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最後的離別

5997年是個好年節,凱撒領春秋兩季都豐收了。尤其是秋天,金黃的水稻剛剛收割完畢,沒幾天旱地的玉米也開始收穫。當年從遺忘之森無意間採集的玉米種子,在老西澤的精心培育下,成功的大規模種植。緊接着自然席捲整個大陸,尤其是亞倫帝國北部,和獸人帝國,受益最大。

亞倫北部和獸人帝國多是乾旱,雨水不是太多,自然無法種植水稻,但玉米卻可以在那些地區茁壯生長。不但高產,其所剩的秸稈更是可以飼養牲畜,對獸人們來說,這簡直是天上掉下的寶貝。因爲水稻和玉米的緣故,朱利烏斯在整個大陸的名聲上升到極高的高度。即便與凱撒有仇的獸人帝國和精靈帝國,至少在民間,朱利烏斯是受到人們稱讚感恩的。

離別的時刻越來越近,朱利烏斯儘量使自己從煩亂的政務中脫身,可以最大可能的陪伴家人。女人們和兒子們也彷彿感受到了朱利烏斯的異樣,雖然在他們內心看來,朱利烏斯作爲最高等的聯軍領袖之一,是應該遠離前線的。但不知爲何,他們總覺得凱撒的所作所爲有些過了。那依依不捨的眼神,時常靜靜的注視着親人,目中透出無限的眷戀,似乎是在進行最後的訣別。

幾十年來,女人們早已與朱利烏斯產生了默契,盡都被他那無意識的傷感流露所嚇到。似乎……未來要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當心直口快的康斯坦絲,某一次下意識的詢問凱撒擔心什麼的時候。朱利烏斯怵然一驚。暗自恍然自己最近的情緒有些過於低落,以至於被女人們察覺,對於萬年詛咒的事情,他是萬萬不會透露給她們知道的。

是以隨後的時日。朱利烏斯的臉色再也沒有陰霾,取而代之的總是淡淡而溫馨的笑容。當臨近春誕,他放下一切不去理會,整日介抱着小孫孫吉吉在大公府的園林裡玩鬧。孫子累了,他則守在湖邊釣魚,然後就地燒烤給其解饞。

他的那些兒子們也盡都知道,這個春誕是接下來十年的唯一一次與父親團聚過節的機會,是以全部守在了家中。去除已經趕去東南自由領的杜裡維烏斯。剩下的凱撒家的男人們組成了兩隻籃球隊,朱利烏斯做裁判,每日間玩鬧的好不快活。所有人都在羨慕,羨慕少爺們有一位寬宏風趣。而又不失威嚴慈和的父親。至少在領民眼中,凱撒大公不僅僅是優秀的領主,更是一位最傑出的父親模範。領地幾乎所有小孩子,都是以凱撒爲榜樣,來要求自己的父親如何如何做。

相聚的時光總是短暫。即便再是不捨,當春誕過去,一切還是提上了日程。第二批部隊進發惡魔之角的時間,定在了三月中旬。那時亞馬遜大河兩岸的淺薄碎冰早已被河水沖走。河流開封凍,大型運輸船也可以自由來去。

一月的下旬。朱利烏斯去往海底,與人魚公主傑西卡和兒子海格里烏斯最後相聚。並且與人魚帝國的伊博森皇帝密談過幾次。就互相奧援達成了協議,儘管伊博森皇帝有自信,他們海族可以應付此次的海族惡魔侵襲,但朱利烏斯仍然不厭其煩的叮囑,若是遇到不可解的大難關,一定要派人通知於他,他會盡最大可能爲其解決。

朱利烏斯還在爲當年大意輕率之下,令海妖島的那隻神秘惡魔兇獸逃離而悔恨,現如今十八年過去了,那隻兇獸潛伏在海底,想必已經積蓄足夠的力量了吧?也因爲對這一點的擔憂,他纔會特意叮囑伊博森萬事小心謹慎爲上。

離開海底,朱利烏斯馬不停蹄的又乘坐魔法陣趕去卡門島。儘管很多人都知道卡門族長洛麗塔的兒子是與凱撒所生,但那個孩子還是隨了母姓!伊奇揚克卡門,這是那個年輕人的名字。

朱利烏斯是慷慨的,伊奇揚克不但能夠繼承母親的位置,更是東印度艦隊未來的主人。那艘超級戰艦【無敵艦】的啓動六棱石,朱利烏斯已經傳給了他。這個對海洋有着特殊狂熱的年輕人,似乎對廣袤的大海有着無窮的探知慾,年僅十八歲,便已經率領艦隊縱橫大海馳騁風雲了!雖然多有闖禍,但在其無敵艦的赫赫威名之下,大多數的海盜或德賽帝國艦隊是不願與其衝突的。畢竟現如今的卡門島與德塞帝國的貿易已經越來越緊密,幾乎不可割捨了,對於這個未來的卡門族長,還是避讓些的爲好。

