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感受到周圍投遞過來的目光,呂家大少何曾被人這等奚落過?
臉色立刻鐵青一片。
“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誰,連我呂家都不放在眼裡!”
一怒之下,竟是連身後的竇玄衣都顧不得,怒氣衝衝的朝向樓上走去。
無論是誰,敢挑釁呂家的尊嚴,都會受到最殘酷的懲罰。
甚至是生命的代價!
竇玄衣也是目光閃爍。
在這秦州,呂家的地位十分尊崇,只怕其他三大家族的少家主,也不會如此直白的去駁了他的面子!
想到這裡,她也不禁來了幾分興趣,想要見一見這比呂家大少還要張狂的妙人。
蓮步輕移,當即也隨着走上樓去。
三人的身影方纔消失,整個一樓徹底炸了鍋。
那些吃飯的人羣本就閒得蛋疼,如今有了熱鬧觀看,自然是脖子抻了老長。
“你說到底是誰,敢這般折了呂家的面子?”
“我哪裡知道?敢說這樣話的,怕是整個咸陽城都沒有!”
“會不會是哪一個家族的家主在這裡?”
“你腦袋秀逗了吧?哪個家主沒事跑這裡住一晚,然後再踩一腳呂家大少,有毛病嗎?”
“很可能是外地人,不知道呂家大少的名字吧?”
衆人一番議論之後,紛紛覺得也只有這個答案最有可能。
“那這個外鄉人可是惹了大禍,以呂少的性子,怕是少不了頭破血流了!”
“頭破血流?你沒看適才呂少的臉都綠了,我估計至少半條命都沒了!”
就在下方議論紛紛的時候,呂秋陽三人終於來到了那個包間外。
夥計們早已經知趣的躲了開去。
這種局面,只怕掌櫃都難以掌控住,更不用說是他們。
那掌櫃已經滿頭大汗,眼見着到了那包間門口,急忙自告奮勇的衝上前道:“呂少,我去敲門!”
“敲你孃的門!”
“蓬——”
一聲慘叫響起。
那掌櫃竟是被他一腳踢飛了出去,狠狠的摔落在地。
雖然沒有施展真氣,但這一腳也不是普通人能夠承受的。
掌櫃四仰八叉的躺倒在那裡,咧嘴痛呼不已!
而做完了這一切,呂秋陽冷哼一聲,一腳踹向了那扇薄薄的木門!
力道極大!
“我的門啊!”躺倒在地上的掌櫃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然而,木門破碎的聲音卻並未傳來!
因爲就在呂秋陽的腳即將撞在木門上的時候!
“嘎吱!”
木門竟是忽然被從裡面打開!
呂秋陽盛怒之下,竟是收勢不住,連人帶腳一起朝向包間內栽了進去!
呂秋陽很鬱悶。
好好的,爲什麼要在這個時候開門呢?
然後,他看到了一道身影,站在對面。
眼見着那一腳就要踹中對方,卻只見那人眉頭一皺,右手輕輕探出,竟是一把扣住了他的腳踝。
隨即,便是一腳踢出。
呂秋陽臉色微微一變,他不是普通人,而是化骨初期境界的強者。
這一踹之下,雖然失去了身體的平衡,但以強大的修爲而言,未必沒有辦法收住。
而且,對方即便抓住了自己的腳踝,只怕也無法對自己怎麼樣。
然而,他駭然發現,自己的速度在這一刻竟然變得慢了起來。
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催動真氣,對方便一腳踹在了自己的胸口!
他悶哼一聲,身體直接倒飛了出去,重重的摔落在地!
“呂……呂少!”
呂秋陽咬牙切齒,轉頭之際,正好看到了身旁同樣躺倒在地的掌櫃,正朝向自己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躲開的!”
呂秋陽睚眥欲裂,看了一眼剛剛走上樓來,正掩嘴輕笑的竇玄衣,怒火燃燒到了極點!
“呼——”
他直接站起身來,再次來到了那間包廂的外,朝向裡面看去。
此刻,他終於看到了那道身穿普通灰布長衫的少年。
那少年脣紅齒白,英秀挺拔。
雖然一身粗布衣衫,卻依然難以掩飾那股與生俱來的氣質。
“你是呂家的大少,呂秋陽?”
感覺到對方傳遞過來的淡漠氣息,呂秋陽竟是莫名的一跳。
此刻他終於清醒了過來,也恢復了理智。
“你是何人?”
而就在這時,一道窈窕的聲音卻是忽然衝了過來。
目光閃爍的看向包廂內坐着的那道身影,一雙妙目滿是歡喜之色。
餘寒卻沒有感覺到來自竇玄衣的驚喜,只是靜靜的看着對面的呂秋陽。
然後說道:“我叫餘寒!”
“不管你叫餘什麼,今日竟敢下了我的面子,就別想走出這間酒樓!”
呂秋陽咬牙說道,不過隱約之間,似乎感覺到這個名字有些熟悉的樣子,當即繼續問道:“你……你叫什麼?”
餘寒饒有興致的看着他:“有些話,說第二遍的時候,就變成廢話了!”
