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個問題沒有困擾他們多久,當一行四人走到“雲島”的邊緣時,發現下邊並不是大地,而是一層濃郁的青色結界,與來時的那層相似。
於是,梅林故技重施,溝通青色結界,旋渦又把四人吸入,熟悉的通道出現在眼前。
只是,回來的時候,梅林沒有看到任何奇異的畫面,有關風神和黑影的消息全然消失。
等重新從通道中出來時,引力驟然作用到梅林身上,讓他瞬間往下墮落。
他只好聚集魔力,頗廢了一番功夫才重新腳踏大地。
一會之後,探索隊的同伴在大地之上齊聚。
“這次探索結束後,你有什麼打算嗎?”
艾琳攏了攏散亂了的長髮,詢問道。
“我打算一路向西,橫穿整個巴拉克王國,最後度海回到愛西斯去。”
梅林老實的回答,也不怕透露行蹤,黑袍人的老巢正好在巴拉克王國的最西邊。
“是嗎?太可惜了,本來還想邀你參加比賽呢!”
“你是說‘魔法師綜合大賽’嗎?你也對那種比賽感興趣?”
梅林詫異道。
這個比賽的最終獎勵也不過是一些比較珍貴的道具和獲得大勢力招攬的資格,按理說,艾琳這樣的身份是不需要參加的,危險不說,好處也太少。
“算是吧!不過我們要參加的不是你在城裡鬥技場見過的那種,而是由大勢力聯合舉辦的秘密比賽,獎品更加珍貴。”
“那爲什麼要秘密舉行呢?公開比賽不是更好嗎?能獲得榮譽,還能威懾他人,一舉兩得!”
梅林更加不解,像是這種展現力量的比賽,在愛西斯從不會掩蓋,反而恨不得大張旗鼓的宣揚,顯示自己的強大。
“有兩個理由,其一是有些人不希望自己戰鬥時的身影落在他人眼裡,特別是他們認爲的賤民眼中。其二就是爲了隱瞞家族傳承的獨有魔法,若在大衆眼裡使用過多,就容易被人找出破綻,憑白削弱魔法的威力。”
艾琳說道:“所以,王國舉行公開的‘魔法師綜合大賽’,參加的基本都是小勢力成員或是一些偶然下成爲魔法師的人,在這類比賽中,他們的所有能力都展現出來,讓大勢力掌握,並分析出優缺點,以後與此類魔法戰鬥時,就能輕易的獲得勝利。這是比賽最主要的目的,其次纔是削弱流浪魔法師們的勢力,並吸收他們當中的人才。”
梅林這才恍然大悟,並因此體會到了兩國魔法社會對魔法的不同態度。
在愛西斯王國,由於有着較爲統一的力量,不用擔心被顛覆,所以王國鼓勵公開魔法,各勢力對其餘勢力的獨有魔法都有研究,並找出了一系列的缺陷。
而被破解的勢力爲了維持自身的強大,不得不創新,或是尋找新的元素,或是構建更完美的術式,因此,愛西斯的魔法是活水,不斷有新東西產生。
相反,在巴拉克境內,公爵們和王室的力量差距並不懸殊,因此他們死死的攥緊手上的魔法或技術,生怕被別的勢力找出破綻,從而降低自身的實力。
整個巴拉克的魔法社會宛如一潭死水,已經很久沒有創新,一直靠着老本過活。
近年來,他們看到了愛西斯的高速發展,也開始產生危機感,纔在各大勢力間舉辦類似的比賽,希望能夠鼓勵他們進步。
可是,看起來效果好像並不大,據艾琳介紹,大家都不怎麼願意參加,讓高層們頗爲失望。
從石柱迷宮裡出來,進入到寒霜曠野中,梅林在此與艾琳一行分別。
“你就不回尼德蘭去了嗎?”
“不了!我在出發前,已經把所有物品都帶在身上,現在就直接到中部的城市羣去,我們以後再會!”
“那就在此分別吧!但願以後能再見……”
……
就這樣,梅林又變成了獨自一人,走在不見邊際的荒野當中。
按照地理知識來分類,這裡大約是高原地區,因此氣候頗爲乾冷。
一路上,不見綠色植物,所到之處,幾乎都是枯黃的乾草,最高的也才幾乎到梅林的膝蓋位置。
天地蒼茫,大日西斜,一道殘影被拖的老長。
四周靜謐無一異響,連動物的長嘯都不見蹤影,只有腳踩扁乾草時,纔會發出“沙沙”的輕響,更加反襯出一抹幽靜,孤獨的氣氛瀰漫。
梅林的身上重新換上了多功能的傭兵套裝,背後揹着一個小小行囊,右側鈴鐺清脆作響,思緒卻已是飄蕩到了遠方。
當他還處在地球的時候,曾幾何時,也有過一段難以啓齒的回憶。
在那裡,他最嚮往的就是一人獨行天下,探索世界各地的秘密。
把未解之謎在手中一一解開,讓新聞媒體疲於應對,讓世人不斷震驚,而他則在人羣中偷偷竊笑,這就是他設想過的最高獎勵!
現在,梅林似乎過上了當初夢想過的生活,但他卻感受不到一絲的愉悅,到底是隨着年齡的提升導致興趣出現變化,還是其它理由,他不知道。
藉着這個契機,梅林打開了過往的回憶,卻猛然發現,比起小時候來,他現在的樣子可謂是天翻地覆。
這不僅是性格和愛好的變化,還是一種更加本質的,說不上來的變化,那是區分“我”與“他人”之間的關鍵。
看着兒時的自己,梅林感覺就像是看着他人的人生軌跡一樣,雖然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他,那就是他的過去,那就是曾經的經歷,但本能上,就像是在看別人的故事,記憶中的身影與他存在本質的差別。
爲此,梅林停下了腳步,在夕陽下深思,直到偶然飛過的小鳥把他驚醒,他才恢復到平常的樣子,並停止無意義的行爲,開始安營紮寨,經過學習,他扎出的帳篷已經非常好看了。
當把一切都安置妥當後,梅林不禁啞然失笑:“想不到我也會有無聊到胡思亂想的時候。”
來到異世界,他的所思所想皆是爲了未來,很少進行這樣無意義的感嘆,沒想到今天孤獨的氣氛竟然成了一個契機。
太陽西斜以後,夜晚也馬上來臨。
在這荒野之上,夜裡對普通人還是非常有威脅的,一些夜行的肉食動物會不斷出沒。
但梅林帳篷的周圍有他設下的結界,不用擔心這些問題,他可以在溫暖的帳篷里美美的睡上一覺,並編制出美好的夢境。
在夢中,他回到了地球,變成了曾經憧憬的英雄,留下了一個個引人遐思的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