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一章 戰前

這句話一出,別說喬自強、吳承鼎以及暗中觀察的喬家老祖,就是對蘇衍有些熟悉的喬嘉興也差點一頭栽下來。

他震驚異常地看着蘇衍,不明白之前和和氣氣,懂得進退的蘇衍,爲何一下子變得如此狂妄,如此囂張。蘇衍的實力是很強,比一些半步不死境靈師也不弱,但是,一天不踏入不死境的門檻:半步不死境,他就沒有資格這樣說,哪怕他能戰勝半步不死境靈師。

因爲半步不死境靈師還有更廣闊的的未來和更長遠的壽命,而三劫靈師,哪怕戰勝半步不死境,也不一定能晉級不死境。

吳承鼎眼珠暴凸,喘着粗氣,大聲吼道:“是可忍孰不可忍,喬兄,我真的忍不住了。我堂堂不死境靈師,何曾讓一名小小的三劫靈師如此辱罵。喬兄你如果不處理,我就要動手了。放心,我不會讓他死在喬家,不過離開喬家,我必殺他。”

喬自強盯着喬嘉興,大聲質問道:“這就是你所謂的佳婿?哈哈,來人……”

正當喬自強氣勢洶洶,一方面乘勝追擊,另一方面給吳承鼎交待的時候,正當喬嘉興愣神的時候,蘇衍沒有沉默,反而愈發囂張。

“想殺我?看在喬家的面子上,我不會殺你們,不過,離開喬家,你們就要做好死亡的準備。”蘇衍殺機沉沉地掃過青冥宗和吳家一行人。

“好,很好!”這一次,吳承鼎不是藉此施壓,他真的發怒了:“我堂堂不死境靈師,堂堂中洲第二檔次宗門青冥宗,何曾如此被人侮辱,小輩,找死!”

吳承鼎畢竟是不死境靈師,還是青冥宗吳家的老祖,權利地位高,也使得他很理智,即便盛怒的時候,也沒有挑戰喬家的底線。

“三叔,還請您批准,今天不好好教訓一下他們,難消我心頭之恨。放心,他們不識好歹,我蘇衍並不會那麼囂張,頂多將他們教訓一頓,扔出喬家。”

吳承鼎怒極,哆嗦着嘴脣,一時無語。經過最初的厭惡後,暗中觀察的老祖們心中好笑,不知道蘇衍有何本事如此囂張。他們紛紛看向蘇衍,知道這種情況下,交手在所難免,他們到要看看,螞蚱一般的蘇衍,如何敢如此囂張,他有什麼憑仗。

暗中觀察的喬家老祖大多抱着看好戲的表情,反應過來的喬自強也面帶冷笑,只有對蘇衍有些好感的喬嘉興心中焦急,他不知道蘇衍爲何突然變化這麼大。甚至,喬嘉興忍不住懷疑,難道這纔是真正的蘇衍?自己之前看錯了,自己和夕顏所託非人?

更讓喬嘉興絕望的是,經歷這件事,他愈發沒有話語權。只剩下最後一個辦法:無理取鬧。但是,其他老祖顯然不會再在乎他的看法。

吳濤集中全力壓制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表現的太興奮。即便如此,他臉上的笑容,眼神中的輕蔑、厭惡和歡喜,根本掩飾不住。

經過最初的發怒後,吳承鼎也明白,喬家最後的反對意見也消失了,婚約將沒有任何障礙。

其實,和喬家聯姻時,吳承鼎並不是十分想和夕顏聯姻。他也知道,夕顏的老祖:五老祖因爲地位的關係,被其他老祖忌憚,這種情況下聯姻,他們吳家可能反而受到喬家其他直系的一些打壓。

如果不是吳濤的神韻感悟天賦非常好,有望晉級不死境,他根本不會理會吳濤的意見。如果不是發現喬家這個問題後,他心中重新制定了一些計劃,比原來的計劃多了風險,也多了收獲,他也不會選擇夕顏聯姻。

即便如此,吳承鼎對和五老祖家聯姻,還是有一些牴觸情緒,因爲這樣做風險有點大。收穫雖然大,但是,並不是必須的。不過,被蘇衍如此挑釁侮辱後,吳承鼎內心反而更想成全這件婚事,這一次芥蒂也消失了。

吳承鼎抱拳道:“請喬兄成全!”

