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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東的急功近利已讓龐山民忍無可忍了,只是這吃了虧,禍水東引的手段也不夠高明,見顧雍還欲再言,龐山民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對顧雍道:“元嘆先生,若還欲言青州之事,龐某這便離去”
顧雍聞言,心知事不可爲,可是遙想江東吳侯已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輕嘆一聲,對龐山民道:“顧某亦知上將軍爲難之處,可荊襄與江東,總是姻親,唐侯如何能夠見死不救”
“自尋死路,如何救援”龐山民冷笑一聲道:“你江東佔青州之時,就未曾想到今日之事”
“皆因唐侯與那曹操罷兵,之前何人又能想到,那曹操願割地求和”
顧雍說罷,龐山民不禁笑道:“元嘆,莫要將你江東無能,賴到龐某身上好不若你江東明哲保身,依仗水軍之利,天下間又有何人,敢輕易渡江而戰”
“我家主公,志向遠大”顧雍聞言正欲辯解,卻見龐山民已拂袖而去,顧雍不敢阻攔,長嘆一聲,灰溜溜的離太守府而去
只是春暖花開之時,便是曹軍大軍征伐青州之際,顧雍束手無策,卻又不敢無功而返,遭孫權責難,於驛館思索良久,顧雍趁天色未暗,一路往吳夫人府上而去
至吳夫人府,顧雍拜見吳夫人後,道明來意,吳夫人聞言,心中是惱怒
如今荊襄威勢,吳夫人又如何不知便是江東全盛之時,吳郡比之當下長沙富庶,也相差甚遠,何況荊襄江陵,襄陽繁華,比之長沙甚,若龐山民有意染指江東早有機會向孫權發難,這孫權入主青州,本就是肆意而爲逞一時之快,雖之前周瑜大勝一場,江東聲威大振可吳夫人這一介女流,亦知曉這青州入江東之手,隱患不小
可如今孫權卻又把主意打到了他妹婿身上,莫非孫權真以爲,龐山民取了孫尚香,便是欠孫家的不成
“還請夫人於唐侯處,多作說項,這天下間可救青州者,唯唐侯一人”顧雍說罷,一臉悽苦吳夫人卻置若罔聞,當下便命侍女將顧雍送出,顧雍心中一急,拜倒於地,對吳夫人道:“若夫人不幫吳侯孫家基業不保吳侯已與曹操結怨,難以轉圜,那曹操野心頗大,若其重得青州,定然再襲江北之地夫人莫非欲見江東土地,烽煙遍地不成”
“元嘆如此說來,江東今時今日,皆老嫗之過”吳夫人聞言不禁大怒,對顧雍道:“仲謀何時目光變得這般短淺這青州之事的來龍去脈,山民早已與老嫗說過,仲謀身爲男兒,便應有個擔當,且老嫗不信,那曹操有能耐渡江一戰又何來的江東烽火遍地之說”
“江北若是有失,吳侯怕是再無機會,逐鹿中原”顧雍見吳夫人不欲幫忙,心中急,對吳夫人道:“夫人當以孫家大業爲重”
“昔日文臺只一校尉,伯符平定江東之時,用的只是從袁術手中所借三千軍馬可仲謀坐擁江東六郡,屢戰屢敗,元嘆還於老嫗面前,言江東大業,豈不可笑”
吳夫人說罷,雙目含淚道:“若老嫗所求,山民或可應下,只是如此一來,老嫗豈不是利用山民孝順你當老嫗真的是非不明”
顧雍聞言,心中急,對吳夫人道:“只求夫人解吳侯今日危難若唐侯幫襯一二,便是日後將青州歸還曹操,也不傷孫家威名”
“這樣的孫家威名,老嫗寧可不要”吳夫人怒叱一聲,命下人將顧雍轟出府中,顧雍灰頭土臉的被逐出吳夫人府,一臉茫然,口中喃喃道:“這可如何回去,與主公交差”
回到驛館之中,顧雍左思右想,不得辦法
如今無論是龐山民還是吳夫人,態度都相當堅決,顧雍心知若再去拜訪,出言相勸,無非也只是自討苦吃,可是就這般歸返江東,以當下孫權熊熊怒火,顧雍又不敢面對
思索許久,顧雍發現唯今之際也只有去尋孫尚香代爲說項,只是顧雍之前聽聞,自之前孫尚香於江夏救程普性命後,便已不再涉足江東之事,如今若是求救於她,豈不是自討苦吃
