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寒這一巴掌甩出去的的時候並沒有催動真氣。
然而即便只是肉身的力量,也比尋常的壯漢要強得多。
呂秋陽的身體直接一個趔趄,險些一頭栽倒在地!
呂秋陽一臉的駭然。
就在餘寒方纔出手之際,他其實已經看到並且想到躲避。
但對方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回去讓你爸教教你,人話怎麼說!”
“你孃的竟敢打我?”呂秋陽滿臉漲紅,當着心愛的女人被對方給了一記響亮的耳光。
世界上恐怕沒有比這個更加丟人的事情了。
作爲呂家的大少爺,未來呂家家主的繼承者,如何能夠承受這份屈辱?
雙目早已經通紅一片,彷彿要噴出火來。
同時,體內真氣轟然爆發,便要朝向餘寒動手!
掌櫃見狀再也顧不得心疼那破碎的木門,連滾帶爬的朝向自認爲安全的地帶衝了過去!
而此刻!
包間內的竇玄衣終於站起身來,黛眉緊皺,玉手緊緊扣住一根竹筷!
呼!
衣袂破空的聲音傳來!
繼而,呂家大少幾乎涌遍整個二樓的可怕氣勢一瞬間煙消雲散!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定格。
餘寒的手,緊緊扣住了呂秋陽的咽喉!
呂秋陽艱難的吞了一口口水,感受到那瀕臨死亡的氣息,臉色早已經蒼白一片。
直到此刻,他方纔想起,眼前這個少年還有另外一個身份。
秦州講武堂堂主!
然而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少年堂主,竟然敢對自己動手!
而且,從他淡漠的眸子裡,分明能夠看出一絲冰冷的殺機。
“有本事,你便殺了我!到時候呂家便會堅定的站在你的對立面,而你在講武堂將也會步履維艱!”喉嚨被扣住,呂秋陽艱難的說道。
餘寒嘴角漸漸浮現出一絲笑容:“你說的很有道理!”
呂秋陽心中微微一鬆,歷代講武堂堂主對待四大家族都是禮遇有加,因爲任何一個家族,都有讓秦州風雲色變的實力。
所以餘寒的回答,讓他安定了許多。
可是下一刻,他瞳孔猛地收縮!
因爲對面的餘寒,已經擡起了右手!
“啪!”
“啪……”
呂秋陽的聲音還未來得及出口,便直接被噎了回去。
餘寒左右開弓,掄起手臂連續十餘下都扇在了他的臉上!
一面扇,還一面說道:“你們呂家,我還真沒放在眼裡,我現在在這麼多人面前打了你的臉,也就等於打了呂家的臉,那又怎麼樣?”
他終於停手。
呂秋陽口中不斷流淌出嫣紅的血跡,一張臉已經腫成了豬頭一般,青紫一片。
這十幾巴掌,餘寒沒有一點留手,幾乎用盡了肉身的力量,將他滿口牙齒也打得脫落下來。
“呂家……不會放過你!”
呂秋陽倒是挺硬氣的,到了這種關頭,竟然還能夠說出這樣的話。
餘寒目光微微閃爍:“我今天不殺你,卻不是怕了你們呂家。”
嘴角漸漸勾起幾分不屑,繼續道:“而是要留你一條狗命,讓你回去告訴你父親,這秦州,還沒有輪到你們呂家張狂!而且除非下一次不要讓我見到你,否則,我便立刻出手將你抹殺!”
看着呂秋陽已經完全走形的面孔,餘寒嘿然笑道:“這是我的承諾,你可要記住了!”
說完,用力將呂秋陽朝向包間內丟了過去!
竇玄衣妙目流轉,卻伸手將險些砸在桌子上的呂秋陽接了下來,放在了旁邊。
呂秋陽一陣頭暈腦脹,適才真氣盡數被對方封印住。
完全是憑藉着肉身的力量扛下了這十幾巴掌。
此刻面如火燒,連同掉了牙的牙牀,沒有一處不火辣辣的疼。
帶着幾分怨毒的目光,看向已經施施然走下樓去的餘寒。
呂秋陽緊緊咬了咬光禿禿的牙牀:“餘寒,我不會放過你,等你到講武堂之日,便是你身隕之時!”
酒樓下,看着一臉淡然走下樓來的餘寒,那些準備看熱鬧的衆人紛紛露出一臉的不敢相信。
“這便是和呂家大少搶位置的那個少年嗎?”
“長得倒是不賴,可看着一身衣着,也不像是有錢人家的公子。”
“可爲什麼他會先一步下來?”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卻又難以置信。
那響亮的巴掌聲,即便他們身在樓下,也聽得清清楚楚。
如今一個當事人平安無事的走了下來,那麼被扇了耳光的,應該就是呂家大少了。
可是,怎麼可能?
看着餘寒揹負着雙手就那麼走出了酒樓,幾乎所有人都瞪大了雙目。
隨後,呂秋陽也在竇玄衣的攙扶之下走了下來。
經過簡單的處理,他臉上的腫脹已經消退了不少,但那上面斑駁的痕跡卻依然清晰可見。
所以結局可想而知!