蘇衍也如此對喬嘉興道:“請三叔批准。”

喬嘉興死死盯着蘇衍良久,暗中傳音道:“你究竟打得什麼主意?爲什麼私自行動不和我商量,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囂張,讓原本反對這件婚事的老祖們徹底不再看好你。也讓我最後準備的計劃落空,如果你不來,按照我的計劃行事,我還有五成機會讓夕顏不嫁給吳濤,你這麼一搗亂,我現在連一成的機會都沒有了!”

“三叔不要急,誠然,我有辦法。你……”

喬嘉興根本不給蘇衍解釋的機會,再次質問道:“你有什麼辦法,你這是要害了夕顏。”

“三叔聽我說完,你的計劃只有五成機會,太小太小,我不放心。”

“你不放心!”喬嘉興怒極而笑:“你如果有辦法,又何必來找我。”

“三叔,我說了請聽我說完。”蘇衍頓了頓,看到喬嘉興這次沒有插嘴,才繼續道:“你的辦法只有五成機會,而我的辦法,卻有九成勝算。”

“九成?”喬嘉興冷笑,如果蘇衍說六成、七成,他也就信了,會繼續聽蘇衍說下去,至於九成,喬嘉興直接將蘇衍當成吹牛皮之人。更可恨的是,居然在關係夕顏幸福的事上肆意妄爲,他絕不原諒。

蘇衍知道三叔太過關心夕顏導致,也是因爲他的計劃和實力太過駭人聽聞,從未有過,所以才如此態度。

蘇衍不再一點點說,而是直接說出最關鍵的事情:“如果我將他們都打敗呢?”

喬嘉興一愣,他沒想到蘇衍會真的說出這樣的話,他看着蘇衍,蘇衍淡定自信的表情不像是撒謊,讓他稍微遲疑。

“就算你把他們都擊敗,其他老祖也不一定願意讓夕顏嫁給你,因爲那樣就意味着五老祖得到更大的強援。和吳家聯合,吳家不可能插手我們喬家的事。但如果和你聯合,憑藉你的實力,以及你師父的關係,你有可能插手喬家的事,這不是他們願意看到的。與其這樣,還不如讓夕顏嫁給青冥宗吳家。至於你的威脅,呵呵,就算你是天才,喬家也不怕,因爲你若報復,便是外敵,喬家可以聯合起來。”

喬嘉興說了一通,說完之後連他也不明白,自己居然真的將蘇衍的話當成事實,藉此說出自己的判斷。此時,喬嘉興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如果蘇衍所說都是假的,那他真是世上最有天賦的騙子。

“如果我交惡五老祖呢?不要忘了他對我師父的態度可不好。如果這樣喬家老祖們還不放心,那如果聽風谷的檔次再次提升,成爲中洲第二檔次勢力呢!”蘇衍嘴角含着自信的笑容。

“不可能!”喬嘉興說道,無論是蘇衍所謂的擊敗吳家老祖,還是聽風谷再次迅速提升宗門檔次,喬嘉興都不看好,尤其是後者。身爲喬家子弟,他知道一個宗門發展所需的底蘊和時間,尤其是後者,最不能缺少。

蘇衍不再和喬嘉興探討這些東西,前者,很快喬嘉興就能看到事實;後者,關係到聽風谷的生死存亡,他不會透露給夕顏以外的非聽風谷靈師。

“其實我也在擔心這個問題,實際上,我沒有把握擊敗吳家老祖,但是和他打個平手的把握卻不小,反正他不可能贏了我。我最擔心的便是你所說的,喬家更害怕我插手喬家事務。和五老祖交惡並不能讓他們放棄警惕,要知道,我可是和喬家有史以來最偉大的天才關係很好,不可能鬧翻。”

