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神功小成
渭水濤濤,晨曦的天空下,挺拔的身影拄着刀,踏舟而來。背景是曲調婉轉,悅耳動聽的琴音。
大奉的土著們沒有見過自帶bgm的出場方式,一時間都震驚了。他們努力的眯着眼,想要於光與影交織的黎明中,看清那男子的容貌。
恰好這時,一道晨光照射在船頭的男子身上,映照出陽剛俊朗的臉龐。
“是許銀鑼。”
終於看清了,距離較近的百姓高呼一聲。
“他也是來觀戰的嗎,不愧是許銀鑼,出場方式和這羣匹夫不同。”
雖然剛纔江湖人士的點評讓人氣憤且失望,但還是有很多百姓沒有掉粉。
“狗奴才終於來了。”
裱裱墊着腳尖,昂起下巴,朝遠處張望,哼哼唧唧道:“就喜歡出風頭,都搶了兩位主角的戲了。懷慶,快招呼他過來。”
身爲公主,肯定不是扯着嗓子喊,所以臨安把這個任務甩給懷慶。
懷慶皺了皺眉,凝視着船頭,緩緩而來的許七安,她有些疑惑。
許寧宴這個人,雖然意氣張揚,但僅限於他不得不出手的時候。比如科舉舞弊案,比如佛門斗法等等。
這場天人之爭的主角是楚元縝和李妙真,沒有他什麼事兒,按理說,以他的性格,這會兒應該站在自己和臨安身邊,或者其他女人身邊,笑嘻嘻的看熱鬧。
“嘿,這小子倒是有新意,踏舟而來,琴音相伴,如此奇特的出場,輕描淡寫的就壓過楚元縝和李妙真。”
姜律中笑着搖頭,打趣道:“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是來參與天人之爭呢。”
不知道的還以爲他纔是天人之爭的主角呢王妃墊着腳尖,遙望河面上,傲立船頭的男子,心裡腹誹。
許七安這個人,她很不喜歡,風流好色,且飢不擇食,只要是個女人他就喜歡。做事又張揚跋扈,不知中庸內斂。
人羣中,許新年臉色略有呆滯,連忙咳嗽一聲,低聲解釋:“我大哥,嗯,他比較喜歡玩,童心未泯”
在他看來,大哥這番高調出場,實在令人覺得尷尬和丟臉。旁觀者就該有旁觀者的樣子,別看這會兒萬衆矚目,現在越高調,待會灰溜溜匯入人羣時,就有多丟人。
就在這時,低沉的吟誦聲傳遍全場,壓過喧囂的議論聲。
“橫刀踏舟苙渭河,不爲仇讎不爲恩。”
咦,許銀鑼又要念詩了,這是要爲天人之爭助興嗎?難怪他是踏舟而來。不少人露出恍然之色。
人羣裡,最激動的莫過於讀書人,對啊,甲子一遇的天人之爭,豈能沒有詩詞助興?許詩魁玲瓏心思。
許寧宴是來贈詩的?倒還不錯身爲讀書人的楚元縝微微頷首。
念什麼破詩,打擾我打架李妙真心裡抱怨,臉上卻露出淺笑,知道同爲天地會成員的許寧宴是在爲天人之爭助興。
許七安掃視圍觀羣衆,繼續吟誦:“萬戰自稱不提刃,生來雙眼蔑羣雄。”
萬戰自稱不提刃,生來雙眼蔑羣雄聞言,楚元縝心裡“呵”了一聲,許寧宴這句詩,有拍馬屁的嫌疑,但身爲讀書人的他,覺得很爽,很受用。
李妙真卻覺得,這句詩是寫給她的,與她在雲州剿匪的經歷頗爲契合。
許詩魁的詩,一如既往的氣勢凌然啊。
衆人想起了鬥法中,他一步一詩,踏入佛境的場景,句句都是難得的佳句,讓人熱血沸騰。
就在大家念頭起伏間,許七安突然語調一轉,幾分義憤,幾分傲然,高聲道:
“忍看小兒成新貴,怒上擂臺再出手。”
琴聲貼合他的心意,驟然高亢,穿金裂石一般,彷彿是戰前的鼓聲,是鳴金的號角。
楚元縝臉色瞬間凝固,睜大眼睛,瞪着許七安。
李妙真文化水平稍低,過了幾秒才品出味道,滿臉錯愕,她懷疑自己聽錯了,或者許七安唸錯了。
她下意識的掃一眼兩岸的觀衆,發現許多人同樣露出錯愕、迷茫的表情。
忍看小兒成新貴,怒上擂臺再出手這句詩的意思是:我眼睜睜看着兩個黃毛小兒出盡風頭,成爲衆人眼裡的新貴,心中不憤,打算出手教訓他們。
猖狂!
