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可能是安忠明對這個稱呼暫時還不是多麼的熟悉,所以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連連“哦”了幾聲,手忙腳亂地伸出手來握住莫小川的手,或許是沒有和別人握手的習慣,他握住莫小川的手有些用力。
“對了,忠明叔,我爸到底怎麼樣了?我不是每個月都有錢寄給家裡嗎?除了給爸爸買藥之外應該還有剩餘啊。”安琪兒又問道。
“琪兒啊,你爸爸的事情,唉,還是等你回家自己看吧。琪兒,你要挺住,你爸也就是這兩三天的事,還好你最後還能看你一眼。”安忠明在提到安琪兒的爸爸時,神色有些黯然。
安琪兒聽了安忠明的話,兩眼黑,身子一軟,靠在了莫小川的身上。
“琪兒,別怕,你忘了我是幹什麼的了?有我在,沒事的。我們還是先回家看看情況再說。”莫小川抓住安琪兒的小手,輕聲安慰道。
安琪兒和莫小川告別了安忠明,開車回小安村。
安忠明看着莫小川和安琪兒上車,感覺到如夢似紀。這丫頭這次回來好像不一樣了。看來這丫頭找了個有錢的人家,這種車得多少錢啊?
越是靠近小安村,安琪兒越是緊張,手更是抓的莫小川緊緊的。
小安村村口一座石橋,石橋邊上有兩個小涼亭,兩邊是矮冬青,青翠欲滴,不帶半點泥塵。
這個季節雖然靠近了上午,但是天氣也是十分的寒冷。然而幾個零散的村民,完全不顧寒意,坐在涼亭的石墩上說着話。
“咦,你們看,那輛車是不是向我們村開過來?”一人突然叫道。
另外幾個人也轉頭看向村口,還笑着說:“你想的美,咱小安村什麼時候能進得了小汽車了。那玩意啊,就跟在小安村絕緣。”一個人自嘲道。
“還別說,你看這架勢還真的是朝咱們村開來的呢?你看,拐彎了,上橋了。我去真的是來我們村的。”一個人說着便朝路邊走去。
其他人也站起來跟在後面。小汽車開進小安村,這對他們來說可是大事啊。往常,有輛摩托進小安村就已經夠小安村的人稀罕的了。更何況如今一輛小汽車呢?
車過了橋就到了小安村。莫小川問安琪兒要不要下車。畢竟到了家門口,都是鄉里鄉親的,如果不下車很容易招人說嫌話。
安琪兒點了點頭,以後家裡窮,村裡人沒少幫助他們家,而且,她母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在這村子裡,她也算是吃百家飯長大的。現在回家了又豈能擺什麼架子。
張國勝靠邊把車停了下來,安琪兒和莫小川一起下了車,同時,莫小川手上拿着一盒中華煙。
安琪兒的衆人打招呼,大家都有點不敢認她。畢竟,安琪兒離開村子的時候,還是個土兒吧唧,怯怯鬧鬧的小丫頭。而現在,安琪兒卻是打扮時尚,化着淡妝,舉手投足之間,都帶着一股範兒。
等衆人認出了真的是安琪兒,便擁過來,七嘴八舌地和安琪兒聊了起來。莫小川則在一旁敬菸。那些漢子接到莫小川遞到手裡的煙,沒有誰捨得抽。人說,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這種煙平時他們沒見過,但在電視裡看到過,知道這是好煙,至於好到什麼程度,他們不知道。
“琪丫頭,你還是快先回家看看吧。恐怕這次---唉!”那人說完,重重嘆了一口氣,神色複雜看了眼莫小川一眼。
安琪兒也沒有再上車,而是帶着莫小川朝家裡面走去。在村口閒聊的男人們也回家了。
來到安琪兒所謂的家,莫說是莫小川,就連安琪兒自己都驚呆了。
雜亂的樹枝橫七豎八地插起來的圍牆。兩間正房除了四角和地基是磚石壘起來的,中間部分都是有泥土和了稻糠堆起來的牆,就這樣,正面牆上還被風化了好幾道裂縫。房屋向前傾着,好像隨時都要倒塌似的。前面用兩個木柱子頂住了。莫小川甚至都懷疑,如果這兩根木柱意外折斷的話,房屋會不會馬上就會塌下來。
房屋上門不知道跑哪裡去了?窗子上糊的窗紙也都是大大小小的洞,風一吹便嘩啦啦地響。正方的西邊是一間廚房,只是用幾根參差不齊的木棍支撐了個架子,然後用稻草,各種秸杆圍起來而已。
安琪兒,眼淚頓時如泉水般的涌了出來。嘴裡不停喃喃地說道:“爲什麼會這樣?不應該的啊?爲什麼會這樣呢?不應該的啊?”
莫小川看着安琪兒失魂落魄的樣子,心裡也是一陣陣的絞痛。原來這個看起來,沒心沒肺純潔到有點幼稚的蘿莉女孩,所有的一切都是裝出來的,原來他的心裡掩着如此辛酸的事情。
這時,馮小溪和莊曉嫺也下了車子,來到安琪兒身邊,誰都沒有說話,只是幾個人摟在了一起。此時,無聲就是最好的安慰。
當安琪兒收擾了哽咽聲時,莊曉嫺才慢慢地開口,“其實你比我幸福多了,無論怎麼樣,你還有個家,但是從我有記憶開始,腦子裡就只有福利院的房子。”
安琪兒感激地看着自己的姐妹,然後便步履沉重地,一步一步地朝着房子走去。
安三,是村裡村主任,也是安琪兒本家的三爺,老伴常年臥病在牀,家裡還有個癡呆的兒子,生活也過的不盡如意,如果不是村主任那點補貼,恐怕,他們一家三口也很難在小安村活下去。
“萬良,你小子可別就這麼睡過去了,怎麼的也得再捱兩天,我已經給琪丫頭打電話了,琪丫頭這兩天應該就回來了。我知道我不該給琪丫頭打這個電話,但是我總不能讓你們父女兩個臨死都不能再見一面吧。你放心吧,琪兒來了,見你一面,我就偷偷把她送走,誰要是敢對琪兒使壞,我就是拼了這條老命,也不會讓他們好過的。你小子可要爭口氣,好好撐下去,你不想見見你的女兒嗎?你不想看看兩年後的琪丫頭變得更漂亮了嗎?”安三坐在安萬良的牀頭,絮絮叨叨地說着,安萬良靜靜地躺牀上,除了偶樂皺一下眉頭之外,再沒任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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