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節 爲尋機緣到青州

人間大城上方,氣蓋如雲,各呈其態,如傘、如靈芝、如華蓋等等不一而足,顏色也有不同,千絲萬縷籠罩很大一遍區域,城市周圍也如薄霧一樣被籠其內,都城長安,更是變萬萬千,中間一柱雲氣如龍直上九霄,見到此,一個想法浮上邵延心頭,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氣運,氣運這東西,對於修士來說,也是虛無飄渺,沒有聽說有人見過,大家都當作傳說,對之將信將疑。這是否是氣運,邵延也不能肯定。

邵延是在默運元神,神遊於造物間,才無意中發現此種奇景,平時用神念根本沒有發現出這種情景,就是用天目也未曾見過。邵延感受良久,準備抽離,就在此時,一處情景引起邵延注意,那是邵延和五陰曾經經過,在此處發現醫仙傳人李清正在地穴中擋受傳承的天門山附近,那是一座大城青州,氣雲如靈芝而起,中間白光青光隱隱,卻出現一層灰敗色,灰敗色之中,不斷浮現出人們痛苦的掙扎,邵延不覺心中產生一絲憐憫,心靈一動,便已脫離那種神遊造物的狀態。

邵延回想青州上空那朵氣雲,自己在那種狀態下,本是無情,卻產生了憐憫之情,這意味着什麼?一念及此,心中一種明悟產生,青州不久之後,將有大疫,弄不好哀鴻遍野,自己心動,看來要去走一趟,自己與青州並無關係,怎麼會如此,靜下心來,時時推算,事關自身,本是很難推算,不過又關係到青州數萬生靈,推算良久,靈光終於一現,被邵延窺見片段,原來如此,卻是自己的機緣到了,看來,自己要去一趟青州。

邵延入了洞天,吩咐弟子去庫房之中,取幾種藥草,當然量挺大,並不是什麼珍稀靈藥,一些解毒丹藥之中也經常用到,是哪幾種,一是甘草;一是苦蔘;一是升麻,這三種爲主,還有其他一些,傳訊給寇真後,便一陣清風向青州而去。

近些年來,青州城出了一個名醫,喚作李清,不知哪裡人士,二十年前出現在青州城中,一付遊方郎中打扮,在一個賣藥材的人稱金大郎的隔壁,租了一間小房間,懸壺濟世,開始並沒有什麼名聲,這一年,氣候乖張,人多得病,也死了不少人,因爲求醫人多,城中醫生緊缺,然而到李清這邊,眼晴一掃,也不搭脈,隨手揀藥,每帖一百文,有人怕一帖不得好,想取二帖。李清反而生氣,說是不相信自己的的醫術,也是奇怪,其他醫生,千方百計用盡辦法,最多勉強控制住病情,而李清一帖藥下肚,立刻就生龍活虎,由此,李清名聲大振,人稱李一帖。

李清當初來此,稱自己年老力衰,無力行走江湖,纔在青州租一個房間行醫,轉眼二十來過去。李清來時,已是白髮蒼蒼,這二十來年,卻是一絲也不見老,倒是鄰居賣藥材的金大郎倒是老了不少,從一箇中年人,已是華髮滿頭。李清這種情,有一幫好道求仙之人認爲他是有內養功夫的,甚至認爲他可能是仙師行走世間,有不少拜在他的門下,李清卻是推辭不了,便由他們去了。

這些人一直想得到李清真傳,偏偏李清除了說些世間醫術之類,倒也未流露出一絲會法術修行之類。但其間發生了一件事,使這些人更認爲李清應是仙人遊戲人間。李清成名後不久,當地玄妙觀觀主鄭旭升聽聞李清之名,前來拜訪,玄妙觀在世人眼中已是神仙一流人物,各地觀主多多少少都會兩手地煞法術,在凡人眼中,卻是與神仙無異。

鄭旭升一見李清,兩人雙目一對,鄭旭升立刻倒身下拜,李清倒也坦然接受,鄭旭升拜後,兩人入內,不知說了些什麼,以後,鄭旭升每年都來拜訪一二次,態度甚爲恭敬,在別人眼中已是神仙一樣的人物鄭旭升,對李清如此尊敬,李清當然是神仙一流人物。

別人不清楚,邵延卻是清楚,當日在天門山地穴中見到李清接受醫仙一脈傳承,李清作爲上古一脈醫仙傳承,其在地穴之中幾十年中陷入無意識的修行之中,早已不是凡人,但邵延卻不明白醫仙傳承有何獨到之處,就像傅明軒從一個修士因修行太陰煉形之法,超越數個層次,成就仙人之果,那是一種在生死轉換間的突破,邵延雖不會修行,畢竟那種成就仙人果位有些雞肋,雖也是仙人,卻不是邵延所追求的那種,執大道,超脫自身生命的限制,甚至不受這個宇宙所限,開天闢地尋常事,是一種真正的大自在,大逍遙的生命層次。