李妙真心裡大氣,這傢伙不是來助興的,是來挑釁的。
琴音愈發高亢,一點點的攀升到巔峰,在一聲刺耳的“錚”響中,許七安語氣堅定,彷彿有着無與倫比的自信,緩緩道:
“一刀劈開生死路,兩手壓服天與人。”
“譁”
喧譁聲再也壓不住,羣雄們交頭接耳,通過相互議論,來驗證自己從詩詞裡領會的意思。
“許銀鑼想出手?他想插足天人之爭,挑戰天人兩宗的年輕高手?”
“兩手壓服天與人即使是我這樣不識字的,也聽懂詩裡的意思了,再明顯不過。”
剎那間,一衆江湖人士只覺一股麻意直衝頭皮,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刺激的興奮不已。
“許銀鑼要上場打架,這下好了,讓那些看不起他的江湖人士瞧瞧,我們大奉的英雄是無敵的。”
得知許銀鑼要參與天人之爭,平民百姓先是驚喜,而後充滿信心的吆喝起來,支持許銀鑼參與天人之爭,打敗道門年輕高手。
狠狠打那些不好看他的江湖人士的臉。
除了這些之外,他們也希望許銀鑼能證明自己,來打破他們剛纔對許銀鑼的“懷疑”,堅定他們的信念。
這種心情很好理解,擱在許七安熟悉的時代,就是飯圈心態。
偶像遭遇質疑,不停的被跳出來的專家打臉,粉絲(京城平民)們很憤怒卻無力反駁,只能口吐芬芳或丟石子。
“爹,您不是說許七安在鬥法時展現的威能,是監正暗中相助麼。”藍綵衣看向父親,小聲詢問。
“我只是說疑似,但不管是不是監正出手,緊靠許七安自己是無法在鬥法中劈出那兩刀的。他只是七品武者得到金剛不敗後,或許有六品修爲。與天人之爭的兩位主角依舊相差巨大。”
藍桓淡淡道。
這那他何來的自信要力壓天人兩宗?是路子走的太平坦,變的目中無人?蝴蝶劍藍綵衣暗暗猜測。
她旋即掃了一眼吆喝的羣衆,心道:你們現在有多熱情,待會就有多失望。
狗奴才的扮相真好聽,一表人才,不愧是我一手提拔裱裱心滿意足的看着,聽着,直到一首詩唸完,她猛的意識到不對。
狗奴才這是要插足天人之爭,與兩位主角爭鋒?
裱裱眼睛略有睜大,然後快速扭頭,徵詢身邊的懷慶:“狗,狗奴才要和他們打架?”
懷慶眼裡有驚訝,又有“果然如此”的恍然,淡淡反問:“不然呢?”
“可是,他才六品啊,難道楚元縝和李妙真其實沒有四品?”裱裱心裡一喜。
真是這樣的話,那狗奴才未必沒有勝算。
“不,殿下,楚元縝和李妙真都是貨真價實的四品。”姜律中沉聲道。
衆金鑼點頭。
剛纔那節節攀升的氣勢,讓他們窺出了兩位天人之爭主角的水平。
“那,那他”裱裱看不懂了,只能徵詢“專業人士”的意見。
南宮倩柔冷笑一聲,最先開口:“許七安絕對不可能是他們對手。”
楊硯緩緩點頭:“他或許有其他目的。”
其他金鑼沒有說話,但態度與南宮倩柔一致,他們清晰的記得,許七安屬於“特招”人員,加入打更人時,修爲是煉精巔峰。
而銅鑼的最低標準是練氣境。
這才一年不到,如果許七安能與兩位主角一較高下,那說明也能和他們抗衡,這是不可能的事。
他將來或許可以,但絕對不是現在。
若是真的發生這樣的事,他們把腦袋割下來當球踢。
打更人隊伍裡,李玉春和宋廷風,以及朱廣孝三人心裡涌起不真實的感覺,認爲世界是虛幻的,不合理的。
當年去年那個小銅鑼,什麼時候成長到可以和四品爭鋒的地步?
戴着帷帽的王妃,側頭,看向身邊的褚相龍,語氣平淡的問道:“那個許銀鑼有幾分勝算?”
