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鴻剛走出醫館,便是忽然看到街上有一大羣人,正向着自已這邊走過來。
人數足有十幾人,個個手執長刀,眼鼻朝天,一副無法無天的模樣。
當先兩人,方鴻是認得的,一個是上次和金波一起的那個暴發戶李強,另一個,則是長刀幫的頭目武朝。
“哼哼,臭小子,我們又見面了!”李強衝方鴻咬牙冷笑,雖然知道方鴻很能打,但此時身後有十幾條忘命之徒撐着,他底氣十足。
因爲方鴻的緣故,那天李強被金波暴打了一頓,是以他對方鴻的仇恨,絲毫不亞於金波。
“原來是你小子,嘿嘿,真是山水有相逢,上次讓你走運逃掉了,這次我看你還怎麼逃!”這時長刀幫頭目武朝也認出了方鴻,馬上大聲叫囂。
這段日子武朝可謂春風得意,接連吞併了好幾個競爭幫派,實力大增,迎來了“事業的黃金期”,人也越發目空一切。
“你們想幹什麼?”這時戰九從醫館走了出來,冷冷地看着包圍過來的十幾條大漢。
李強他們馬上被戰九那恐怖的身型嚇了一跳,不由得停住腳步:“你,你是這小子的朋友?”
“不是。”戰九冷冷道:“你們的恩怨我不管,我現在和這小子有事情要解決,你們要找他麻煩,改天再來!”
“呸!你tm算老幾!”武朝頓時火了。你tm塊頭再大也是血肉之軀,還能敵過我十幾把大刀不成?
是以拿刀指着戰九威脅:“大塊頭,這事跟你無關。不想死就滾到一邊去,否則我連你一塊剁了!”
然後朝身後十幾名混混一揮手:“上,打折那小子雙腿,女的抓走,注意不要弄傷了!”
“是!大哥!”衆混混領命。
但武朝他們剛走幾步,卻是突然發現,面前憑空多了一堵黑色的“牆”。
是戰九!
“去尼瑪的!敢擋老子的路?”武朝想都不想。一刀砍向戰九。
啪!
誰知那柄大刀只砍到一半,便再也砍不下去了。因爲,戰九用手抓住了刀鋒!
當然只是抓住,而不是直接擋住,刀鋒離戰九手掌的皮肉。還有那麼幾釐米距離,可見戰九不僅力大,手法更是巧妙!
這都行?!武朝頓時傻眼了,奮力想把刀抽回,但使盡吃奶之力,卻如蜻蜓撼石柱,紋絲不動。
跟在武朝身後的衆混混,還有李強,全部都傻眼了。呆呆站在原地。那一刻,時間彷彿被凝固。
這時戰九輕輕一抽,武朝手中的長刀便已經到了他手上。一手握着刀鋒一手握着刀柄,隨隨便便一彎,這柄用鐵鑄成的長刀,瞬間便成了“l”字形!
咣!戰九隨手把刀扔到地上,武朝他們嚇得同時一個激靈,就差點一屁股癱坐到地上了。
這tm還是人來的麼?
“媽啊!”一名膽小點的混混驚呼一聲。轉身想逃。
戰九這時動了,小山似的體型。移動起來竟是迅如獵豹!
那名想逃跑的混混剛邁出一步,便已經被戰九抓住後衣領,一手扔到半空,再摔到地上,當場就痛得昏死過去。
“哇,怪物啊!快跑!”混混們嚇得魂飛魄散,那裡還敢停留半秒,個個奪路而逃。
不過戰九可沒打算放走他們,馬上衝入未完全散開的人羣,雙手一抓一扔,一抓一扔……
在連聲慘叫之中,十幾名混混悉數摔癱在地上,前後不到十秒!
“浪費老子時間。”看着滿地呻吟抽搐的混混,戰九不屑地冷哼一聲,然後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內容大概是找人來收拾這裡的爛攤子。
“等一等吧。”戰九收起電話,對方鴻道。
方鴻笑笑:“隨便。”
大約二十分鐘後,一輛沒有開警笛的警車和一輛囚車趕到現場,
警車後座門打開,走出來一個身着便服,身材中等的中年人,他快步走向戰九,伸出右手:“你好,我是查正剛。”
“你好。”戰九和對方握了握手:“麻煩你把這裡收拾一下,並審一審這些人的來歷。”
“明白。”查正剛點頭。
查……正剛?!躺在地上的李強,一聽到中年男子自報身份,頓時有如五雷轟頂,老天!他是查正剛?!查正剛可是穗州市公安系統的一哥啊!這樣的大人物居然親自過來,這大塊頭的背景豈不是……
一想到這裡,李強全身瞬間便被冷汗溼透,本想借此機會立功,這下可好,跳萬丈深淵裡去了!