喬嘉興很快明白蘇衍所指,他笑了笑,不繼續追問蘇衍之前那些看似荒謬的自信:“其實局勢也沒有那麼壞。就算我和五老祖、七老祖聯合,喬家其他老祖也有辦法制衡。畢竟,喬家發展到現在,經歷數萬年,已經有比較完善的制度。我們除非願意讓喬家勢力大損,不然不用太擔心我們幾個人獨裁。實際上,如果爆發真正的內亂,還不如我們三人拿着一部分喬家的資源自立門戶。他們的反對只是想扼殺危險的苗頭,不想將喬家的命運抉擇權交到五老祖或者我的手上而已。”

“如果真的像三叔說得這樣,那我的勝算將提升到九成九了。”

喬嘉興沒有那麼樂觀,因爲到現在,他還不自信自己是否看清了蘇衍,亦或者一直在被蘇衍矇騙:“如果你失敗了呢?你在拿夕顏的幸福做賭注。”

蘇衍一反常態的收起笑容,非常認真道:“我不會拿夕顏的幸福做賭注,如果我失敗了,我會殺了吳濤,就這麼簡單。吳家乃至青冥宗,亦或者整個中洲,任何人想娶夕顏,我就殺誰。逼急了我,大不了殺上他們宗門。如果殺不進去,再把我逼急了,大不了拼着犧牲一部分潛力,提升我的實力。”

喬嘉興還是不信任蘇衍,卻被蘇衍殺氣騰騰的話驚到了。他自然不會知道,如果真的將蘇衍逼急他,真的會殺上青冥宗。實力不濟,直接渡第三(四)次雷劫。即便這個勢力是中洲第一檔次勢力,大不了渡劫後服用不死境靈藥,然後最後一次築基。除了第三(四)次雷劫這個遺憾很難彌補外,提前晉級不死境的遺憾比較容易彌補,大不了在第四(五)次雷劫的時候拼一把命,便能彌補一些。

時間已經不容喬嘉興繼續提問,因爲另一側,喬自強已經同意了吳承鼎的戰鬥請求。

“我不會殺你,因爲直接殺你太便宜你的,我會將你的一根根骨頭捏碎,然後看着我家濤兒和夕顏結婚,讓你生不如死。”

“很好,很榮幸的告訴你,因爲你的話,你那個好濤兒命不久矣!”蘇衍冷冷道。

“到現在還死不知悔改,也罷,讓你知道不死境靈師的厲害,省得一個沒見過世面的螻蟻叫喚的讓我心煩。”

蘇衍不屑道:“你要戰便戰!哪來那麼多廢話!”

“師父,不過一個小小聽風谷的三劫靈師,不用師父出手,讓我好好教訓他一下。”說話者正是和吳承鼎一起來的幾名三劫靈師之一。

蘇衍辨別了一下,這次青冥宗求婚,一共來了五個人,先天小成境界的吳承鼎,一名半步不死境靈師,兩名吳家的三劫靈師,看樣子是吳承鼎的徒弟,最後便是吳濤。吳濤此時只有二劫境界,但是看他的實力,比聽風谷現有的二劫靈師都強,顯然,他在厚積而薄發,不着急晉級三劫境界。

吳承鼎點了點頭,不死境靈師對一名三劫靈師出手,確實是掉身份的事情。得到吳承鼎的認同,那名說話的三劫靈師站了出來。

“難道蘇衍知道吳承鼎不會出手,所以才如此囂張?”在暗處觀察的不死境老祖看到這一幕紛紛如此猜測,如果真是這樣……幾名不死境老祖臉上露出失望之色。

“你們兩個一起上吧。”蘇衍淡淡地說。

“什麼!”吳家那名三劫靈師驚訝道,隨即,便被怒火代替:“你瞧不起我。”

“我在實事求是,你不是我的一合之敵,三人上纔有看點。”

“很好!”吳家這名三劫靈師怒極,正要出手,耳中出現師父的聲音:“和你師弟一起出手,這小子不簡單。”