帷帽裡,她的表情遠沒有語氣淡定,靈秀的美眸緊盯着褚相龍。
褚相龍嗤笑一聲,道:“毫無勝算,雖然他修成金剛神功,但自身的品級擺在這裡,彷彿或許比一般的六品強,甚至比肩五品,可在四品武者眼裡,根本不值一提。
“呵,王妃不必懷疑,五品與四品的差距,隔着一條跨不過的鴻溝。”
王妃相信了他的話,微微頷首。
而這個時候,烏篷船已經漂近,距離兩位主角不到三丈。
楚元縝沉聲道:“許大人,這是我人宗與天宗的糾葛,沒你事兒。莫要胡亂插手,徒惹是非。”
他在隱晦的警告許七安。
李妙真默不作聲,悄然傳音:“混球,給我滾一邊去。這不是你該胡鬧的地方,我知道金蓮道長慫恿你出手攪局,別的不說,就說你現在的實力,真以爲你參與我和楚元縝之間的交手?
“不要以爲上次和我斗的不相上下,你就真覺得能與我較量。我壓根沒用全力。”
“你怎麼知道我就用全力了?”許七安傳音迴應,而後不去看李妙真氣鼓鼓的表情,朗聲道:
“天人之爭是江湖盛事,兩位都是同輩中的佼佼者。在下不才,也想參與切磋,磨礪武道。”
停頓了一下,氣運丹田,讓聲音滾滾如驚雷,道:“許某在此挑戰人宗記名弟子楚元縝,天宗聖女李妙真。你倆若是能贏我,可如期舉行天人之爭。
“若是贏不了我,呵,不妨回去再修行幾年。當然,兩位也可以不接受我的挑戰,畢竟許某聲名遠播,膽怯了也是正常。”
楚元縝和李妙真睜大了眼睛,心說這小子瘋了不成,竟然打算踩着他們上位。
楚狀元掃一樣兩岸的羣衆,傳音問道:“如何是好?”
話說到這份上,但凡愛惜名聲之人,都不可能拒絕。何況,他們兩人代表的是天人兩宗。
“答應他,然後把他踢出局。”李妙真傳音回覆,哼道:“我正愁沒機會教訓他呢。”
雖然會讓他顏面盡失,可這都是許寧宴自找的。
商量完畢,兩位主角同時頷首,朗聲迴應:“好,那就領教許銀鑼的高招。”
許七安璨然一笑,一踏船頭,翩然落於岸邊。
三股氣息默契的攀升,彼此碰撞,化作一陣陣狂風,掃起遠處觀衆的衣角。
烏篷船遠去,三丈、五丈、十丈、二十丈船艙裡,探出浮香漂亮的臉蛋,笑吟吟的揮手再見。
楚元縝突然出手,指尖一點河面,氣機牽引,只聽“轟”的一聲,渭水炸起十幾丈高的水柱。
水花沒有落下,而是化作一道道細微的小劍,劈頭蓋腦的射向許七安,猶如直面千軍萬馬,萬箭攢射。
甫一出手,便是神仙手段。
羣雄們看的目眩神迷,也心驚肉跳,因爲換位而處,他們會在這“萬箭齊發”中粉身碎骨。
許七安沒有躲,雙手合十,高舉頭頂。
嗡淡金色的圓形氣罩霍然膨脹,密集的劍雨在氣罩上撞的粉碎,濺起濛濛水霧。
這是許七安的金剛神功接近小成帶來的改變。到了這一步,金剛神功可以催生出護體氣罩,不再是肉身硬抗攻擊。
當然,氣罩的防禦比本體稍弱,等到小成之後,氣罩才與肉身等同。
好強大的防禦力不僅是楚元縝和李妙真,圍觀的江湖高手,以及金鑼們,也被許七安展現出的強大金身驚到。
尤其是金色氣罩,這是當初淨思和尚都不具備的神異。
沒錯,這就是金剛神功,他沒騙我褚相龍忽然激動起來,他認得許七安的姿勢,因爲他當日修行金剛神功時,在走馬燈般閃爍的畫面裡,見過一模一樣的姿勢。
褚相龍練功失敗,經脈俱斷後,懷疑過許七安用假的神功騙他。
不過褚相龍沒有證據,本身也沒見過金剛神功,無法取得有力的參考,再者,他不相信許七安膽子這麼大,連他都敢騙。
現在見到熟悉的姿勢,他的猜測偏向於金剛神功修行困難,自身沒有佛法根基,才遭了神功反噬。
楚元縝伸出手,往下一按,繼而緩緩“拔出”,洶涌的河面升起一柄三丈長,由水組成的巨劍。
巨劍緩慢擡頭,劍尖對準許七安。
楚元縝青袍一鼓,劍指用力往前一刺。
巨劍呼嘯而去,狠狠頂在金色氣罩,水聲轟隆如悶雷,氣罩劇烈晃動。
就在這時,李妙真的瞳孔化作半透明的琉璃,充斥着冷漠。
“叮!”