不過伊奇揚克縱船航海並不是只爲了胡鬧,他是接受了老爹的命令,要找出一條最近的通往遠海海族水域的航線,至少要與溫廷海域的人魚帝國建立聯繫,以便將來可以彼此貿易或增援。

兒子春誕剛過便出了海,是以朱利烏斯與洛麗塔難得的度過了半個月的兩人世界生活。當依依不捨的離別,朱利烏斯回到了凱撒領的時候,時間進入二月下旬,所有第二部隊的人和魔獸全部準備完畢,離別的日子就在眼前。……………………………………

朱利烏斯獨身站立在地下城黃金宮殿的某個秘密庫房,這裡有着兩座魔法傳送陣,一座自然是通往海底,而另一座卻是通往遺忘之森的亡靈之城。十八年了,自始至終黛兒菲恩都沒有與凱撒見過一面。只是在他們的兒子出生後不久,黛兒菲恩曾經派一個屬下來通知了凱撒,由朱利烏斯爲其取了一個名字帶回去,然後彷彿一切都沒發生過。

朱利烏斯甚至沒有見過兒子一面,那個被他取名爲阿爾薩斯馬其頓的孩子也從未見過自己的父親。朱利烏斯雖然有無數個夜晚做夢夢到過他,但出於對黛兒菲恩的尊重,他並未衝動跑去遺忘之森令其爲難。

再有幾天就要開拔,朱利烏斯是多麼的希望,可以在最後見一見素未謀面的兒子阿爾薩斯。手信已經通過傳送陣送了過去,朱利烏斯等了兩天卻也沒有絲毫消息。或許黛兒菲恩害怕兒子被凱撒拐走,不準其出門吧?唉,難道終究是慳吝一面麼?

朱利烏斯失望的搖搖頭,邁步離開,隨即乘坐獅鷲飛走。整座黃金宮殿去除外圍守護的士兵,盡皆空蕩蕩的,只有老地精萬事通的實驗室依舊燈火通明,永遠明亮如昔。

就在朱利烏斯離開後不久,那座死寂的魔法陣突然悠忽亮了一下,緊接着蕩起一層水波,一個渾身裹在灰色斗篷裡的身影出現在法陣上。微微掀起斗篷,露出了一張漠然冷淡,卻酷似朱利烏斯的年輕人的臉。…………………………

離別前的最後一個夜晚,所有人都失眠了,輾轉反側睡不着之下,凱撒和他的女人還有兒子們相坐直至天亮。沒有太多的話語,他們就那麼寧靜的度過了整個夜晚,彷彿誰都不願打破那一絲溫馨。

朝陽透過水晶窗棱照射進來,朱利烏斯抹了把臉,從沙發上站立而起,掃落一夜的些許疲憊,對妻兒們笑道:“好了,都去梳洗一番吧,吃過飯所有人與我去哥特大教堂,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宣佈。”

這一點出乎所有人的預料,沒聽說凱撒想要宣佈什麼大事啊?雖然都很疑惑,但朱利烏斯已經轉身走出了房間,他們只好自去梳洗收拾,匆匆在餐廳用過早餐,便乘坐大公府馬車趕去了哥特大教堂!

哥特大教堂是光明神殿東正系的主神殿,教皇西奧多冕下此刻正全副最高規格打扮站立在大殿門外,其左手持大光明之書,右手持教皇權杖,頭上自然是荊棘花冠。他作爲神殿高層,也是需要去往惡魔之角戰鬥的,怎麼卻在這裡盛裝而立,彷彿要去參加祈福大典似的呢?

三大魔神部隊和魔法師部隊等等的特殊軍隊都等候在了城外,凱撒的鐵衛軍三千人也隨在一旁。這些由凱撒領最忠心的鬥氣武士組成的部隊,就是守護大公的最後一道防線,此刻無數老人在家人的攙扶下,敦敦叮囑着眼前這些自家兒郎。

“沃什啊,還有孩子們,這次惡魔狂潮我們就將大公的安危託付給你們啦,雖然你們都是我們的子嗣,但我還是要囑託你們,即便你們都死絕了,也一定要保護好大公!凱撒領可以沒有你們,但不能……咳咳……你知道我的意思的。”一位彷彿德高望重的老者,如此囑託面前的那些年輕人。

名叫沃什的年輕人慨然對老者道:“爺爺您放心,即便我們都戰死,我們的屍體也會爲大公擋住一切襲來的利劍。您放心吧,十年後凱撒主人會安然無恙的回領地,這是我們的承諾!夥計們……你們說是不是?”年輕人對同伴大吼!

“凱撒萬勝,凱撒無敵,凱撒當凱旋而歸……!”所有年輕人激情澎湃的大叫!老者滿意的點點頭,這纔開始對自己的孩子最後告別。…………

軍隊在離別,而此時的大教堂,卻正在進行一場出乎所有人預料的大事!或許……只有管家帕克知道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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