醫仙一脈實質如何,如何證果,是何種道果,邵延並不清楚,邵延此次來,實是自己心中已動念,也關係到自己的合道機緣。

邵延化身一個普通遊子,一身普通的青衣,並沒有立刻去尋找所謂的機緣,而是入青州後不久,便上了一座醉仙樓,在二樓點了一壺普通的濁酒,兩個清淡小菜,自斟自飲起來,這些酒菜換一個修士來可能無法下嚥,畢竟像邵延這樣的修士一般不動用人間煙火之物,就是有所宴飲,都是珍貴的靈酒靈果一類,味道遠不是這些人間普通之物可比。但邵延卻無一絲難已下嚥之色,一個人倒也自得其樂,在邵延現在眼中,仙果靈果與世間諸物並無區別,不過都是養生之物,味道上,邵延早已做到萬物齊,好吃難吃,不過是自己的感覺,各種滋味,邵延都會細細品嚐。

邵延一邊自斟自飲,一邊聽其他人閒聊,說起家長裡短之事,邵延座位臨窗,他本是一個人,桌子並不大,邵延也看看外邊的街景,輕風徐來,倒是自在。

一陣樓梯響,上來一對賣唱的父女,父年不過四十幾,頭髮已見白髮,手中一把單板琴,而那位女兒,倒有幾分姿色,父女上樓來一望,向邵延這邊走來,到了桌前,老頭拱手作揖,女兒一個萬福:“公子,小老兒帶着女兒賣藝,公子點個曲兒助助酒興!”

邵延倒來了興趣,問到:“你們會唱什麼曲?”

老頭說:“公子想聽雅曲,還是俗調?”

“何爲雅,何爲俗?”邵延問到。

“雅曲是先賢大聖,文人雅士所作,流轉廣泛,自是錦繡文章。”老頭接着說出他們會的一些雅曲,一口氣報出十來首,邵延一聽,不由好笑,其中幾首,居然是他當年化名徐霞客行走世間,抄襲地球上名人的詩詞。

當下問到:“老丈,其中有幾首好像是徐霞客所寫?”

“公子高才,正是高祖尊稱爲一代帝王之師的徐霞客所寫,當年大賢徐霞客在隋朝末年入長安,遊戲風月之所,留下許多佳話,其中之一就是寫給當年名妓之冠的柳如是,公子居然能一眼看出,公子高才!”老頭大拍馬屁,邵延倒有些感慨,不爲其他,楊廣已被稱爲高祖,說明他已經駕崩,山中歲月,本是逍遙,不知人間已換了春秋,也對,楊廣稱帝,不知不覺中已過去幾十年,不知傲雷蘭是否還在人世。

“那麼,俗調又是些什麼?”邵延回過神來,又問到。

“俗調是指民間俚調,還些一些說唱道情之類的。”老頭說到。

邵延一聽還有一些說唱道情之類,來了興趣,說唱道情已具有情節,在些像地球上蘇州評彈一類,便問到:“道情講的是什麼內容?”

“道情小老兒父女會兩出,一是徐霞客風流遇花魁;二是新編本城故事,神醫李清傲青州。”老頭說到,邵延一聽,不由苦笑,想不到自己當年入長安,正值花魁大賽,花魁柳媚娘(後因邵延盜用辛棄疾詞改名柳如是,參見第55節奴家從今名如是)繡球被邵延身邊冒充書僮的林韻柔接住,交給了邵延,鬧出一系列的事情,世人以爲徐霞客逞風流英雄,邵延當然不想聽這些編排自己的道情,不過第二則卻是正好,邵延來此,本來就想找李清,他在推算中知道自己的機緣與醫仙傳人李清有關係,本來準備找一個人好好打聽李清的事,卻不料李清這麼大名頭,已被人編成道情傳唱,看來在此處威望不低,而所行功德不小。

“就唱神醫李清那一段罷!”邵延說到,有小二拿來凳子,讓老頭坐下,老頭撥絃兩聲,調了一下音,然後彈了起來,女子唱了起來,倒也有些實力,歌聲倒是不錯,邵延並不關心唱得好壞,只關心其中內容,內容主要是李清來此租房行醫,救命救人的事蹟,當然,青州玄妙觀鄭觀主第一次拜見也編得有鼻子有眼,有說有唱了近半個時辰,才結束,邵延從中也基本瞭解了李清來到青州城的經歷。

唱罷,邵延掏出一塊銀子賞給兩人,兩人謝過,邵延給的賞錢卻是比較適合,大概相當此父女十來天的收入,再多給卻是易給兩人帶來麻煩。兩人下樓而去,邵延並不着急,讓小二又添了此酒,繼續自斟自飲,此時,因有人唱過道情,酒樓之上,一些食客不由討論起李清的事,越說越神奇,邵延從中也得到許多想要的信息。

邵延見情況已瞭解得差不多,便呼小二結帳,下樓奔李清的醫鋪而去,他從道情之中及衆人討論之中已知李清醫鋪所在,所以下樓後,便向李清所在而去。

李清近日來有些煩,因爲他感覺到近期將有一場瘟疫來到,他作爲上古醫仙一脈傳人,雖不像邵延前些日子從青州氣運靈雲中發現端倪,但也有自己秘術,對病氣出現比較敏感,便叫金大郎準備藥物,不料還缺一些,特別是甘草、苦蔘和升麻,自己還未修到能虛空集靈氣而成仙藥的程度。

就在此時,心中一動,他得上古醫仙傳統,性已通靈,自有推算法門,便默運靈光,雖不太清楚,卻是將有人送藥來,心中不由大喜,吩咐下去,如果有人來找自己,直接請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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