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也就在我面前呈呈威風,在我家主人面前小貓一樣順從。”已經變換成人形的劍竹不屑的對着遠去的府君吐了口吐沫,樣子還挺可愛。
陳默沒有心情看劍竹的樣子,也不關心爲什麼鐵籠子能變成一個美女。
陳默現在一顆心全部在抱着熊二的熊大身上,看着白衣染血的熊大,陳默覺得胸口很悶,像壓了一塊大石頭。這件事明明和他沒有關係,如果沒有府君,也許他和黑白無常五人就會成爲熊二的劍下亡魂。可是陳默的內心卻沒有一點兒恨意,他感受到的只有熊大的悲傷。
“熊二,你怎麼那麼傻,爲什麼要替我擋那一指?”熊大纖手擦拭着熊二流血的嘴角,滿臉悲切,潸然淚下,絕美的臉龐上掛着一行行淚珠,讓人憐惜。
熊大的嘴角滲出血絲,不是受傷所至,而是因爲悲痛,咬破了嘴脣。
“熊大,你哭起來的樣子真醜。”不知何時,剛纔已經沒氣息的熊二睜開了眼睛,看到熊大在黯然神傷,喃喃自語,內心很是感動,嘴卻不饒人。說話的時候牽扯到傷口,劇烈的咳嗽起來,嘴角又流出血來。
熊大聽到熊二的聲音,美目中的眼淚沒有繼續流下來,卻一直在眼裡打轉,霧濛濛的。又看見熊二咳血,內心很是緊張。
“你沒事?”熊大的聲音裡滿是焦慮和緊張,還有慶幸。府君那一指太過霸道,當時鬼哭山的護山大鎮就被他一指湮滅。熊二才煉體境,按理說,府君的一指下,熊二會像螞蟻一般,輕而易舉就會被碾死。
“沒看見俺還在咳血嗎?怎麼會沒事。”熊二一副虛弱的樣子道,聲音越來越柔,越來越低沉,說完又咳嗽了幾聲。
熊大聽完,趕緊一隻手搭在熊二的肩膀上,手掌微微發光,一股精純的靈力順着手掌流進熊二的身體。
隨着靈力的輸入,熊二的狀況好了很多,臉色好轉。
“謝謝前輩搭救。”熊大朝劍竹躬身一拜,很是真誠。
劍竹擺了擺手,很隨意道:“舉手之勞,況且也不是爲了救你。”
熊大一愣,心想這劍竹說話還真是直接,不過該有的禮貌還是要的。在拜道:“不論怎樣,我兄妹二人也是因前輩出手,才能倖存。”
劍竹無奈:“囉嗦。”
劍竹說話時,還在氣鼓鼓的看着陳默,對於陳默那三個傻帽問題,耿耿於懷,所以語氣並不友好。
“前輩雖然不接受我的感謝,我也不是扭捏之人。況且家弟身體還需調理,明月峽除我兄妹在無他人,沒辦法招待,天高水長,下次再會。”熊大說話雖然客氣,但是口氣中充滿了逐客的意思。
“不急,我來此還有事情,暫且在這居住幾日。你若是忙,自便去吧,我不需要招待。”劍竹卻很不客氣,說完就向熊大剛纔走出來的房間走去,那裡是熊大的閨房。
“傻帽,你隨我來。”
陳默聽到這句話,疑惑的四處看了看,並沒有發現劍竹所說之人在哪裡。這時只覺得一股氣息,很是霸道的從後面推了推他,他的腳便不聽使喚的向前,跟隨着劍竹的腳步。
陳默這才反應過來,劍竹口中的傻帽說的是自己。
陳默也不氣惱,任由這股氣息推着自己。
熊大看到此景,眼神中充滿了煞氣,這劍竹雖然剛纔出手,救了他們。可是如此這般再三無理,着實讓人氣憤。
剛要上前阻攔,可是一道無形防護撐起,熊大根本過不去。
熊大無奈,只能扶着熊二向熊二的房子走去。
“府君,屬下無能,未能完成府君交代的任務,屬下甘願受罰。”黑無常單膝跪地,低着頭,聲音略帶顫抖。
身後的白無常,牛頭馬面同樣姿勢的單膝跪地,也同聲道。
“你們也算盡力,況且……”府君沉思了一會,繼續道:“下去吧!”隨着一揮手,黑白無常四人只覺得一陣狂風吹過,卷着四人向門外摔去。
哐噹一聲,大門緊閉。
黑白無常四人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感覺剛纔心已提到了嗓子眼,真害怕府君一時不高興,殺了他們。
“在我地盤還如此囂張,哼,再讓你得意一時,早晚我要血洗了南海。”府君滿臉怒容,握在手心的如意珠,已經粉碎。
