子底下搞小動作,總比他們背對着我做些什麼好。”至於他的秘密,那些人是發現不了的。他會給他們想要看的。
“你小心玩脫了。”賀蓮芳在心裡感嘆,小十這小子不愧是趙正的兒子。
“不會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他不會讓京城那些人壞了他的事情。
趙曜說完,落下一子,面上露出歡喜的笑容:“二叔,你輸了。”
賀蓮芳看了一眼棋局,隨後平靜地說道:“你贏了。”現在,賀蓮芳跟趙曜下棋,想要贏趙曜非常難。在棋藝上,趙曜已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趙曜站起身,伸了伸懶腰,“二叔,我回去了。”他還有事情要做。“明日,我要離開王府一段時日,二叔你在家好好的。”
“你這是又要去忙什麼?”
“忙收成。”趙曜笑着說,“明日開始收割早稻,我得去看看。”
“今年的早稻不是長得不錯,你還去看什麼?”
“看看今年的早稻能收成多少。”
賀蓮芳知道趙曜對糧食非常關心。今年年初春耕的時候,他還親自下田春耕。爲了收成,他還特意在貿易大會召開前,做出風車。
“今年早稻的收成應該比往年多吧。”
“肯定多,但是多多少還不清楚。”趙曜自然希望收成越多越好,“如果今年早稻的收成比去年的翻倍,那麼沼澤府的百姓們都能吃飽飯。”他來到沼澤府做了這麼多的事情,目的就是想讓百姓們過上好日子。“如果收成翻倍,那麼我之前在田地裡做的那些事情就能在大周其他州府推廣。”
“你去吧。”
“二叔,我走了。”離開賀蓮芳的書房,趙曜回到自己的書房。他剛走近,小金和虎將軍就朝他撲了過來。
這兩隻喜歡出門狩獵,已經好些日子沒回來。今天能回來,看來是在外面吃飽了。
小金和虎將軍跟趙曜炫耀它們這些日子的“戰績”,趙曜認真地聽着,時不時開口誇讚它們能幹。
等聽完小金它們的話,趙曜忽然意識到它們方纔的話有些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