許七安腰後的佩刀自動出鞘,斬在氣罩上,與巨劍裡應外合,瞬間破了金剛神功的護體氣罩。
巨劍頂着許七安衝出數十丈,許七安翻滾着,摔的狼狽不堪。
兩人聯手,破了護體氣罩。
百姓們傻眼,威風凜凜的許銀鑼剛一出場,就落的如此狼狽,不由的開始相信江湖人士們說的話。
七品的許銀鑼,與兩位天人之爭的主角有着不小差距。
“好強的護體金身,竟需兩人聯手才能破解。”雙刀女俠柳芸眯着眼,詫異道。
儘管不知道許銀鑼的佩刀爲何“叛變”,但她看得出來,李妙真和楚元縝是聯手才破了對方的氣罩。
“但還差的遠。”雙刀門門主搖頭。
抗揍不算本事,頂多是支撐的時間久些。許銀鑼缺乏制勝的手段。
裱裱目光始終追隨許七安,見他雖然狼狽,但完好無損,頓時鬆了口氣,在心裡暗暗爲他鼓勁。
半空中,李妙真和楚元縝展開激鬥,兩人都沒有繼續嘗試打破許七安的金身之軀,因爲太困難。
破氣罩是用了取巧手段,破金身的話,許七安體內可沒有一把裡應外合的刀。
他們的想法是軟磨硬泡,交手之餘,偶爾輸出許七安,一點點打掉他的金身。
“剛纔就是天宗的“天人合一”心法?厲害,讓人防不勝防。”楚元縝興趣十足的問了一嘴。
“人宗劍法也不錯。”李妙真淡淡道。
“還有更不錯的。”
楚元縝低喝一聲,擡起手臂,劍指朝天。
剎那間,在場江湖人士感覺自己的兵器開始顫動,並越來越劇烈,突然,它們同時脫離了主人的手掌,沖天而起,成羣結隊的涌向楚元縝。
數百件兵器浮空,組成陣勢,場面蔚爲壯觀。
失去兵器的江湖人士非但不怒,反而露出了興奮的神色,激動的像個兩百斤的孩子。
“呼差點就失去你了。”
柳公子的師父拼盡全力,保住了司天監得來的法器,沒有被楚元縝強取豪奪。
“呼”見狀,柳公子也如釋重負。
楚元縝劍指划動,操縱着漫漫兵器組成的“劍陣”在空中游曳,它們突然急轉而下,“叮叮叮”的撞擊某位銀鑼,打的他再次摔倒,狼狽不堪。
臥槽,真當我是軟柿子?信不信我泄露你的陣法破綻許七安有些生氣。
這招他遭遇過,兩人曾在洛玉衡的院子裡戰鬥,楚元縝使的便是此陣,破綻就是隻需用心劍斬擊劍法,就能打亂“節奏”。
不過李妙真並不會人宗心劍,這招破解之法她用不了。
打擊了一波許七安,楚元縝操縱飛劍陣法籠罩李妙真,可是,劍陣裡出現了二五仔,一部分兵器突然調轉鋒芒,痛擊“隊友”。
兩撥兵器在半空中打的難解難分。
“鏘!”
許七安的佩刀出鞘,他沖天而起,一刀斬向楚元縝,兇悍的插入戰鬥。
這時,兩撥飛劍似乎生出默契,同時撞向,嘩啦啦的射向許七安。
“砰砰”聲響裡,一件件兵器破碎,而許七安身上也隨之濺起金漆,金漆剝落,露出正常的皮膚,但又在瞬間覆蓋新的一層金漆。
打的好許七安一邊狼狽招架,一邊催動潛力,讓金漆源源不絕覆蓋身軀。
他需要這樣的戰鬥來磨礪金身,就像打鐵一樣,每一次的重擊都會讓他更加純粹。
一刀斬空的許七安,不可避免的下墜,變成了活靶子,數百件兵器盡數碎裂,把他打成了金漆斑駁的古舊佛像。
李妙真抓住機會,瞳孔再次琉璃化,感情褪去,冷漠填滿。
許七安手裡的黑金長刀再次叛變,脫離主人的手,狠狠一刀斬在胸口,這一刀,終於破了金身,斬出一道入骨的傷痕。
一人一刀同時墜入河中。
噗通濺起水花。
“這一刀夠他受的了,但不會危及生命。”李妙真開口解釋。
“也好,讓他吃點教訓,總好過天宗下令你擊殺他。”楚元縝點點頭。
兩人再無顧忌,盡展所能,於半空中激烈交手,時而劍氣縱橫,時而水龍騰空,斗的難解難分。
“許,許銀鑼敗了?”
