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然心中凜然,蘇衍的話讓他渾身一震。他不由得又想起赤焰狐的偷襲,上次歷練的慘敗。如果自己當時“多餘”的提醒兩句,或者“多餘”的主動去掩蓋行跡,就不會有後面的事。
結合自己的經歷,唐然越覺得蘇衍的這句話很對。望着這張略顯青澀的臉龐,再想想蘇衍一個多月來不停地請教,心中感慨萬千。一個月的時間,蘇衍除了對營地附近的靈獸瞭解比他少意外,其他任何一方面已經漸漸超過了他。
兩人雖然不是師徒關係,但唐然還是忍不住爲蘇衍自豪。唐然並不會因爲蘇衍超過自己而嫉恨,他的氣量沒有那麼小。從感情出發,兩人一個多月的相處非常融洽,是營地內最相知的朋友。從利益出發,蘇衍成就越大,作爲他最初的朋友和老師,他將來也能受益。他能看出,蘇衍不是一個過河拆橋的人。
不過,從一個類似老師的長者身份,一下子變成平起平坐,甚至還要矮一分,唐然一時間調整不過來。
“靈魂寶塔是個好地方,就算不爲了贏取靈氣閣,也要去闖一闖。兩百貢獻值一次,真的很值,對靈魂的促進非常大。挑戰靈魂寶塔的次數越多,對一個人的靈魂修煉越有利。不過,也不用經常去,我們沒有那麼多貢獻值浪費,經常去無法做到性價比最高。據我估計,一個月一次是最佳的間隔,如果貢獻值足夠,可以半個月一次。如果貢獻值不足,最好也能三個月一次。”
“另外,當你覺得不可能抵擋上一層的時候,不要去挑戰接下來的幾個臺階。就在下一層修煉,等有一定的把握,或者每隔一兩次後,再挑戰。因爲在臺階上不能修煉,一個小時的時間太短。”
在其他方面,唐然經驗比他豐富,但是在靈魂寶塔上,蘇衍有足夠的信心,至少在對靈魂寶塔前四層的瞭解上,蘇衍自信能指導唐然。
唐然細心的聽着,他已經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少年。幾十年的生活閱歷中,他經歷過無數的風雨。矮人一頭,甚至被世家子弟侮辱,也不是沒有經歷過。相對而言,最開始的時候,他也是最爲蘇衍的朋友,而不是老師。現在蘇衍同樣是他的朋友,而不是老師。有什麼遺憾的呢!
唐然很快想通了,將蘇衍的善意提醒用心記住。同時打定主意,如果晚上沒事,就去闖一闖靈魂寶塔。
擺脫了心結,唐然一下子心胸開闊,對靈魂寶塔,他有很多疑問。如果是以往,他還放不下身段詢問,現在完全沒有心理壓力,很自然地說道:“有了你的幫助,我登上第二層的把握更大了。我一直聽着靈魂寶塔的傳聞,說每層臺階的靈魂威壓因人而異,難道一點規律都沒有嗎?”
