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真身上衣服也被濺到了一些酒水,本來她正急忙用紙巾擦拭,也沒生氣的,不過見對方態度如此囂張惡劣,一時間便火氣躥了上來,停止了擦拭盯着對方道:“爲什麼要我道歉,剛纔明明是這位先生低着頭沒看路,然後一頭撞過來的。”
“明明是自己走路不長眼還怪別人,知不知道你撞到的金先生是誰嗎?”那女子挺着,一臉驕傲不屑,高高在上地問道。
“我管他是誰?反正……”帥真本就是個直性子的人,如果對方客客氣氣,她肯定不會計較被酒水濺到衣服的事情,可如今對方不僅倒打一把,而且態度還來得囂張,帥真自然不肯低頭認錯,想都沒想便脫口道。
“帥真怎麼回事?”正在這時孔明亮走了過來,昂着頭滿嘴酒氣地問道。
孔明亮的父親大小也是個於部,說起話來還是有點底氣和派頭的。
“怎麼回事?你的女朋友走路不長眼碰到了金先生了?我要求她立刻向金先生賠禮道歉。”女子見孔明亮過來,並沒有絲毫退讓之意,甚至態度更加囂張。
“金先生?”孔明亮微微一怔,醉意朦朧的眼睛朝女子身邊的男子看去,見他脖子上掛着個牌子,臉色不禁微微一變,酒都猛然醒了一些,脫口問道:“他是來參加中醫國際學術研討會的專家?”
孔明亮也是位醫生,自然知道這次在江州市舉辦的中醫界盛會,也知道東凱大酒店是這次指定的接待酒店,不過他的資歷太低了,根本沒資格參加這等級別的研討會。
“正是金基範先生是韓國最高醫學成就獎的獲得者,也是這次韓醫的代表。你女朋友撞了金先生,必須馬上道歉”女子,也就是金先生的翻譯,見孔明亮知道學術研討會的事情,臉上的驕傲之色就更濃了,好像她就是金先生似的。
“我管你是什麼韓醫還是什麼醫,反正是他低着頭走路撞到了我,又不是我去撞他要道歉也是他……”帥真性子本就耿直,剛好又喝了點酒,聞言哪會服氣,馬上反駁道。
“帥真,這個你還是道個歉吧。人家是韓國來的,而且還是這次韓醫代表,真要鬧大比較麻煩啊。”沒等帥真把話說完,孔明亮已經拉着帥真低聲勸道,已然沒了之前的驕傲和意氣風發。
“憑什麼啊?就因爲他是韓國人嗎?這還是我們中國人的地盤呢”帥真馬上不服氣道。
“你鐵定心不道歉是吧?”那翻譯寒着臉問道。
“要道歉也是他道歉”帥真強硬道。
“等會你可別後悔”翻譯丟了句狠話,然後轉頭對那位金醫生嘰裡呱啦一通說話。
那金醫生的臉色馬上就變得更難看,衝着翻譯嘰裡呱啦又說了幾句,那翻譯馬上像領了尚方寶劍似的,轉頭一臉驕傲地對帥真說道:“金先生說了,你要是不賠禮道歉,那就報警,叫外事辦的人來處理。”
帥真聽到這話臉上的紅暈都褪去了一些,她性格雖然像個男孩子但畢竟也是個小老百姓,一聽到什麼報警,什麼外事辦,心裡還是有點害怕的。至於孔明亮早已經嚇得酒都醒了,慌忙勸道:“帥真,你還是快道歉吧這個金基範我也聽說過,是韓國的一名頂尖韓醫,在韓國醫學界有不小的影響力,而且他這次是代表韓國來參加我們中醫學術研討會,這件事要是鬧開了,政府擔心影響不好,可就不僅僅要你道歉了,恐怕還會嚴肅處理你呢。”
孔明亮也算是出身於部家庭,最清楚現在國內的情況。一般牽扯到外國人士的問題,當地的政府一般都不願意事情鬧大,哪怕自己這邊佔着理,也寧願賠禮道歉,息事寧人。這帥真要是繼續鬧下去,最後肯定還是要賠禮道歉,甚至鬧大了,搞不好連自己都要牽連進去,少不得要被父親臭罵一頓。
這似乎已經形成了一種慣例,就像老外在中國丟了東西,警察會比自己丟了東西還要急,會以最快的速度破案,至於國人丟了東西,報警之後往往就是如石沉大海,一點音訊都沒有。當然這種做法在某種程度上似乎維護了中國的國際名聲,但從另外一種角度看,這會讓別人越發瞧不起你,越發笑話你。
他媽的,連自己國人的利益都維護不了,還有臉想讓老外稱讚你破案能力強
“哼,還是你這個朋友明理,這位小姐我勸你還是快點賠禮道歉吧。要是等我們報警了,你就說什麼都遲了”那名翻譯見帥真臉色有點發白,孔明亮又如此勸說,臉上的得意囂張之色就更濃了,仿若她不是中國人而是韓國人似的。
