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長安城的京縣衙門上,縣令大人親自升堂。左側坐的是一襲絳紫色官服的白大人,腰繫金玉,暗暗的垂下一條紫金魚袋。

縣令一拍驚堂木,拔高了嗓子高呼一聲:“大膽刁民,你可知罪?”

門外圍着的皆是從馬球場裡過來的,心下正是納罕:怎麼好好地一場馬球耍着耍着就耍進京縣大堂裡來了?敢情是這紅方輸了,白大人心裡氣不過?

趙大、李豆、夏十二三人亦是擠在人堆裡瞧熱鬧。夏十二戲道一句,“我說他怎麼穿着官服板着臉,原來是來辦案了。”

趙大正指點着小廝奮勇向前,尋摸一個看戲的好位置,回過頭來推推搡搡的答了句,“哎,我去前頭了,你兩自己站穩嘍!”

大理寺卿白大人親自登堂,必有大案要案。轉眼半個長安城的人都涌來了,擠得那門前的柵欄都快頂不住了。再回頭看,哪兒還有夏映月和李豆的影子。

趙隨心中低咒一聲,整個身子被人擠到了第一排,一張俊臉生生嵌進柵欄的縫隙中。青天白日的高坐上,縣令大人笑的有些諂媚,臺下的衙役高聲誦讀着紅衣鞠將的罪狀。

人羣太過吵雜,聽不清是叫餘大強還是餘達強,大約是做的殺人棄屍的勾當。屍首是十日前找到的,裝在麻袋裡丟在南郊小山包上。前些日子下過幾場綿綿細雨,尋着時那身子已是浸的腫脹,太陽穴上一個半月形的口子倒是依稀可見。

原本死了也就死了,這般的無頭公案長安城裡幾時少過了。偏的有人從這腫脹的臉裡看出些端倪來,說是左相府上管事的黃保生黃大爺,小半個月前他媳婦還來報過案的,說是出去收租一去不復返了。

雖不是個厲害人物,但要說就這麼丟了,左相府顏面何存?左相大人必定是要追究的。

縣令大人清清嗓子,奉承拍馬的說了好些。先說自己無能理不出個頭緒;又誇白大人何等英明神武,就憑那傷口上的兩根獸毛便知兇手是名鞠將。

白清坐在臺上,一手捧着杯熱茶沉默不語。面前時雪白的案卷,輕輕一推便直直的滾落在餘達強面前:“證據確鑿,你還不如實招來?”

薄脣微起,聲音沙啞。一雙眸子也不看他,只盯着杯中上下漂浮的幾片茶葉子。

堂上沉默了好久,眼見着就要上刑。忽的那犯人掙扎了起來,衝到白清面前又給他跪下了,嘴裡嚷嚷着:“白大人,你是青天大老爺,我是有苦衷的,我真的是有苦衷的……”

白清揮揮手,讓兩側人退下,又道一句:“你說。”

可那餘達強只是一味的搖頭,哭的涕泗橫流:“不能說,不能在這兒說!我只能說給你一個人聽,不然我全家都完了……”

堂外炸開了,七大姑八大姨的吵鬧聲如魔音穿耳吃刺入趙隨的腦中。或大聲催促,或高聲挑釁,又或譏笑那餘達強只是緩兵之計,零零種種數不勝數。

縣令大人手中的一塊驚堂木都快敲散過去了,依舊是鎮不住場面。持牌衙役三呼肅靜,好容易才定了些許。

縣令皺着眉,眼睛巴巴的盯着白清。一手伸向桌上刑桶,似在猶豫要不要用刑。堂上的餘達強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喃喃自語。

咯啦。

青花瓷盞落桌,“犯人移交大理寺候審,任何人不得插手。我要親自詢問。”起身下堂,走過餘達強身邊時還不忘補到一句,“若你是無辜的,我自會還你個清白。”

等晚上再見到時,白清已調換上了一身白衣。

中原人不喜穿白,市面上有的白緞子也都多多少少帶些淺黃微粉。偏他白清尋來的全是清一色的白,當真跟他的名字一樣,清清白白。

某日酒後,不知是誰大了舌頭取笑他穿着壽衣走在光天化日之下,叫人看見了心裡滲得慌。他也不知醉是沒醉,呵呵笑道,“我這身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不行了。我孤家寡人,這樣一死也不勞你們替我打點行裝了。”

