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突如其來的遇襲事件,讓整個營地變得風聲鶴唳,所有人都打起十二分警惕,神經緊繃。
在禁衛軍統領魏全的安排,九公主營帳周圍巡邏變得更加戒嚴與緊密,甚至連一個蒼蠅都飛不進去。
整個夜晚,每一位士兵都處於高度戒備的狀態下,生怕那些膽大妄爲的刺客,去而復返。
而張韜則全身心的放鬆,並沒有跟大家一樣緊張兮兮,反而靠在小花真皮絨被的身軀上,美美的睡了一覺。
直到日上三竿,才被值班的衛兵給叫醒。
當他走出營帳的時候,所有人都嚴陣以待,準備妥當,隨時準備出發。
“公主殿下起的挺早,昨晚休息的怎麼樣?”
張韜站在空地上,一邊打着哈欠,一邊向迎面走來的周倩雪打着招呼。
一聽到他的話,周倩雪原本還平靜的俏臉頓時一紅,瞬間變臉,神情冷漠,從他身邊走過冷哼一聲,便沒有在理會他。
看到對方的行爲,張韜一頭霧水,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得罪了對方。
難道對方昨夜失眠了?
還是因爲虎狼大藥之事再生氣?
他不得而知,聳了聳肩膀,搖了搖頭就準備跟上去。
這時,他又看到玉面修羅謝紫薇走了過來,他禮貌性的打招呼道:“神捕大人,早上好!”
“今日抵達順天府後,你就自覺離開公主輦架吧!”
謝紫薇一如往常,冷若冰山,一襲紅衣勁裝,英姿颯爽,傲人挺拔的身姿依舊驚人。
隨即,她又緩緩的補充道:“昨夜險些讓公主受到危險,吾已經失職了!”
“爲了不必要的麻煩,吾還是要提前警告你一句,離公主遠點,你們沒有可能!”
說完,她大步流星的踏上輦車,指揮着車隊快速上路,沒有浪費一點時間,爭分奪秒,儘早趕到順天府。
“啓程!”
一聲令下,全員出動。
井然有序的車隊,再次浩浩蕩蕩踏上前往順天府的路途。
“呃...這是什麼意思?”
張韜愕然,看着對方的背影,有點摸不着頭腦,暗暗思索道:“難道她認爲我對公主有非分之想?還我們沒有可能?”
隨即,他自嘲的笑了笑,自言自語道:“女人指揮影響我揮拳的速度!”
“我現在一心只想變強!女人什麼的都是浮雲......”他盯着疾馳而去的輦車,神情認真的低語道。
“張兄弟,上路了,不要在發呆了!”
這時,走在隊伍最後的魏全看到他站在原地睡眼惺忪,還以爲他沒有休息好。
爲此,對方騎着戰馬走上跟前,拍着他的肩膀,好意的提醒道:“今日酉時三刻,差不多就能抵達順天府,到時你就可以找一間客棧好好的睡一覺。”
“昨夜的事,多謝你出手解圍!”
說到最後,他又默默的補充了一句,字裡行間內都充斥着這位粗獷大漢的感激之意。
“舉手之勞罷了,不足掛齒!”
聞言,張韜回過神,微微一笑,轉身就跨上威風凜凜的小花背上,一騎絕塵,跟上了大部隊的步伐。
接下來的路程,一切正常、安全,再也沒有發生什麼異常的狀況。
張韜在受到謝紫薇的警告之後,他就十分識趣的沒有再前去騷擾公主的輦架,反而一人一虎不緊不慢的吊在車隊的後面,樂的清閒。
反正那樓外樓的桂花婆婆已經身受重傷,短時間不會出手,那就說明最大的威脅消失了,他此時的處境非常安全。
只要沒有超凡的戰力出現,面對那些三重天修爲的殺手,他根本就不虛,絲毫不把他們放在眼中。
由於,他沒有陰魂不散的纏在輦架周圍,反而讓裡面的周倩雪有些無所適從,坐立不安。
“咦?張韜那混蛋怎麼到現在都沒有過來?”
她一手托腮,一手把玩着棋子,露面思索之色,一言不發,腦海裡的思緒非常的繁雜,亂作一團。
“殿下,你沒有事吧?”
見到她一副魂不守舍的神情,同車而坐的謝紫薇眉頭一挑,若有所思的詢問道:“是不是因爲昨夜受驚了,到現在還沒有安神?”
“啊?不是!”
被點破了心思,周倩雪一驚,連忙搖頭辯解,恬靜的俏臉不知不覺浮現一抹紅暈,心臟砰砰亂跳,彷彿隨時都要跳出胸腔,讓她感到緊張不已。
隨即,她故作鎮定的解釋道:“本宮只是在思索天元殘局,一時不得其解法,感到有些心煩意亂罷了!”
說着,她不緊不慢,拿起罐裡的棋子,一一在棋盤上覆盤出天元殘局的情況。
“殿下,你對此次書院大比有何看法?”
謝紫薇笑而不語,看着對方眼睛內掩飾的慌張,她看破不說破,反而轉移話題道:“你揹着春秋學院,先一步前往奉天學院,是不是有點不妥?”
“那有何不妥?”