蘇衍想了想,這裡是野外,靈獸的威脅隨時都可能降臨,他組織一下語言,用最簡單的話說:“規律肯定有,那就是越往上,靈魂威壓越強。此外,登上臺階提升的靈魂威壓應該不會超過上一個臺階的兩倍。但具體的規律,則每個人都不同,我也不能提前說什麼。不過,如果信得過我,你可以將每個臺階靈魂威壓增長幅度告訴我,我可以大致推算一下前三十個臺階靈魂威壓增長變化。此外還有一些細節,我給你講過一些,其他的等回去後再說。現在雖然是白天,但這裡並不安全。”
唐然突然領悟,自己還身處野外,身前更有三隻赤焰狐,兩隻土背鱷,不能放鬆警惕。
土背鱷,長相非常像鱷魚,但是與其他鱷魚不同,這種土背鱷不喜水,而是擅長鑽地。在地下,它的行進速度非常快,而在在平地上則行動緩慢。一種鑽地速度比平地速度快的靈獸,不過也快不了多少,這種靈獸防禦力很強,攻擊也不弱,再加上隱蔽性好,又擅長鑽地,在夏沫山低階靈獸中,最讓人頭疼的一個。
不過土背鱷有個缺點,速度慢。即便鑽地,它也追不上任何人。這才讓唐然放鬆警惕,但是在蘇衍提醒後,唐然立刻清醒,這裡是夏沫山,任何的鬆懈都可能招來滅頂之災。
蘇衍搖搖頭,唐然什麼都好,就是對小細節不重視,容易疏忽大意。在其他地方沒什麼,但是在夏沫山,這種缺點非常致命。
此時,錢裕和錢豐兩人率領的裕豐小隊已經來到赤焰狐前面。錢裕大手一揮,九個人將赤焰狐圍在正中間。
赤焰狐微微收縮,想要找空隙突圍。然而,這三隻赤焰狐是二階靈獸,實力相當於培元境靈師,怎麼可能在兩位御空境靈師的協助下逃脫。
錢裕、錢豐兩人沒有動手,實力相差太大,他們動手沒有絲毫的收穫,便僅在周圍防備,留着其他七個人圍住三隻赤焰狐攻擊。
“我們給你們壓陣,放心的上,這種歷練的機會可不多。哈哈,唐然果然是個白癡,這種赤焰狐根本不足爲懼,他偏偏怕成那樣。一着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還是小心些。”錢裕比錢豐穩重很多,他用神識掃一遍,確認兩百米內,神識覆蓋的範圍內沒有任何異樣後,便將所有注意力集中在三隻赤焰狐和七個隊員身上。
赤焰狐的戰鬥習慣,錢裕僅僅在書面資料上看過,從沒有親眼確認。以他的實力,只要在一旁觀察,就算不親自動手,也能對赤焰狐有大致的瞭解。
“錢豐,你沒有感覺到什麼?”錢裕突然問錢豐,他剛剛用神識探查過,周圍沒有任何異樣,但是,心裡總是不踏實,好像自己疏漏了什麼東西似的。
錢豐不喜錢裕的謹慎,滿不在乎地說:“我用神識探查過兩百米範圍內,沒有任何異樣。大哥,你太謹慎了。唐然那小子完全是嚇破了膽,纔出言恐嚇。”
錢裕想了想,又用神識重新探查一遍。沒有絲毫異樣後,漸漸將提着的心放下。身爲靈師,直覺不可少,但是,對自己的實力也要有自信。如果連自己的實力也信不過,還能考什麼。
“夏沫山的傳聞有些恐怖,我這段時間太緊張。再加上唐然這個‘前輩’的恐嚇,纔會如此。”心裡的異樣有了解釋,再加上自恃御空境的修爲,神識更是巡邏隊中最強者,錢裕仔細探查兩遍後,便放下心,專注於場上的戰鬥。
此時場上七個培元圓滿的靈師正與三隻赤焰狐交戰,戰鬥前,錢裕就吩咐過,不要下死手,儘量拖延戰鬥。這種機會難得,最好一次性瞭解赤焰狐所有戰鬥風格。
蘇衍和唐然也沒閒着,趁着這個機會,目不轉睛的看着雙方戰鬥。
關注戰局的同時,蘇衍沒有放鬆對土背鱷的關注。當兩隻土背鱷在地下穿行的時候,蘇衍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在探查土背鱷的時候,蘇衍銘記唐然講述的小細節,沒有觀察土背鱷,而是用神識探查土背鱷與裕豐小隊之間必須經過的地方。當土背鱷穿過那裡,便觸動地下土層,繼而被蘇衍得知。
雖然蘇衍自信神識不會被土背鱷看穿,但是,靈獸對危險的感知非常強,就算不知道有人探查它,這些靈獸也能本能的感受到異樣。而且,他的神識雖強,在夏沫山中也不是無敵的,總有不適合用的時候,這種小細節必須在日常生活中養成。
“土背鱷要動手了。”
蘇衍說話完,唐然一臉平靜,顯然也已經知道兩隻土背鱷的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