惹火龐山民與吳夫人,頂多被其痛斥一頓,可若是將那雌虎惹怒,少不了一頓好打
想到此處,顧雍一臉苦澀,輕聲嘆道:“若是可救青州危急,功德無量,只挨一頓毒打,便饞一絲機會,也是划算”
翌日一早,顧雍命人打探孫尚香去向,得知其於校場之時,顧雍硬着頭一路往長沙校場而去
至校場門口,顧雍便見三位英姿颯爽的女將軍,纏鬥一處,以一敵二者,正是孫尚香,顧雍心頭一喜,張口便喊,卻見那使戟女將,趁孫尚香分神之際,一戟將孫尚香掃落馬下
孫尚香墜馬於地,怒視顧雍一眼,對顧雍道:“元嘆先生,你欲害我不成”
顧雍聞言,疾行數步,拜倒於孫尚香面前,孫尚香一臉愕然,卻見顧雍頓首於地,聲音哽咽道:“江東危急,若尚香秀見死不救,公瑾危矣,子義危矣”
孫尚香見顧雍說的嚴重,心頭一驚,玲兒與祝融二人見狀,便欲迴避,孫尚香攔下二人,道:“且一道聽聽”
見孫尚香神色並不惶急,顧雍是心焦,對孫尚香道:“還請尚香秀於唐侯面前,勸其加派兵馬,震懾曹操,解公瑾青州危難”
“我家夫君已與曹操罷兵,此事荊襄婦孺皆知”孫尚香聞顧雍之言,並未應下,對顧雍道:“此事非尚香可助,尚香如今已爲人婦,早已答應夫君,不再打聽諸侯戰事”
“吳侯之前雖與秀有些糾葛,可秀總要爲江東基業,多作考慮”顧雍說罷,卻見孫尚香擺了擺手道:“出嫁從夫,還請元嘆先生早些歸去,雖妾身不知,青州戰事如何發展,可是於尚香看來,公瑾哥哥不會被那曹操,輕易擊敗”
“你江東不號稱人才濟濟麼打仗的事兒怎麼求到我小嬸嬸頭上了”呂綺玲一臉鄙夷,對顧雍道:“男兒膝下有黃金,老先生還是快快請起的好,莫要讓旁人以爲,我們三個欺負於你”
玲兒一席話說的顧雍滿目通紅,顧雍起身,一臉鄭重道:“莫非尚香秀也要見死不救”
“元嘆先生說的是江東之事,可妾身如今也算是荊襄之人,自家人理自家事這青州之事,先生尋尚香幫助,怕是找錯人了,若先生予尋求幫助,當尋山民”
孫尚香一臉淡然,不願再與顧雍多言,反而回過頭來,對呂綺玲道:“適才玲兒勝之不武,當上馬再戰”
呂綺玲聞言,點了點頭,翻身躍上赤兔,卻聽顧雍輕喝一聲,對呂綺玲道:“不上疆場,如何練得絕世武藝便是我這文官亦知曉這般道理秀當是唐侯義女”
呂綺玲微微皺眉,目視顧雍道:“老先生認識玲兒”
“自然知曉”顧雍說罷,微微一笑道:“如今荊襄四境皆安,秀難有機會再上疆場,那曹操欲攻青州,不知秀可願往青州一行,與那曹營將校,再作較量秀擒曹純一事,便是江東軍中,亦廣爲流傳”
呂綺玲聞言,微微一愣,卻見那孫尚香怒視顧雍,對顧雍道:“元嘆先生莫要搞錯,玲兒非我江東將校”
“荊襄,江東兩家交好,應不分彼此”顧雍說罷,對孫尚香道:“秀也當往青州一行,據顧某所知,秀之夙願便是如伯符那般,征戰疆場”
“既然如此,我去問問夫君,並將先生所言,駒轉達”孫尚香聞言,翻身上馬,顧雍還未及阻攔,便見那孫尚香一人一騎,絕塵而去
顧雍心中驟然一驚,口中喃喃道:“弄巧成拙,這回完了”
“什麼完了”呂綺玲聞言笑道:“若是小叔叔肯答應,玲兒便往青州走上一遭”
能答應才叫奇怪
顧雍本以爲將孫尚香騙回江東,便可以此要挾其攻伐曹操,可是如今這事兒弄的,孫尚香或許難以窺破這般計策,可是那龐山民何許人也一旦被龐山民知曉,他顧雍心懷鬼胎,再於荊襄滯留下去,豈不是自討苦吃
想到此處,顧雍理也不理呂綺玲,直奔校場寨門而去,心中惶恐不已,只求這孫尚香馬失前蹄,慢些與龐山民相見
連驛館都未歸返,顧雍便租一馬車,一路往江邊而去,至江邊水寨,顧雍正欲登一商船,卻見水寨門前,塵煙滾滾,一旅精騎,飛馬而來,爲首那人,正是適才已有相見的孫尚香
孫尚香早已窺見顧雍蹤影,手中長槍遙指顧雍,破口罵道:“顧元嘆,之前卻未想到,你這人竟然如此下作若夫君不提,我豈不是要被你騙回江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