圍觀的百姓有些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無法接受許七安落敗的如此迅速。
巨大的失望席捲而來,他們終於意識到自己崇拜的,吹捧的許銀鑼,真的不是兩位天人之爭主角的對手。
“他不應該就這樣的啊,他在鬥法中劈出的兩刀多厲害,爲什麼剛纔不施展。”
“聽,聽說鬥法時,是監正在幫他?”
他們面面相覷,一時找不到話來反駁。
“比我想象中的好。”姜律中稱讚道。
衆金鑼頷首,在兩位四品高手的傾力攻擊中,支撐這麼久,已經非常可貴。許寧宴的肉身防禦之強,僅是比他們這些四品差一些。
六品與四品之間,差距實在太大,他已經很厲害了懷慶望着河面,無聲嘆息。
“狗奴才不會有事吧。”裱裱擔心的說。
“好歹是六品武者,那點傷不算什麼。”懷慶安慰道,想了想,她補充了一句:“這已經很好了,絕大部分的六品都做不到他這個程度。”
“嗯。”裱裱點頭,還是有些小小的失落,誰不希望自己的欣賞的男人,是萬中無一的英雄。
對於這樣的結局,一些修爲高深的頂層江湖人士並不意外,比如蝴蝶劍藍綵衣,雙刀女俠柳芸等。
許七安在鬥法中一鳴驚人,他的履歷、資料,自然會被人打聽、蒐集,他真正修爲到底如何,很容易分析出來,甚至直接打聽到。
七品武夫如何對抗兩名四品?能堅持到現在,已經很可貴。
他天資很好,再過幾年,突破四品是必然之事,但現在,還不足以與天人兩宗的傑出弟子抗衡萬花樓的蓉蓉姑娘心裡暗想。
“瞎逞強!”王妃啐了一口,用細若蚊吟的聲音說道。
褚相龍一愣,皺了皺眉:“您說什麼。”
王妃淡淡道:“與你何干。”
褚相龍識趣的不說話。
許新年下意識的往前奔了幾步,想去河邊打撈大哥,隨後理智戰勝了情緒,無奈的吐出一口氣。
以大哥的修爲,這點傷勢不至於威脅生命真是的,明明實力不夠,偏偏喜歡逞威風,鬥法裡獲取的名聲,一朝散盡。
許新年暗罵大哥愚蠢,目光緊盯河面,只要大哥一出來,就帶他返回京城,到司天監取藥。
黑暗的河底,暗流洶涌,許七安在水中調整身形,盤膝打坐,雙手扣于丹田。
殷紅的鮮血從胸口刀傷裡溢出,在漆黑的水底暈開。
此時,他感覺血液在沸騰,每一根經脈都產生灼痛感,這種感覺吞服青丹時出現過,而現在,那些散在體內的藥力,混淆着神殊和尚的殘餘精血,一股腦兒的沸騰。
傷口快速癒合,眉心一點金漆亮起,迅速覆蓋全身。金漆發出濃郁的光芒,將黑底照亮,許七安彷彿是一尊由純粹金光凝固的人形。
“好強大的力量,我要出去閃瞎他們的狗眼”
雙腳一蹬,濁水翻涌如墨汁,金光燦燦的許七安如箭矢激射。
外界,戰鬥正酣的楚元縝和李妙真,同時罷手,兩人拉開距離,低頭,驚疑不定的望着河面。
“怎麼不打了?”
圍觀羣衆看的正入神,對兩人的突然停手,充滿疑惑。
而打更人裡的金鑼,江湖人士裡的藍桓等強者,似乎感應到了什麼,紛紛挪開目光,望向河面。
只見河裡亮起一道微弱的金光,並迅速擴大,將河水映照的宛如金湯。
“轟!”
河面炸起沖天水柱,一道金光破水而出,竟比驕陽還要熾烈,晃的人羣睜不開眼。
那道身影破浪而出,重重砸在河岸,四射的石子宛如暗器。
渭水兩岸,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金光收斂,許七安舒展腰肢,徐徐道:“待我伸伸懶腰”
PS:打鬥戲份好難寫,寫的極慢。晚上還有一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