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戰全勝,讓伊蕾婭的名字徹底響徹了整座獅心堡。
而且由於她那獨特的戰鬥風格,怪異到難以用常理來理解的武器,再加上又是唯一的女性,使她獲得了比其他參賽者更高的關注度。
吟遊詩人基蘭自然不會浪費這種機會。
這些天他靈感大爆發,文思如尿崩,一口氣創作了《神眷騎士伊蕾婭》、《屠龍英雄在比武場大殺四方》、《火焰、雷霆與濃煙!》以及《星期六與它的神蹟在王都閃耀》四首敘事長詩。
一方面歌頌女領主的英勇善戰,趁機也傳播起對星期六的信仰來。
而且現在他已經不用再早起去酒館佔位置了,而是城中各大小酒館主動來找他,甚至還掏錢請他去演唱。
這大概是基蘭成爲吟遊詩人後最風光的時候了,憑藉着關於兔子小姐的第一手資料,他在這段時間裡迅速成爲了獅心堡內最受歡迎的幾人之一。
還有不少公爵,伯爵夫人想要找他談論文學與藝術,基蘭這兩天走路都有點打飄,就是後悔之前沒偷偷留下幾片巨龍之血。
他昨晚剛去品鑑了一位眼波嫵媚,聲音嬌柔的貴婦人寫的愛情小說,並與對方進行了一番友好深入的交流。
回到旅店的時候天都快要亮了,可基蘭剛躺下沒多久,就又被人給叫醒了,來人是紫風鈴酒館的夥計。
不,不對,這可不只是補上,而是成爲他的殺手鐗。
但如今兩人再見面,形勢卻是完全顛倒了過來。
這些細節按理說都是很難搞到的,這傢伙……該不會都是自己瞎編的?那他膽子可夠肥啊,敢得罪這段時間名聲大震的屠龍騎士還有雙休教。
基蘭這纔想起來自己前天下午好像收了紫風鈴的老闆三枚金幣,約好今天早上去表演。
甚至漸漸的還有了一個說法,如果一位吟遊詩人沒有在紫風鈴唱過歌,那就說明他頂多只是二流水平。
而基蘭似乎猜到他在想什麼,輕播了一下琴絃,“還記得上次分開的時候我是怎麼說的嗎?”
這小子難不成是抱上大腿了?!
基蘭不但把來王都寫的詩歌都唱了一遍,甚至還把之前寫的詩,譬如《死而復生的殺人犯》也唱了。
之後將杯子往身後隨手一拋,左腳踩在一張木椅子上,再次撥動起了琴絃,先來了一首《火焰、雷霆與濃煙!》。
而等聽到《星期六與它的神蹟在王都閃耀》銀手才猛然驚醒,繼而猜到了某種瘋狂的可能。
有人說這個世界上最懂你的不是你的愛人而是你的對手。
隨着基蘭邁入大門,他們的目光也都集中了過來。
基蘭悠悠道,說完他也不再理會臉色難看的銀手,端起一名女酒客給他買的金色麥酒,一飲而盡。
“不,是後面那句,我說我會出名的,總有一天我的歌曲會被數百萬人傳唱,而你,依舊在某個不知名的小酒館裡扮演蠢到家的腦袋。”
銀手不由大感震驚,他跑來王都當然也是想要圍觀比武大會,給自己找點新的創作素材的。
而這一次迎接他的依舊是喝彩,他足足唱了七首詩,等結束後紫風鈴裡已經坐滿了人,還有人帶來豎笛給基蘭伴奏,氣氛熱烈到了頂點,讓銀手又是羨慕又是嫉妒。
銀手很清楚綽號金嗓子的基蘭有副好嗓子,但是基蘭這些年一直不溫不火,最大的原因就是他的詩歌寫的很爛,題材又老又無趣,沒什麼新意。
隨後更是一個健步竄到了基蘭身邊,高聲道,“讓我們一起恭喜又一位傳奇吟遊詩人的誕生!今天的酒水我請了,大家盡情暢飲吧!”
神色自若的走到了酒館中央,又檢查了一下自己的琴,清了清嗓子,這時候基蘭卻是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聽完一首詩,銀手的心中冒出了不少疑問,而還沒等他開口,基蘭就又唱起了第二首《神眷騎士伊蕾婭》。
所以這場演出基蘭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推辭掉的。
不過吟遊詩人強盜都見過了,當然也不會因爲這麼點小場面而緊張。
這會兒其實時間還挺早的,但是酒館裡已經有不少客人來,一半的桌子前都坐了人。
銀手在看到基蘭的時候也是一愣,下意識的問道,“你站那兒幹嘛?”