陳默跟隨着劍竹,進了熊大的閨房,環往四周,那用上好檀木所雕成的桌椅上細緻的刻着不同的花紋,處處流轉着所屬於女兒家的細膩溫婉的感覺。 靠近竹窗邊,那花梨木的桌子上擺放着幾張宣紙,硯臺上擱着幾隻毛筆,宣紙上是幾株含苞待放的菊花,細膩的筆法,似乎在宣示着閨閣的主人也是多愁善感。 竹窗上所掛着的是紫色薄紗,歲窗外徐徐吹過的風兒而飄動。
風兒吹過,一股股清香飄進陳默的鼻孔,陳默忍不住多嗅了兩口。
“呸,只知道你是膽小鬼,沒想到還是一個色鬼。”劍竹對陳默的姿態很是厭惡,話語中充滿了嫌棄。
“男人婆肯定欣賞不來這動人的美景。”陳默並不願意在嘴上吃虧。
“你……你……哼。”劍竹也是氣結,話已經不利索了,不過腦海裡根本就沒有罵人的話這個概念,只能用哼來表達心中的不滿。
“說吧,叫本大爺過來,有什麼事。”陳默往桌子旁的椅子一座,桌子上有一枚銅鏡,雖然不是玻璃的,卻也很清晰。陳默看着銅鏡裡的自己,暗道一聲真帥。
劍竹看着陳默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鼓着腮幫子,撇着小嘴,剛纔的一副絕頂高手的樣子全無,更像一個生氣的小媳婦。
陳默看着生氣的劍竹,也是一樂,他原來一直把劍竹當做男人婆,這一生氣,還真有幾分可愛。
劍竹只能一邊生氣,一邊內心默唸,好女不和男鬥,男人都不是好東西,當然她家主人除外。
劍竹壓了壓心裡的憤怒,很嚴肅的對陳默道:“沈默,你現在就是一隻弱雞,並不是你原來的世界,有法律。這個世界弱肉強食,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可以救你一次,兩次,但是餘下的只能靠你。”
陳默趕緊道:“你知道我所在的世界?我還能回去嗎?”
“可以,不過有一個前提條件。”
陳默一聽到還有回去的可能,驚喜若狂,連忙道:“什麼條件?”
劍竹卻不疾不徐,似乎有意捉弄陳默,緩緩道:“條件不難,成爲聖人。”
陳默現在一腦門子想着怎麼回家,不知道劍竹說的這個條件根本不可能達成。
“怎麼成爲聖人?”
劍竹一笑,笑裡面並沒有嘲笑陳默的無知,因爲她也不知道如何成爲聖人。有記載以來,成聖做祖的,也就那麼幾位,成聖何其艱難,而且還是現在。
“做夢。”劍竹嘴裡緩緩吐出這兩個字。
“做夢?就這麼簡單?”陳默半信半疑。
……
“做什麼樣的夢?”陳默追問。
“我是說,你想成爲聖人是做夢。”
陳默剛剛坐直的身體,像泄了氣的皮球,癱坐在椅子上,生無可戀。他太想回去了,他太想念父母了……
“不過你也別灰心,大道三千,道法不計其數,誰能說的明白。”劍竹看着癱坐在椅子上的陳默,於心不忍,安慰道。
“你騙我,你說只有聖人才能回去,可是你是怎麼知道我的世界的?”陳默怒吼道。
劍竹纖手一揮,空中出現一段畫面,正是陳默坐着公共汽車墜河的畫面。只見公共汽車掉入水中,越沉越深,車裡的人不斷的因爲窒息死去,陳默也看見了那個臃腫女人的正臉,臉上全是震驚,恐慌,害怕,後悔……
公共汽車沉入水底,車裡的人都已經失去了氣息,陳默也停止了掙扎,大口大口的喝着江水。
這時陳默的胸前發出一陣白光,白光拖着陳默,緩緩向上。
接着天空雷雲滾滾,一道一道粗大的雷霆,從天而降,劈在白光上,白光似乎隨時有可能解體,裡面的陳默也會被雷霆劈的一絲不剩。
不過這道白光卻很堅強,在一次次的雷霆萬鈞中,總是起死回生,生生抵擋住了雷霆。
接着水底出現漩渦,一開始很小,慢慢變大,最後像龍捲風一樣,撕扯着把陳默捲了進去。
畫面到此結束。
陳默終於知道了自己墜河後的場景,餘下的他也大致能猜出來。他是被那神秘的白光救了下來,又被水底漩渦捲到了這裡。
可是那白光是什麼?
陳默解開領口的扣子,雙手扒着襯衫領口,低頭往下看。
“握草……”陳默被看到的東西驚到了,一句握草忍不住的從嘴裡蹦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