聞言,九公主神色一肅,再次恢復了那個運籌帷幄的才女形象,繡眉輕蹙道:“近年來兩大學院經常有學術理念上的衝突,那實屬正常。”
“但是,他們千不該萬不該,將學院之間的爭鬥,牽扯到朝堂黨政之中,更不該產生將皇室成員拖下水的想法。”
沉默片刻,她語氣變得森冷,繼續道:“本宮雖在春秋學院求學,但那不代表本宮就是站在春秋學院的立場!”
“如今的朝堂之所以如此烏煙瘴氣,歸根結底都是黨派之爭,這羣眼中只有權利利益的腐儒,他們有何德何能,能代替本宮做出決定?”
周倩雪不屑一顧道:“這江山終究是吾周氏的天下,而那些腐儒只是一羣爭名奪利的老頑固罷了,難登大雅之堂!”
“殿下,據說這次春秋學院的代表是六皇子...”
謝紫薇眉頭微皺,丹鳳眼內露出擔憂之色,道:“一旦這次學院大比,春秋學院取得勝利,那麼六皇子將會得到他們的全力支持,到時太子殿下的情況就有些不妙了。”
“所以,這次本宮才提前上路,爲得就是在大比之前,加入到奉天學院內,以奉天學院的學生身份與六皇兄打擂臺,幫助太子哥哥穩住朝堂上的平衡。”
適時,周倩雪語氣堅定,鏗鏘有力道:“兩黨之爭必須要均衡,如今父皇年邁,已經無心管理朝政,不然天下局勢也不會變得如此動盪...”
“雖然我很贊成春秋書院的‘仁愛’理論,但是如今妖魔亂世,鬼怪猖獗,四周還有許多異族窺伺,‘仁愛’理論已經不太適用了!”
頓了頓,她繼續說出了自己心中的觀點,解釋道:“亂世就應該用重典,而這奉天學院的‘存天理滅人慾’和‘知行合一’理論就非常合適。”
謝紫薇感嘆一句:“哎~但願此次大比不會出現差錯吧!”
對於朝堂之上爭鬥與陰謀,她不想過多的參與,她只要盡心盡責完成任務即可。
言罷,她便談論這個話題,一言不發的盤膝坐在輦車內,閉目冥想。
“籲!”
然而,就在這時,輦車外傳來一陣騷動,隨即馬車停了下來,沒有了動靜。
“發生了什麼事?”
見狀,謝紫薇結束打坐,撩開華麗的窗簾,探頭看向一旁的禁衛軍,詢問道:“難道又遇到刺客?”
“不是刺客,好像是前方有山匪劫路,與一支鏢車隊伍起了衝突。”那侍衛快速解釋道。
“真是豈有此理!”
得到真相後,謝紫薇怒不可遏,面若寒霜,寒聲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那強搶違法之事!”
“打劫?駕!”
張韜斜靠在小花的背上,正百無聊賴,感到非常無聊,突然聽聞隊伍前方遭遇了一夥窮兇極惡的匪徒,他頓時來了精神。
“小花,我們走,到前面去看戲!”
摸了摸小花的腦袋,示意對方跑起來,下一秒,他立馬化作一陣黑旋風,衝上前去,準備湊一湊熱鬧。
只見車隊五百米開外的山道上,有兩隊人馬相互對峙,勢同水火,局面僵持不下。
靠近輦架一方的隊伍,都是一羣身着統一服飾的鏢師,他們一二十人,各個都是練家子,修爲都在一重天到二重天不等,鏢車上拉了四車沉重的大木箱子,上方高舉一面繡有‘威震鏢局’字樣的旌旗,迎風飄蕩。
對面則是一羣凶神惡煞、衣衫不整的山賊匪徒,他們手持刀劍棒斧,各式各樣的兵器,每一個人身上都散發兇戾的氣息,顯然是一羣實力不弱的亡命之徒。
他們爲首的山匪頭子,是一位修爲達到三重天初期的一流高手,手持一柄梨花開山斧,氣勢滔天。
“呔!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錢!”
山匪頭子面容蠻橫,一道猙獰的刀疤從由眼角到左下顎,斜跨整張臉頰,顯得猙獰可怖,彪悍無比。
他將梨花開山斧往肩膀上一扛,大搖大擺的走到鏢車的面前,低喝道:“不然,男的全部殺光,女的留下帶回山寨!”
“這位好漢,我們是順天府的威震鏢局,還請好漢給一份薄面,讓我等通行。”
威震鏢局內走出一位年長的老鏢師,他手裡握着一袋沉甸甸的銀子,走到山匪頭子面前,面帶微笑道:“一點心意,不成敬意!”
言語客氣,舉止得體,從容不迫。
這一看就是一位走南闖北、見多識光的老鏢師,遇到這樣的情況非常有經驗。
“嗯,還算你這老小子識相!”
山匪頭子眼睛微眯,一把搶過對方手中的銀子,在掌心裡掂量了一下,滿意的笑道:“五十兩...這還差不多!”
老鏢師聽到他的話,頓時心頭一喜,原以爲對方會放行,讓這一趟鏢可以順利通過,完成任務。
可誰知!
那山匪頭子面帶微笑,嘴角一裂,露出滿嘴惡臭的黃牙,猙獰道:“但,還差一個你的人頭。”
話音剛落,鮮血迸射,人頭落地。
“拿來吧你!”
老鏢師至死也沒有反應過來,無頭的身體重重摔倒在地,激起地面千層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