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堅不可摧,被那魔影視爲禁錮己身無數歲月的鎖鏈,僅一次碰撞,便出現了無數細小的裂痕,不過維持了半個呼吸,鎖鏈竟寸寸斷裂。
垂落而下的漫天銀色瀑布戛然而止,魔影軀體也是爲之一震,然而還未等他有所動作,一股毀滅性的波動,便臨近己身。
“啊…”
魔影仰天怒吼,狀若癲狂,伸手觸向無盡星空,將一顆星辰強行拘了過來。以無上修爲煉化成巴掌大小,擡手一揮,砸向那橫掃而來的斷刀。
“無知,沒有事物能夠阻擋神魔器的步伐!”‘蕭天’在一刻,狂態畢露,面色猙獰,手中斷刀,攻伐驚世,攜億萬神芒,轟擊而來。
“轟…”
這是無上存在巔峰的撞擊,所產生的可怕波動,無異於兩個世界的碰撞。萬千神芒激射,將這無盡的黑夜,照的如同白晝。
此時幸虧二人身在九天之外,否則只是這震爍古今的一擊,便足矣令半塊南域覆滅,萬里蒼茫大地,化爲死域。
等一切霓虹神彩落下,衆人震驚。只見三生石之上的魔影,滿頭長髮狂舞,他竟徒手手接下刀刃。那偉岸的身影,深深震撼着世人。
什麼?徒手接下神魔器?這怎麼可能?即便是上古尊主,都不可能擁有如此威勢。儘管現在的龍魂奪日刀,並不是完整的!
靜,整片天地死一般的靜。在場之人,皆感覺胸口彷彿被什麼東西堵住一般,無比的沉悶。
就在此時,一道某種東西碎裂的聲音,響了起來,雖然聲音不算大,但此時卻如驚天神雷,在衆人耳側炸響。
在下方衆人驚駭、不解等複雜的眸光中,那偉岸如山,不可撼動的魔影軀體,又猛的發出一陣輕響。
片刻後,像是起到了連鎖反應,密密麻麻的裂痕,瞬間佈滿了他整個身軀。
身下那被稱爲幽冥之瑰寶的三生石,猛的散發出無比神聖的光芒,彷彿一尊古佛臨塵,朗朗頌經之聲,宛如九天神音。但這一切都只是徒勞,那古老的石身,幾乎瞬間便炸裂。
“哈哈…三生石碎裂,困神鎖崩斷,天要亡我啊!想我天羅剎縱橫世間,晚年自困於三生石,苟延殘喘數千載,卻依舊難逃一死,可悲!可嘆啊!”
天羅剎?荒古初期,曾與那天魔一脈開派之祖——天魔象,攜手征戰世間,但後來不知爲何,這個隊伍僅剩天魔象一人。
而那天羅剎,卻不見蹤跡。
直到此時,困擾世人數千載的問題,終於有了答案。原來他欲與世長存,而將自身封在了三生石內。不得不說,這天羅剎當真瘋狂。
可是如今這一切都已化爲泡影,被神魔器擊碎軀體,哪怕其實力再過逆天。也不可能將自身重組,這就是神魔器的霸道之處。
“我不甘啊…”
留下一聲憤怒的低吼,那魔影伴隨着散開的三生石,永遠的消失在了世間。留下的,唯有那漫天璀璨的神霞。
“一個時代的霸主,就這麼隕落了。什麼都沒有留下,武者?呵,即便震碩古今又如何?最終也不過是爲這片星空,增添一抹血色!”
“上古時期,天羅剎縱橫世間,曾手染無數大能之血,腳下屍骨更是數不勝數,如今卻落的這般下場,神識被斬,肉身難再聚!”
“難道唯有飛昇傳說中的神界,才能免除一死?”
看到天羅剎被斬,下方觀戰衆人不免心生兔死狐悲之緒。或許,這就是武者最終的宿命。
問世間,誰又能真正做到與世長存?
‘蕭天’手握神魔器,立身虛空,眸間無喜無悲。銀色及腰長髮狂舞,彷彿一條條猙獰的蛇蟒。身後蒼龍飛舞,烏光遮蔽了蒼穹繁星。
恍惚間,下方世人心生錯覺。那立足虛空的年輕男子,彷彿代表的就是世間無敵。哪怕你驚才絕豔,哪怕你名震萬古,在這尊神魔面前,都黯然失色。
這就是蕭祖借蕭天之體,散發出磅礴的無敵氣勢,這天,彷彿都要爲之臣服。那地,似乎都在微微戰慄。
這一刻,似乎在向世人宣示着,沉寂無數的載的蕭族遠祖,重新歸來了!
遠方的陰陽老祖面色大變,當他看到龍魂奪日刀顯化之時,便心生不妙之感。雖他放下豪言,要將這柄神魔器毀滅。但尊主神兵,又豈是他一個荒古時期的武者,能夠摧毀的?
如今看到大發神威的斷刀,他心底剩下的,唯有深深的俱意。若是這神刀,依舊掌控在那三階小子的手中,他有絕對的信心,將之強行奪取。
可是眼下卻被那蕭族遠祖揮灑自如,且,觀那斷刀,似乎並未出現反抗的情緒。
尤其當他親眼目睹天羅剎的悲劇時,陰陽老祖心中的貪念瞬間全無,剩下的唯有那不可磨滅的陰影。
“我佛慈悲,施主,苦海無邊,回頭是岸!阿彌陀佛!”
