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家別墅的距離的確很近,又是夏天開窗,這邊聲音一出,吳書振律師立刻聽到。
嘿嘿,這小子是說不過我,索性來放音樂對抗?
幼稚!你又不是第一個這麼幹的,你放着我就聽着,聲音小就當欣賞音樂,聲音一大我先報警!
過了一小會兒,吳書振漸漸驚訝起來,這段旋律是從哪弄來的,這麼好聽,偏偏自己從來沒聽過,是哪個大師的作品?
開始還抱着敵對的心態,隨時要找這位新鄰居的麻煩,可聽到後來,越發覺得這簫聲清揚悅耳,令人心旌搖動,竟然有點欲罷不能的意思。
不多時,簫聲調子變化,似淺笑、似低訴,柔靡萬端,吳書振心中一蕩,竟然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逝世數年的妻子,不由得輕輕一嘆,目光落在唯一的女兒身上。
小文,是我沒照顧好女兒,讓她得了這病。
思雯得病之前最喜愛鋼琴,跟我說了好幾次,我都覺得她還小,等大一些再說,可後來……
不過你放心,思雯的這個心願,我一定替她完成,就算得罪人也沒什麼了不起。
再過片刻,只聽得簫聲漸漸急促,似是催人起舞。吳書振又聽得一陣,只感面紅耳赤,百脈賁張,腦海中慾念叢生,這些年爲了照顧女兒未曾再娶的心思,竟然蠢蠢欲動起來。
那洞簫聲情致飄忽,纏綿宛轉,便似一個女子一會兒嘆息,一會兒**,一會兒又軟語溫存、柔聲叫喚……
吳書振覺得小腹下一片火熱,終於醒悟過來,這簫聲聽不得!
再聽下去,面前可還有一個年輕貌美的鋼琴教師,只怕自己衝動之下作出什麼禽獸之事,那就鑄成大錯!
擡頭一看,給女兒請來的那位女琴師都已經停止了教學,完全被這神奇的簫聲所引動,臉色潮紅呼吸急促,也同樣在拼命抵禦簫聲的誘惑。
昊學把車門窗關緊,又捂住耳朵,這才聽不到黃藥師的吹奏,這還是因爲只是通過手機傳聲的緣故。
若是真的面對黃藥師,這曲子又豈能是堵住耳朵就能輕易隔絕的?否則周伯通也不至於被逼得幾乎亂了道心。
砰!
對面別墅的大門被一下子推開,重重地撞在旁邊牆壁上。吳書振兩手捂住耳朵,臉色難看地衝出來,直奔昊學放在一樓窗口的那對音箱。
啪!
音箱被他一把拽掉音頻線摔在地上,聲音戛然而止,吳書振這才臉色煞白地捂住胸口,耳邊還有些餘音縈繞,心潮難以平靜。
嘿嘿,知道厲害了?
昊學這纔打開車門,步履輕盈地走上前去,站在吳書振面前,並不先開口說話。
“對不起。”
吳書振有些畏懼地看着面前這個年輕人,再不敢有半點輕視的心思。這要命的旋律是從哪找來的?可別說是網絡,網絡上若是有這麼厲害的東西,連國家機器都要出手干預!
剛纔他可是親身經歷過那個不可思議的過程,如果不是及時斷掉了聲音來源,再聽一陣子,做出什麼荒唐事都不奇怪。
這年輕人可絕不簡單!
“小兄弟,怎麼稱呼啊?”
驚魂甫定的吳書振,小心斟酌着言辭,跟昊學賠了一個笑臉,之前看他一個剛畢業的學生模樣,根本連名姓都不曾問起。
昊學笑道:“我姓昊,今天剛買的房子,以後大家就是鄰居了。擡頭不見低頭見的,還是彼此多理解包容纔好,吳先生覺得呢?”
“是是是!”
吳書振哪還敢和他硬頂,連連點頭道:“昊先生說得有理,所謂遠親不如近鄰,昊先生有什麼要求儘管說,我家一定配合!”
沒法不配合啊,剛纔是人家給你面子,才把音箱放在一樓窗臺上,還能直接拔個線。要是回頭給安上二樓放那要命的曲子,你還搞一梯子來?
青天白日攀爬別人窗戶,這都夠得上入室搶劫罪了。
“也沒啥特別的要求,就是我在家的時候,那個獨特的琴聲就不要演奏了,我有點欣賞不了。”
昊學只求有個安靜的居住環境,補充道:“當然,我如果不在家,你們隨便折騰。反正這兩棟別墅距離前面的樓盤很遠,其他人倒是影響不到。”
吳書振點頭答應,心道你那曲子更獨特,我倒是想欣賞,就怕欣賞不起要犯罪……
“聽說你是大律師啊,或許以後還有案子麻煩到你那,鄰里鄰居的,給打個折哈!”
請黃老邪奏一曲碧海潮生,解決了住房噪音問題,等於是不到半價買了一套別墅,昊學心情暢快,笑嘻嘻地和吳書振扯皮。
“沒問題……”
吳書振一臉苦笑,你還用打什麼官司,放一段剛纔那旋律過去,什麼被告都得跪啊。
“走啦,有機會一起吃個飯哈!”
昊學也不想逼人太甚,畢竟還是相鄰住着,搞僵了未必就是什麼好事。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吳書振哪還有什麼話說,看着地上被摔變形的藍牙音箱,在背後喊了一句:“昊先生,這音箱我賠你吧?”
“不用啦!送給你玩了!”
幾十塊的地攤貨,昊學也不以爲意,頭也不回地擺了擺手,也沒再回別墅,鑽進南宋瓷器換來的悍馬車裡,絕塵而去。
“婉君啊,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先聽哪個?”
昊學看着正在把香噴噴的飯菜端上桌的居家小美女,就想要逗一逗她。
“好消息。”
婉君一點都不配合,讓昊學欲揚先抑的手法搞不起來,居然還補充了一句,“壞消息就別說啦,我不聽。”
呃、本來還想先和她說現在的房子不能住了,然後再亮出別墅來玩驚喜,被一句話噎在了嘴裡,沒得玩。
“我買了套房子,挺大的別墅,這幾天一起搬個家吧?”
沒奈何,只得乾巴巴地說出這個挺大的喜訊,顯得好沒力度的感覺。
然而,力度來了……
“買房子?!”
“還是別墅啊!花了多少錢?昊學哥哥你怎麼亂花錢!錢哪來的?”
“怎麼不跟我商量一下就自己決定!”
何婉君兩手叉着小蠻腰,一頓連珠炮似的搶白,直接把昊學就說蒙圈了。
這個……反應需要這麼大嗎?
莫非我這是失憶了,其實已經早和何婉君登記結過婚,她才這般兇悍?
不然的話,這妹紙的管家婆屬性,也太犀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