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婉姐,你等有一會兒了吧?”陳立進門就跟何婉打招呼,看她臉色有些憔悴,白得厲害,都沒有什麼血色,青黑的眼圈即使是打了粉底依然醒目,眼中隱隱帶着血絲,關切問她,“你身體是不是有些不舒服?”
“這兩天有些着涼,吃過藥了,”何婉笑了笑,將散落下的一縷髮絲撩到耳後,臉頰還顯得清瘦許多,她問陳立,“你今天特地喊我過來,是什麼事情?”
陳立坐了下來,說道:“昨天我跟錢胖子那邊談妥了二期、三期繼續跟印象廣告合作的事情,錢胖子昨天沒有直接鬆口,但接下來該是何婉姐你去跟他們正式談合同了。”
“錦苑國際這麼快就開始做二、三期的項目了?”何婉聽着有些驚訝問道。
陳立聽何婉聲音很沙啞,全不似平日裡的溫婉清嘹,起身到茶几上摸了摸水壺口是熱的,應該是早上售樓處的員工幫自己換過的,就給何婉倒着杯熱水說道:“這次咱們要全程參與銀杏花苑二、三期的項目開發,要是將銀杏花苑打造成雁鳴湖畔的高端區位.我們的目標,是要將房價推高到兩千元以上,然而咱們分得溢出房價的50%作爲回報。”
“50%?”聽陳立說着,何婉才擡起了頭,驚訝的看着陳立道,“這麼高的提成,錢萬里那邊怎麼就能同意下來?”
“房價推到兩千元以上,錦苑國際就有一個億的保底利潤,他爲什麼不賭一把?不過,錢胖子也不是老滑頭,我們這次還跟他籤對賭協議.今天找你過來就是說這個事,看你有什麼意見。”
何婉閉着眼睛輕揉着腦門,搖了搖頭輕聲道:“你肯定也不會吃虧的。”
“吃虧肯定不至於,不過我跟錢胖子保證前期投入不低於一千萬……”陳立說着把熱水擺在了何婉面前,轉身回椅子上坐了下來,繼續跟何婉說協議內容。
何婉現在已經對陳立有了十足的信心,相信陳立既然敢再籤對賭協議,自然是心中已經有了底,聽陳立說完,說道:“籤這協議我沒意見,不過這次讓你這邊的置業公司做爲主體來簽約吧,除了劉同江他們調過來,我也可以將資金注到置業公司——而其他的跟以前一樣,印象廣告這邊全力配合。”
陳立笑道:“我們談好五五分帳,拿印象廣告的名義簽約,我又不怕何婉姐你會坑我……”
“這事就這麼定了,也總歸要分清楚的,我也發揮不了多少作用。”何婉堅持道,撐起桌子站起來,身子晃了兩晃,頭髮暈都差點要栽倒。
陳立看出何婉有些不對勁,從辦公桌後走過去扶何婉,想到摸她的額頭到底有多燙,何婉這時候已經有些站不住,往陳立懷裡倒過來。
陳立嚇了一跳,伸手摸她的額頭直燙手,說道:“何婉姐,你都燒這麼厲害,怎麼都不說一聲,也不說去醫院看一下?”
“哦,我沒事兒,就是有點頭暈。”何婉聲色沙啞的說道。
“現在就去醫院,”陳立扶住何婉,打開辦公室門,看到李鈞鋒、馮歆在外面,讓他們幫着開車送去市第一人民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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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立、李鈞鋒、馮歆三個人,開車趕到市第一人民醫院,將何婉送去急診。
何婉的病情問題不是很嚴,主要還是太勞累了,再加重感冒,引起高熱,體溫燒高四十度,身體就特別虛弱,還堅持到售樓處跟陳立談事情,差點暈倒。
醫生看過後,建議掛點滴退熱,但市第一人民醫院的輸液大廳人山人海,找個空的位子都困難;而何婉的病情已經拖了幾天,身體十分虛,坐都坐不住,都只能勉強靠馮歆的身上。
李鈞鋒出去打聽了一圈,市第一人民醫院這幾天病房也是爆滿,連個掛水的牀位都沒有;還是馮歆出去一圈,帶着一名中年護士小跑過來,直接安排何婉送到陳立之前住的特護樓病房。
趕到特護樓安頓下來,輸上液,陳立才鬆一口氣,誇馮歆道:“你還挺有能耐的啊!”陳立沒有想到馮歆離開市第一人民醫院,竟還有這樣的人脈關係。
“我再有能耐,也沒有辦法在特護樓搞到牀位,只有幾個院領導有讓人住進特護樓的權力。我請張姐直接給高衛國打了電話,就說張秘書長的弟弟又生病來住院了。高衛國正在外地開會,在電話裡又搞不清狀況,他給直接安排了特護樓;你可不要說破了,要連累了張姐,我可要你負責!”馮歆吐着舌頭說道。
“謝謝張姐。”陳立朝幫何婉輸液的中年護士點點頭,感激的說道。、
中年護士也只是笑笑,都沒有搞清楚陳立到底是什麼身份,以及跟生病女人及馮歆到底是什麼關係,也不多嘴問什麼.