見翻譯態度越發囂張,帥真是又氣又害怕她雖然不像孔明亮出身於部家庭,但同樣也知道一旦涉及到外國人士,鬧大了,政府還是習慣打自己人板子的。
“爲什麼老外會看不起中國人,爲什麼中國人在洋人面前會擡不起頭來,就是因爲你這種人太多了道歉?沒問題,我們把監控錄像調出來,如果是帥真走路不小心碰了這位韓國來的先生,該道歉的我們一定會道歉,但如果是這位先生走路不長眼,那麼對不起,這裡是中國人的地盤,你遠來雖然是客,卻也沒資格在這裡撒野,耀武揚威的,也必須得向我這位朋友道歉,還有你,同樣得爲你剛纔的態度道歉。”正當帥真又生氣又害怕,不知道該怎麼辦時,一道淡然中卻帶着一股子霸氣的聲音響了起來。
帥真一回頭,見原來是夏雲傑來了。雖然明明知道他其實也只是一名普通老百姓,但不知道爲什麼,心裡還是莫名有了一種依仗的感覺。
“你是誰?你知不知道金先生是誰?我告訴你,在韓國,就算總統先生都是我們金先生的朋友,就算你們的唐市長撞了金先生也得馬上道歉。”翻譯見夏雲傑說話同樣很“囂張”,頓時氣得臉色鐵青地指着他,滿臉囂張,高高在上地說道。
“韓國總統又什麼樣?他管不到我們中國的事情。廢話少說,調監控錄像一切按事實說話。”夏雲傑“啪”一聲,直接一巴掌打掉翻譯伸出來的手,目光極其厭惡地看了翻譯一眼道。
他還真有點想甩這個二鬼子一耳光的衝動明明是中國人卻口口聲聲“我們金先生,你們的唐市長”,真不知道究竟是誰生了她,是韓國人,還是她的爸媽
見夏雲傑堅持要調監控錄像,翻譯臉色變了變,然後道:“那行我們報警,讓警察過來。”
她是不信警察會敢得罪金基範這等來參加會議的外國專家所以她是不會直接跟夏雲傑調監控錄像對質的。
“行,那就報警吧”夏雲傑說着拿出手機。
孔明亮見夏雲傑竟然真要報警,不禁嚇得急忙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低聲道:“他媽的你瘋了嗎小夏?你是江州大學的,難道不知道這個韓國人是來參加你們學校舉辦的研討會,你報警,你是不是不想再在江州大學繼續於下去了?”
“雲傑,謝謝你。算了,我還是道個歉吧,反正也不會少塊肉。”孔明亮雖然刻意壓低了聲音,但邊上的人卻都聽得一清二楚,帥真自然也聽得一清二楚,臉色不禁變了變,咬了咬牙低聲對夏雲傑說道。
那翻譯一聽原來夏雲傑竟然還是江州大學的,又見帥真屈服,臉上不禁露出了得勝的笑容,目光不屑地看着夏雲傑道:“年輕人,以後還是少喝點酒,要不然丟了工作就可惜了。這年頭進大學工作還是很難的。哦,對了,今晚你們中醫學院的吳永平副院長也在,要不要我們把他叫出來啊?”
說着翻譯故意朝不遠處的包廂望去。
還真巧,他這一望去,包廂的門剛好打了開來,吳永平從包廂裡走了出來。
吳永平一看不遠處的過道里聚了不少人,不僅他恨不得除而後快的夏雲傑在場,今晚他負責陪同的貴賓專家金基範也赫然在場,而且看情形雙方似乎鬧了點不愉快,眉頭不禁皺了起來,馬上沉着臉朝這邊走來。
“吳院長你來的正好,這位先生應該是你們學校的吧?他的朋友撞了金先生,態度還來的囂張,愣是不肯道歉。”翻譯見吳院長大步走來,馬上面露不快地說道,說話時,目光還高傲得意地瞟了夏雲傑等人一眼。
“夏雲傑,這是怎麼一回事?難道你不知道金基範教授是我們這次大會的嘉賓嗎?”難得有這麼當面教訓丨夏雲傑的機會,吳永平自然不肯放棄,聞言馬上繃起臉質問道。
可憐的吳永平還不知道就在不久前,周新平因爲夏雲傑的緣故被葉思健打了一個耳光,後來丁志江也因爲夏雲傑的緣故被周新平打了耳光,否則此時給個天大的膽子給吳永平,他也不敢繃起臉質問夏雲傑了。
當然這也要怪丁志江被打了耳光之後,倍感屈辱和害怕,都忘了告訴吳永平這個曾經的戰友有關夏雲傑的事態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