趙隨嬉皮笑臉的湊過去,搶了他手中的半杯酒喝,鬧道,“小白,我怎麼會讓你死呢?你還沒給我做媳婦兒呢……”一手還摟着掩秋閣裡新登臺的小花魁。

衆人鬨笑。

白清也不在意,回頭道了一句,“好啊,每日拿三錢人蔘供我,我就不死。”

趙隨把那酒盞一拋,哈哈大笑,“小白,這話可是你說的。莫說是三錢,就是三兩我都供得起。”

一句話,莫說是在座的,連那小花魁都忍不住笑了,嬌嗔道一句,“趙爺好大的手筆,什麼時候也對奴家好一會?”

“我今晚就對你好,以後每晚都與你一處好……”

人蔘的話就這麼過去了。可就那麼三四個人知道,打這以後白府日日有個穿的乾淨齊整的小廝登門,手上一隻錦盒,裡頭萬年不變的放着一粒養氣活血丸。不多不少正好三錢人蔘和在裡頭,風雨無阻。

白清一人在屋裡喝酒,也未找花娘相陪。趙隨迎進門去,隨口問道,“案子審的如何了?”轉身招呼了屋外候着的龜公,有一下沒一下的翻着美人名冊。

白清放下酒杯,揉揉肩膀,道“放大理寺裡了,還沒審。”

趙隨見他這般動作,忙也放下了名冊,站在他身後替他按壓着肩膀,笑道,“早上站的累了?這天暖了,你也得當心。”

眼前人搖搖頭,說道,“前邊左相府來人了。”

趙隨點點頭,心中瞭然。左右丞相素來不和,他雖從商但也聽聞過些許朝堂上的故事。聽說這對老冤家就沒個政見相同的時候,一個要往東,一個就拼了命的要往西。此番右相府的鞠將殺了左相府的管事,可算是有一場好戲看了。今日前來,也不外乎說些什麼追究嚴查的話。

一個不再多說,一個也不再多問,一時間屋裡萬籟俱寂。門外的鶯歌燕舞也似隔了山水般,遠遠的吹不進來。巴掌大的雅間,倒成了個鬧中取靜的溫馨地兒。知趣的龜公早沒了影子,桌上丟着的大紅名冊正攤在花魁那一頁。濃妝豔抹的花魁在哪簿子上巧笑如花,卻再也勾不住他趙大的心思了。

手中一時輕一時重的捏着,就這麼站了良久。忽的,他又想到了什麼,從袋子裡翻出兩粒薄荷球塞,糯米紙包着的,粉白的顏色裡透着一點點翠綠。拿了一顆塞到他嘴裡,嬉笑一句,“我從鋪子裡給你拿的。早上聽你聲音啞了,還老喝水。”

白清含了薄荷球,放在嘴的一邊,輕輕吮吸了兩下。一個清新甜辣的滋味瞬間涌入喉頭。蒼白的臉上似被辣到了,微微張開嘴抽了一口氣。

趙大見他不說話,一雙手從肩膀摸上了他細白的頸子;又摸到臉上那塊微微鼓起的地方,輕輕點了兩下。白清伸手來撣他,反而被他攥在掌中。

細瘦蒼白的一雙手,能看見手背下隱着的血脈。五指修長,拿慣了筆墨形狀也格外好看。忍不住的就把這手貼在自己臉頰邊細細的摩挲,問道,“可是我前夜裡做狠了?嗯?”

白清就着手玩笑似地甩了一巴掌,因被他按着,也沒多使上大力氣。正欲答什麼,雅間的門嘩啦被人撞開了。李豆並着夏映月,兩把摺扇搖的風輕雲淡。

趙大見狀,高呼一句,“哎呀,來遲了來遲了,該罰該罰!”說罷揮揮手,四五個花娘魚貫而入。四人倚紅擁綠的坐了,日子快活似神仙。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這張是昨天寫的。。今天一個鳥字都沒有碰。。。

好忙。。下午舅媽和老哥來了。。。老哥神馬的好久沒有見了。。。聽說他女朋友換了好多神馬的。。。真是XXOO啊,是缺攻了咩?

明天要去上墳。。估計也是神馬都不會寫的。。。俺內牛,週六週日要陪豆腐心的爹孃。。。一般不會寫神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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