那老僧悠悠道出一聲佛號,面露悲天憫人之色。向那如神似魔的白髮身影,緩緩的開口道。
“老禿驢,我勸你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昔日的蕭祖早已死去,留下的只不過是被那上古神兵魔化的蕭祖之魂。若你不想世間屍骨如山,血流成河,那我們就聯手將其斬殺!”陰陽老祖眸中閃過一絲陰狠,冷聲呵斥道。
“阿彌陀佛,爲了普天衆生,貧僧唯有手染鮮血了,求釋迦古佛諒解弟子之罪!”老僧一掃之前那慈悲之色,雙眉倒立而起,頭頂的九個戒疤,閃爍着奇異的血紅色。
“哼!”
明眼人一看便知,這二人一唱一和,不過是爲了尋一個聯手的理由罷了。
蕭祖何許人也?這點小伎倆,又豈能瞞的過他?當下不屑的冷笑。但其並未開口辯解,因爲在他看來,對死人,沒必要浪費過多口舌。
“我佛慈悲,施主,你已墮入魔道,隨我前去彌迦山,洗清你的一切罪惡吧!阿彌陀佛!”老僧面露和善之色,溫聲說道。彷彿真乃一名古佛臨塵。悠悠的佛號,迴盪天地!
“陀佛你一臉,我幹!小爺見過臉皮厚的,沒見過特麼你這麼厚的,如此心性怎能入佛門?釋迦古佛的臉,快被你丟盡了!”
一名底氣雄厚的年輕聲音,響徹天地,其中的不屑,溢於言表!再看那老僧的臉,頓時陰沉了下來!
“何方小輩?不知死活!”陰陽老祖適時的跨出一步,冷聲怒喝道。
“你又是誰?隨便插話,如此沒有家教,難道你老母沒教你做人的基本禮儀嗎?”
下方衆人頓時一陣騷亂,何人開口?如此魄力,竟敢在世人眼下,指着鼻子罵那陰陽老祖。還把他不知多少歲月前就塵歸塵,土歸土的老母,牽扯了進來,這是要找死的節奏啊!
這麼一想,衆人腳下連忙晃動,遠離那聲音來源,遠方蒼茫大地,頓時顯得有些空曠。等跑出足夠遠的距離後,忍不住回頭望去,欲睹那狂人的風采。
只見衆人目光所到之處,一名白色長衣的年青俊美,膚色白皙的男子負手而立,令女人都爲之妒忌的妖異面容之上,寫滿了不屑的神色。最惹人注意的是,其那雙彷彿永遠都散發着邪氣的雙眸。
此乃一名秉性怪異的男子,這是衆人第一印象。邪氣凜然,此人就差在眉心間刻上一個大大的邪字了!
感受到周身人羣的反應,此男子倒並未有什麼出奇的舉動。依舊雙眸盯着空中那身姿雄偉的陰陽老祖,那眼神,要多不屑,有多不屑。
果然,臉色陰沉似欲滴水的陰陽老祖,二話不說,擡手打出一道燦燦神芒,向地面那邪異的男子轟去。
“被說中了心思,惱羞成怒了?沒有家教的傢伙!”就在那彷彿驚天長虹般的神芒,即將擊中那邪異男子之時。後者眉心處,猛然激射出一道驚天長虹般的血芒,頓時一股古老磅礴的氣息,席捲了整片大地。
血色神芒僅一個碰撞,便將陰陽老祖的攻擊,震散在天地間。遺漏而出的可怖氣機,連上空那名宛如古佛轉世的老僧,都感到陣陣的心悸。
“可惡!”陰陽老祖大驚,面色極度陰沉,仰天怒吼。“何人?給本尊滾出來!”
“我去,憑你也敢自稱本尊?夜郎自大!”
依舊是那名臉上掛有欠扁笑容的妖異男子,令世人不解的是,此人周身的天地之氣,最高也只有三階高級。可爲何會打出如此可怖的攻擊?
“此人是誰?三階修爲卻抵擋了陰陽老祖的攻擊?這怎麼可能?”
“這個世道太瘋狂了,難道是此人隱藏了修爲?!”
“應該不是,如果我沒猜錯,此人應該是借用了某種力量,或者曾有無上存在,在其身上留下了莫名烙印,此時被迫,自動爆發!”
觀戰衆人之中,不乏眼力毒辣之輩,一眼便看出了事情的根本。其餘之人聞言,頓時恍然大悟!
“陰陽老祖?你是陰陽老祖?”衆人議論之聲,自然逃不過那妖異男子的雙耳,可當其聽到虛空那偉岸身影的名慧時,面色頓時大變,有恐懼,也有不知所措。
“什麼陰陽老祖?”不知何時,妖異男子身側,多了一道人影。此人同樣身着白色長衣,五官冷俊,一雙深邃的眼眸攝人心魄。一股捨我其誰的霸氣,毫不掩飾的席捲而出。
他只是簡單的站在那裡,卻彷彿與整片天地都分庭抗禮。那種莫名的神韻,好似令大道都有些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