不死境靈師畢竟是不死境靈師,自然能感受到蘇衍比一般三劫靈師更強大的真元,比三劫靈師乃至半步不死境靈師更強大的靈魂,雖然看不出蘇衍的神韻檔次,也不知道蘇衍具體實力如何,但是光從這兩點就能看出蘇衍和普通三劫靈師不一樣。

在場大部分還以爲蘇衍在囂張,只有喬嘉興心頭升起不一樣的感覺。從外表看,蘇衍確實很囂張,一下子挑戰兩名三劫靈師。即便他的實力比三劫靈師強大,也不應該如此做。這次是吳家來求婚,也是和青冥宗聯合,所以,青冥宗派來了他們僅有的一名半步不死境靈師。這種情況下,即便蘇衍戰勝三劫靈師,半步不死境靈師也會出手,不應該直接面對兩名三劫靈師,提前消耗自己的實力。

只有喬嘉興看出一些端倪:“如果蘇衍所說不差,實力真的那麼強,他這麼做不是爲了所謂的公平,而是知道,一旦暴露實力,另一名三劫靈師肯定不會上場,這樣就少了對那名三劫靈師下手的機會。同時,還包括吳濤。”

“我是說三人,難道那個小子不是人?”蘇衍繼續挑釁道。

吳承鼎臉色愈發陰沉,看到兩個弟子轉來徵詢的眼神,他擺擺手。不清楚蘇衍有何底牌,他不會讓吳家最後機會晉級不死境的吳濤冒險。如果吳濤是三劫靈師,他自然不會如此保護,但吳濤還是二劫靈師,需要繼續成長。

吳濤渴求的看向吳承鼎,吳承鼎很堅定的搖頭讓他打消了戰鬥的想法。冷笑道:“提前晉級三劫境界不代表天賦就好,果然是鄉下土包子,這一點都不知道。等我晉級三劫境界,讓你見識見識真正的三劫力量。可惜,你很難再見到了。兩位師兄,替我好好教訓教訓他。”

看到吳濤真的沒有上來的意思,蘇衍搖搖頭:“逃得過這次,也逃不過一生,何必如此退縮。早晚都是死,早死早超生,唉。”

“我什麼時候死我不清楚,不過我知道,你很快就要死了!”吳濤毫不示弱。

蘇衍再次搖頭,將視線放在面前這兩位三劫靈師身上,心中估計着,自己現在表現的越不堪,給那些老祖留下的印象越不好,一會實力展現出來,帶給他們的震撼越大,成功的機率也大,因爲只有實力,纔有話語權。

蘇衍用憐憫的眼神看着吳家兩名三劫靈師:“你們的運氣真不好,也不識好歹,居然替吳濤來送死,唉,看在你們即將隕落的份上,你們先出手吧。”

兩名三劫靈師心中的怒火早已爆表數次,若不是因爲這裡是喬家,強行壓制住幾次,他們早已爆發了。而越是壓制,爆發後的威力越強。

吳家兩名三劫靈師沒有留手,全力出擊。吳家風系三劫靈師長劍搖手一指,青色風系大龍沖天長吟,可攻可控。另一名吳家三劫靈師大刀一橫,狠狠劈向蘇衍,這一刀,狂暴之極,犀利之極,險些將整個空間破碎。

兩人顯然配合默契,一刀一劍,一主一輔,將蘇衍的所有後路封閉。這一次的配合非常完美,兩人不認爲蘇衍可以輕易逃脫:“這就是得罪我們吳家的下場,死吧。”

青冥宗那名半步不死境靈師眉頭微皺,很快舒展開。在緊要關頭,一個人越會暴露一個人的真實想法,比如這兩名三劫靈師,他們心中更認同吳家,其次纔是青冥宗。

蘇衍扭頭看了看喬嘉興,示意他注意。

喬嘉興一個哆嗦,他恨不得提醒蘇衍小心,就是他,面對這樣的攻擊,也不能如此分心。兩道攻擊襲來,不正視攻擊,反而轉頭,這簡直在和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不過,喬嘉興沒有提醒,他擔心蘇衍會用神識回他一句。還好,蘇衍看了一眼,便重新轉過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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