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南丁格爾也回過頭,望向了身後的男子。
這個叫做華生的男人很漂亮,甚至可以說,是她見過最漂亮的男人了,不論是面部的輪廓,還是其本身就具有的氣質,再加上他那溫和的處事態度,紳士的作風,都足以讓任何一個女孩爲其神魂顛倒。
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南丁格爾卻能在一個如此完美的人身上,感覺到一絲絲不太對勁的地方。
是空虛麼?
還是說,這個人心裡藏着太多太多的秘密?
總之,她能感覺到,面前的男人並不快樂,也不像是表現出來的那樣謙遜溫和,自己與其相處的這幾天裡,好像是從來沒有看見過對方的眼睛,他總是將那雙好看的雙眼眯起來,以至於不論他臉上呈現出什麼樣的表情,都無法通過雙眼,去看到他真正的情緒。
不過因爲他是夏洛克的搭檔,所以南丁格爾並沒有太過於在意心中的這絲疑惑。
好吧,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什麼時候,就把夏洛克當成一個可以信任的人了。
甚至在得知了這傢伙是一個最可怕的罪犯之後,也依舊如從?
剛纔在車輛行駛的過程中,南丁格爾甚至有些茫然,她知道自己肯定是一個認知健全的人,也不可能有什麼心理上的障礙或者疾病,那麼在面對夏洛克這種傢伙時,最應該感覺到的,肯定是恐慌纔對吧。
更何況,自己一個以救死扶傷爲己任的醫務工作者,怎麼想都不應該對一個窮兇極惡的罪犯產生任何好感。
可是自己爲什麼沒有一丁點想要快掉逃離此人身旁的念頭呢?
難道僅僅是因爲對方救過自己的命?
她找不到原因。
而且她也沒有時間再去思考了,因爲她竟然看到,站在自己身後的約翰.華生先生,拿出了一把明晃晃的手術刀來。
這一瞬間,整個房間裡的人全都怔住了。
沒有人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但是能確定的是,華生掏出了一把刀,而且他就站在南丁格爾小姐的身後!
時間來到了午夜的11點58分,距離今天的結束只剩下兩分鐘了,而在這個節骨眼上,不論是誰突兀的拿出任何能夠傷害到南丁格爾小姐的東西,都不會只是一個無心的舉動。
所以沒有人敢動,因爲這些人知道華生的能力,知道在如此近的距離之下,不論自己做什麼,都不可能阻止對方手上的那把刀。
至於夏洛克呢
其實在剛纔的那幾秒鐘裡,他的思維進行了一段十分古怪,但是又十分合乎情理的思考流程。
第一、距離午夜零點已經只差幾分鐘的時間了。
第二、一封信被送了過來。
第三、開膛手準備殺掉南丁格爾。
這三件事情之間似乎並沒有什麼直接的邏輯關聯,但是很顯然,這封信的出現,有極大的可能會導致南丁格爾小姐的死亡。
可在眼下的這個情況裡,這封信本身,又肯定無法將任何人殺死。
那麼這封信到底起到了什麼作用呢?夏洛克用邁出兩步的時間,想到了答案.那就是,這封信的唯一作用,就是讓自己將其接過來。
自己肯定會將其接過來!
因爲沒有人會讓那個送信的士兵走進這個房間,而自己又必然會對這封信產生強烈的好奇心,迫不及待的想要將其拆開閱讀。
不會讓別人幫着自己把信遞過來,不會讓那位士兵直接拆開,更不會讓誰當着衆人的面替自己把上面的文字念出來,畢竟這可是開膛手給自己的信啊。
那麼,只要自己走到門口.或者說,只要自己和南丁格爾之間達到一定的距離,那麼就會有人將其殺死。
所以,誰能做到這種事情呢?
霍普金斯辦不到,從自己發現他就是‘開膛手’之一之後,他就已經沒有任何的機會了。
格雷格森隊長也辦不到,他那把被當成寶貝的左輪手槍只要稍微朝着南丁格爾偏斜一點,自己就可以衝過去將其按到在地。
那個送信的士兵也不可能,外面那些裝甲車自然更不可能,就算是現在一隻三階的大惡魔吧唧一下從天而降,出現在了貝克街的街頭,也沒有可能在兩分鐘之內殺掉南丁格爾了。
只有一個人能做到.約翰.華生
因爲他距離少女太近了!
即是他並不是一個契約者,但是夏洛克也很清楚,如果自己距離他太遠.遠到超過一米的話,那麼自己不論如何,應該都沒有辦法阻止他將那把手術刀戳進南丁格爾小姐的腦子裡了。
雖然面前的少女擁有神奇的治療能力,但是如果她的腦子被攪爛,她還能不能活下去,誰都不敢去賭,她自己也不可能知道,畢竟她從來沒有這麼嘗試過。
可是,約翰.華生想要殺南丁格爾小姐?
這個推論的結果無疑是十分的荒唐,但是就像是夏洛克曾經說過那那句話一樣.排除一切可能性,最後剩下的,不論多麼荒唐,那都是真相。
所以,他停下了剛剛邁出的第三步,險之又險的沒有讓這段距離超出一米,就這麼站在了原地,望着華生
而此時的華生,正用他那好看的指尖,無比輕柔的捏着手術刀,又放在眼前開始細細的看着,就好像是在等待着那把刀能夠開出一朵花來一樣。
“冷靜一點.”
霍普金斯此時已經渾身大汗淋漓,他離華生只有不到半米,他是一個三階的契約者,按理說,他應該直接暴起,一腳就能將一個普通人踹的骨肉分離。
但是他卻不敢這麼做,在生命科學院裡,他曾經看到過華生的身手,這個傢伙絕對不能用‘普通人’來形容,雖然在肉體強度上,他遠遠不如一名契約者,但是如果真的打起來,三階以下的契約者,肯定沒有辦法在對方的手上佔到任何便宜,而若是將戰鬥場景放在一座城市,或者相對複雜的地方,那麼對方肯定能夠利用那些陰暗的巷子,以及光照不到的陰影,將一名三階段的強者徹底擊殺。
“我一直很冷靜。”
華生聽到了霍普金斯的話之後,格外平靜的說道:“事實上,我這一生都十分的冷靜,所以你們不需要用那種談判專家特訓中固有的話術來安撫我,那種東西對我沒有任何用處。”
他說着,看了一下牆上的鐘表,距離午夜零點,還有一分半,而自己只用十分之一秒,就能將面前的少女殺掉。
所以,不着急。
他要好好的想一想,因爲這是他這一生所需要做的,最艱難的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