“還能幹嘛,當然是演唱我的詩歌了。”基蘭淡淡道。
而且關鍵倒還不是這三枚金幣,傳言紫風鈴的老闆很喜歡詩歌,曾經資助過不少來王都闖蕩的吟遊詩人,給他們免費提供食物、住處還有表演的場地。
“就你?”銀手錶示懷疑,“這裡可是紫風鈴啊,走出了很多偉大的吟遊詩人。”
然而基蘭卻顯得很是警惕,湊到銀手耳邊道,“你小子在搞什麼鬼?”
反而被在表演上有所突破的他壓了半頭,然而這一次兩人再見面,銀手發現基蘭變了,他原本的短板竟然被補上了。
“你撒手!”
基蘭向着一衆聽衆們鞠躬,姿態優雅,隨後再次看向銀手,想要欣賞後者的敗犬之態。
“那不可能了,”銀手乾脆整個人都湊了上來,死死貼在了基蘭的身上,就跟樹袋熊抱着樹幹一樣,基蘭幾次用力氣都沒能掙脫,氣道。
但是路上遇到了點事,耽擱了半個月,哪怕後來加快了速度,可還是來晚了幾天。
銀手下意識就發出來譏笑,但笑了兩聲發現沒人附和,又環顧了一圈四周,特別留意了老闆的神色,見他們對基蘭的話居然都沒有表示反對。
銀手則已經握住了基蘭一隻手,眼含熱淚道,“以前兄弟不懂事,給哥哥你添麻煩了,但是你說得對,我之所以會這麼執着於戰勝你,是因爲我一直視你爲榜樣,這是由愛生恨吶。”
這也就算了,他想不明白的是一個多月沒見基蘭這個手下敗將怎麼就忽然搖身一變,變成紫風鈴的座上賓了。
而沒能看上的人自然就只能從詩歌裡領略伊蕾婭的風采了。
基蘭被銀手的肉麻給噁心到了,“你能不能恢復一下,我還是更喜歡那個桀驁不馴的你。”
銀手雖然不想承認,但是他剛剛也的確沉浸在了基蘭的歌聲中。
這也是他最受歡迎的一首詩,因爲女領主和破曉之劍那一戰最是神奇,當時在場目睹了這一戰的人都覺得不虛此行。
他從牀上迷迷糊糊的爬起來,簡單洗了把臉,穿好衣服,帶上自己的萊雅琴,便跟着那個來找他的夥計來到了紫風鈴酒館門外。
而銀手的眼中也的確閃過掙扎之色,但很快就消失不見了,還主動呼喊起了基蘭的名字。
基蘭一曲終了,現場的反應還是不錯,氣氛熱烈,掌聲不斷。
後來這些吟遊詩人裡有很多都成名了,不時還會回到紫風鈴演出,使得紫風鈴名聲大震,也吸引了更多的詩歌愛好者與想要出名的年輕吟遊詩人慕名而來。
“而我也將成爲其中的一員。”基蘭挺胸驕傲道。
赫然正是他的老冤家銀手。
兩人上一次見面的時候銀手以一首《頭!頭!頭!》壓過了他的《死而復生的殺人犯》,導致基蘭演唱的時候身邊壓根兒沒有幾個聽衆,大家都把賞錢給銀手了。
“我只記得那天我們互噴了很久,我又不是受虐狂,爲什麼要記住你罵我的話。”銀手撇了撇嘴。
這傢伙是怎麼做到的?
銀手越聽越感到不可思議,因爲基蘭的詩內容豐富,非常翔實,裡面還有不少細節,不止是戰鬥的細節,還有和女領主的生活,以及那個神秘的雙休教和星期六有關的細節。
歡呼的聲浪立刻又變大了幾分,人們紛紛拍打起桌面,表達着對基蘭的支持。
“我不!”銀手目光堅定,“除非你把我引薦給梅林先知,讓我也加入雙休教!”
“呵呵,你做夢!”基蘭冷笑。
“那我就跪在你們的旅店外面,相信我的虔誠一定能打動先知大人的,我不管,我活着就是爲了信仰星期六的,不能信仰星期六,那我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還不如去死!”
基蘭被銀手的無恥給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