幾乎感覺到了周圍火辣辣的目光,呂秋陽更是心如火燒,頭埋得更低。
在竇玄衣的指引下,幾乎飛也似的朝向遠處飛逃而去。
“我剛剛沒有看錯吧?那個人真的是呂秋陽?”
“呂家大少被人扇了耳光?”
衆人相互交換着眼神,卻誰也沒有從那種震驚之中回過神來。
離開了酒樓的呂秋陽,心中殺機越來越盛,自己受此奇恥大辱,只有用餘寒的生命才能夠換回來,所以他要在第一時間將消息傳遞回去。
這個餘寒此時出現在這裡,應該是要去參加講武大會的。
而那個時候,便是他的死期。
他恨得咬牙切齒:“餘寒,我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因爲適才發生的事情實在有些不太光彩,呂秋陽不敢走大路,專門帶着竇玄衣鑽入到了偏僻的小巷子裡,朝向呂家的方向趕去。
竇玄衣就站在他的身後不遠處,緊緊跟隨,一雙美目卻是帶着幾分光芒。
“這纔多久的時間,你已經這麼強大了嗎?”
“連這化骨初期的呂秋陽,都被你如此輕鬆的制服,甚至連一絲反抗的力量都沒有?”
“你的修煉速度,還是這麼快呀!”
“就是不知道,有沒有趕得上我!”
竇玄衣目光閃爍,一張俏臉也帶着幾分莫名的光彩。
忽然,她目光微微一滯,手臂舒捲,輕輕點在了呂秋陽的玉枕穴上。
呂秋陽心中正想着如何幹掉餘寒,洗刷自己今日所受的恥辱,根本沒想到竇玄衣會在自己背後出手。
所以,根本沒有來得及反應,便一頭撲倒在地。
竇玄衣微微晃了晃手臂:“你們,是自己出來,還是要我出手?”
呼!
兩道身影從斜地裡飛掠了出來,降落在她的對面。
“歸先初期?”竇玄衣雙目微微眯起。
“真沒想到,你竟然能夠感覺到我們的存在,呂家的實力果然強大,連一個女子都有如此恐怖的修爲!”那名身穿藍色長衫的中年人淡淡笑道。
他實在沒有將竇玄衣看在眼裡。
雖然感覺不到她的修爲,但從氣息上來判斷,最多也就是與他們一樣的層次。
而從人數上來看,自己一方依然佔了絕對的優勢。
“你們要做什麼?”竇玄衣淡淡問道、
藍衣人搖頭道:“我們本來是要刺殺了呂秋陽,然後嫁禍給餘寒,挑起呂家和他之間的爭端!”
他目光微微閃爍:“但是現在看來,應該不需要了,貌似殺了他,還不如讓他去勸說呂家家主,與那餘寒死磕到底!”
“你和我說這些,就不怕我將這件事情轉告家主?”竇玄衣道。
藍衣人有些不屑的搖頭:“當然不怕,因爲呂秋陽的話,會比你更加可信!”
話音落,他身形忽然搶進,直接朝向竇玄衣的頭頂一掌拍去!
竇玄衣沒有動,目光就那麼淡淡的看着朝向自己攻擊過來的藍衣人,彷彿呆住了一般。
藍衣人眼中的笑意愈發濃郁:“如此託大,也活該你早死,只是可惜了這天姿國色!”
呼!
話音方落,他眼前陡然一花!
似乎有一道烏光從眼前一閃即逝。
然後,他忽然感覺到,自己的喉頭傳來一陣冰涼,意識也逐漸模糊了起來?
“怎麼回事?”直到他的屍體轟然掉落在地,依然沒有想明白,適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竇玄衣之間的黑芒漸漸斂去,擡頭看向了對面那個一臉恐懼的黑衣人。
“不要試圖逃走,因爲你逃不掉,不信的話,可以試一試!”
黑衣人心中一寒:“你……要做什麼?”
竇玄衣輕輕一笑:“不做什麼,只是想要問你一些事情而已!”
“如果你的回答讓我滿意,或許我心情好了會留你一條性命,若是不滿意,你便和他一起作伴去吧!”
黑衣人臉色立刻蒼白如紙!
……
再一次漫步在大街上,餘寒的目光帶着幾分淡淡的光芒。
今日與呂秋陽之間的恩怨,其實也並非他所願。
雖然早就沒想去尋求呂家的相助,但如此變成了堅定的對立面,卻也不是特別妙。
但是呂秋陽的嘴巴實在是太欠了。
所以這一次出手,他並沒有後悔。
即便呂家站在了對立面又能如何?他的計劃,已經一步步的開始實施。
只要不出現什麼意外,明天的講武大會,這堂主的位置,將無人能夠撼動。
至於呂家和古家。
不臣服也挺好的。
至少有了他們的制衡,信心並不太穩定的王家,也會拼盡全力站在自己這一邊。
這是平衡之道。
失去了呂家,卻換來了王家的絕對衷心。
這筆買賣,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