呂秋陽目光微微閃爍,他終於想起來,爲何這個名字爲什麼會這麼熟悉了。
“你是新來的講武堂堂主?”
他臉色微微一變。
父親昨晚還在與一衆長老們商議,是不是要與古家聯合,在明日的講武大會算計這位新來的堂主。
沒想到今日自己便與對方撞了一個正着。
心中當即悔恨到了極點。
他雖然不懼怕這個少年堂主,但此刻若是與對方產生了什麼仇怨,怕是連父親也會被牽連進來,從而牽扯出許多事情。
“呂家既然是四大家族之一,便要做出四大家族的樣子,尤其是,你們還有另外一個身份!”
餘寒緩緩站起身來,目光一眨不眨的看向呂秋陽:“你們還是修者,來到這世俗的酒樓,卻拿着修爲來欺負普通人,很有成就感嗎?”
呂秋陽是個很驕傲的人。
如果餘寒年紀再大一些,說出這句話,他倒是不會多說什麼。
但他似乎還沒有自己大,此刻卻用這種方式來教訓自己,真將自己當成是講武堂的堂主了嗎?
貌似,歷代的講武堂堂主,如果不經過四大家族的點頭同意,便不是真正的堂主。
所以他擡起頭,目光一眨不眨的看向餘寒:“這與你沒有任何關係,我呂家做事,還不需要你來評價!”
餘寒饒有興致的笑了笑:“好,那我就不評價了!”
說完,他兀自坐了下來:“既然你聽不下去,那就趕緊滾吧,別影響了我的食慾!”
呂秋陽雙目微眯:“既然如此,那今日便打擾閣下了!”
說完,轉頭便要離開。
然而就在這時,身旁忽然傳來一個脆生生的聲音:“我能和你一起吃嗎?”
這句話方纔說出來,呂秋陽便是臉色大變。
餘寒也微微一怔。
隨即目光閃爍,看向了正瞪大美目,看着桌子上美食發呆的黑裙少女。
這少女走過來的時候,他餘光已經見到。
不過當時卻也被他當成了另外一個世家的小姐。
直到此刻,少女竟然在自己與呂秋陽如此劍拔弩張之下,還敢這般開口,身份便沒有那麼簡單了!
所以他微微一笑道:“當然,樂意之至!”
“多謝!”竇玄衣笑嘻嘻的跑了過來。
就那麼大大咧咧的在餘寒身旁坐下,然後擼起了袖子笑道:“那我便不客氣了!”
她的動作很粗魯,白皙的玉手直接抓起了一大塊骨頭,不顧形象的大口啃了起來。
餘寒目光靜靜的看着竇玄衣。
不知爲何,這少女身上流淌出來的氣息,隱約之間讓他感覺到了一絲熟悉的感覺。
可卻又想不起來,到底什麼時候見到過這個少女。
“你叫什麼名字?”餘寒下意識的問道:“我感覺,好像在哪裡見過一樣!”
呂秋陽臉色早已經陰沉到了極點。
眼見着竇玄衣坐在那裡,笑眯眯的與餘寒對視,好像是一對甜蜜的情侶一般。
心中的火氣立刻升騰到了極點:“玄衣,這位餘公子可不是普通人,當心被他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餘寒瞥了他一眼:“抱歉,我不是畜生,所以不吃人!”
“你——”
論到鬥嘴,呂秋陽哪裡是餘寒的對手?臉色不禁越來越難看。
竇玄衣卻將手裡啃得乾乾淨淨的骨頭丟到了旁邊,然後將手上的油都舔得乾乾淨淨。
這才意猶未盡的說道:“這樣搭訕的方式,你不覺得很沒意思嗎?”
餘寒搖了搖頭,他的確是有這樣的感覺,所以才這麼一問。
不想卻被對方誤會了起來,忍不住也有些尷尬。
“既然不是舊識,那就算了,我也沒有其他的意思,這些東西,我沒有吃多少,既然你喜歡,就留給你吧!”餘寒豁然站起身來。
繞過竇玄衣,從另一側朝向包間外走去。
呂秋陽目光閃爍的看着依然低頭吃個不停的竇玄衣,又看了看即將走出包間的餘寒,臉色總算好看了一些。
“餘寒!”
竇玄衣的聲音忽然傳來,讓他停住了腳步。
呂秋陽也是皺起了眉頭。
直到他轉過身來,竇玄衣忽然露出一絲溫柔的笑容:“我叫竇玄衣!你一定要記住了呀!”
餘寒笑了笑,卻沒有回答!
而是繼續轉過身來,徑直走到了呂秋陽的面前,笑着說道:“你若是喜歡,也可以去吃一點,我不介意!”
說完,便要繞過他離開。
“抱歉,我還沒有吃狗剩的習慣!”強烈的嫉妒讓呂秋陽昏了頭一般的開口譏諷道。
餘寒再次停住了腳步!
“啪——”
隨着他的身體漸漸轉過來之極,手臂也順勢揮出!
一記響亮的巴掌狠狠甩在了呂秋陽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