馮歆又去幫着辦了入院的手續,陳立就讓她和李鈞鋒先回去。苗靜今天還有課、馮歆與李鈞鋒都是骨幹,要留在銀杏花苑那邊坐鎮,唯有他遊手好閒,只能是他留了下來照顧何婉。
輸着點滴,何婉一直沉沉睡着,陳立就坐在病房裡看書,不知不覺天就暗了下來。
病房窗外的月光透着窗簾,照進屋內趁出一片明暗不定的光影。
“志誠……志誠……別拋下我……曦曦……”何婉喃喃囈語,陳立轉頭看過去,卻見她並沒有醒過來,而是惶恐的說着夢話,也不知道她以往經歷怎麼事情,內心還有如此的不安.
走到牀邊,陳立握起了她漫無目的四處找尋的手,就覺手掌心觸感冰涼,似乎順着胳膊直接捅進了他的心窩。
“何婉姐,睡吧,我在這裡呢……”陳立將何婉的手攏在一起。
“陳立……”
“恩……”陳立聽到何婉叫他的名字,還以爲她已將醒了,再見何婉依然是睡夢中的囈語,無奈搖着頭,將何婉的手抓緊在手裡,只希望這樣能讓何婉安心一些。
褲兜裡的電話“嗡嗡”作響,陳立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輕放下了何婉的手,給她蓋好了被子,才躡腳到了外間。
電話是劉同江打來的,陳立接了起來,他忙到這時候才知道何婉病倒了,但他剛趕到妻子那裡,一時半會不能過來探望,就打電話問何婉的情況。
陳立要劉同江放寬心,不需要再從市腫瘤醫院跑過來再折騰了。
剛要掛電話裡,陳立想到何婉上午堅決的態度,在電話問劉同江:
“老劉,印象廣告是不是並非何婉姐一個人的公司?”
陳立原以爲印象廣告還是新潮銳置業簽約都沒有區別,他還想着等銀杏花苑第一期銷售任務完全之後,他就能拿到一筆錢對印象廣告進行注資,相信何婉也不會拒絕,但今天何婉堅持以新潮銳置業作爲主體簽約,陳立就想可能是印象廣告背後的關係可能比較複雜。
“陳經理,牽涉到何總的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多嘴……”劉同江猶豫的說道。
“錦苑國際那邊二、三期的合作協議,現在要決定以哪家公司跟錦苑簽約,何婉姐是建議你們都調到新潮銳置業來,我就想公司那邊是不是有什麼問題。”陳立沉聲說道。
“……”劉同江沉吟了一會兒,將他所瞭解到的一些情況說給陳立知道。
何婉的前夫叫方誌誠,是洛城市人,家勢極好,在洛城市橫跨官商兩界,他家人一直都反對他跟何婉的婚姻,即便是結婚後,關係也不和睦,方誌誠才索性離開洛城市,到商都市來發展事業.
方誌誠纔是印象廣告的創始人,去年遇到車禍去世,何婉在之後才接手印象廣告。雖說方誌誠去世後,公司的股份主要在何婉及女兒曦曦名下,但當年開辦公司的時候,方誌誠是從家族企業拿了一筆錢出來做啓動資金,作爲交換條件,方家的企業可以選擇恰當的時機,對印象廣告進行增資擴股……
陳立掛了電話,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心知方誌誠不在後,何婉與方家的關係並沒有緩和,她這是怕方家哪一天突然跑過來爭奪印象廣告的控制權。
清脆的電話鈴聲又再響起,卻不是陳立的手機,從沙發角落裡找到丟在那裡的何婉的手提袋,掏出震響個不停的手機來,看來電顯示的是“寶貝曦曦”,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
“媽媽……”
電話那頭傳來軟糯糯的喚聲,還有些口齒不清,陳立也不禁翹起了嘴角,說道:“是曦曦嗎?你媽媽正在睡覺,你在哪兒呢?”
“……”電話裡一陣雜音,又傳出個女人自言自語的聲音道:“沒打錯啊,怎麼……喂,你是誰啊,何婉她在嗎?”
陳立說道:“我叫陳立,是何婉姐的同事,她今天生病了,這會兒我送到醫院裡來掛水。”
“哦,你是陳立。何婉怎麼就生病了,你能讓她接一下電話?”電話裡的女人問道。
“她輸液還沒醒……”陳立說道,之前聽何婉提起過,曦曦平時都是由保姆照顧的,這會兒接電話應該就是保姆了。
“你……請問在哪家醫院,我過去給她送些衣物。”電話裡的聲音問道。
看看時間已經八點多了,陳立心想保姆帶着孩子帶着曦曦過來不方便,說道:“你告訴我地址,我趕過去取吧。”
電話那頭猶豫了一下道:“湖濱佳苑15號樓2單元。”
陳立掛了電話,抓起外套跟值班的張姐說了一聲,就出了特護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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