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報出自已的靠山——市長公子金波,希望查正剛能放他一馬,但轉念一想,還是生生忍住了,在沒弄清情況之前,他不敢貿然牽扯出自已的主子。
“把這些人帶回去!”查正剛下達命令,他帶來的民警馬上把那些混混一個個銬起來,押上囚車。
等查正剛帶隊離開,戰九便朝方鴻甩甩下巴:“走!”
方鴻點點頭,徑自邁開步子。
“玉姐,哥他會不會有事?”張柔十分緊張,雖然方鴻在她心中就是無所不能的神,但這個戰九的戰鬥力也實在太恐怖了點,使她不由自主地擔心起來。
“沒事的丫頭。”聶玉一臉輕鬆的樣子,摟着張柔柔聲安慰:“放心,戰九叔是好人,絕不會傷害你哥的……”
其實,她心裡何嘗不是擔心得要死?
……
時間,在聶玉和張柔的忐忑不安中慢慢流逝,兩個丫頭輪流地不斷走到門外張望。看着方鴻和戰九離開的方向,希望能看到他們平安歸來的身影。
……
“玉姐,他們回來了!回來了!”終於。張柔在門口拍手大叫。
聶玉大喜,馬上跑出門外。
就見兩個差距巨大的身影,正慢慢地向醫館走過來。
聶玉什麼都不說,直接跑過去,緊緊抱住方鴻,緊緊貼着他的臉。
“哎喲!喂,輕點。輕點!”方鴻大叫,呲牙咧嘴。
聶玉頓時緊張起來。藉着路燈的光線,才發現方神醫此時鼻青眼腫,嘴角還殘留着一抹血跡。
“你沒事吧?”聶玉頓時緊張起來。
“皮外傷。”方鴻大大咧咧道,又朝戰九撇撇嘴:“他也一個樣。”
“哼!”戰九高傲地昂起頭。滿不在乎的樣子,卻是爲了掩飾臉上的傷痕。
“謝謝你。”聶玉仰起秀氣的下巴,看着方鴻道。
方鴻被聶玉溫柔如水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你謝我什麼?”
“謝謝你爲我打了一架!”聶玉笑道。
“當然,我的使喚丫頭,豈是說帶走就能帶走的?”方鴻道。
戰九哼了一聲,自個兒走進醫館。
“大,大叔,你們誰贏了?”張柔壯着膽子問戰九。
戰九不回答,很酷的樣子。只是臉上的青一塊紫一塊,讓他看上去有些滑稽。
張柔本想叫方鴻和聶玉進來,但看到兩人正“親熱”着。又不想打擾。
“喂,外面太冷,我們先回去吧。”最後還是方神醫首先破壞了這難得的浪漫。
“好吧。”聶玉臉微微一紅,放開抱着方鴻的雙臂。
回到醫館,方鴻對張柔道:“丫頭,趕緊去睡。明天還要上學呢。”
“哥,您真沒事?”小丫頭有些不放心。
方鴻笑道:“你哥是什麼人。能有事麼?”
張柔這才放心地上閣樓睡覺。
方鴻回到他的寶座,大馬金刀坐好,而戰九,也搬來幾把凳子,疊在一起(一張承受不了他的體重),在方鴻對面坐下。
兩人你眼瞪我眼,沉默了好半天,方鴻忽然道:“可惜,如果有酒就好了。”
戰九一聲不哼,起身出去,在奔馳車後備箱拿出一大箱的高檔白酒,拿回來往桌子上一放。
不用說話,兩人各從箱子裡拿出一瓶,打開,向對方舉了舉,然後仰起脖子就喝。
一瓶白酒轉眼就空了,空瓶一扔,又再拿起一瓶……
兩人都不說話,只一個勁地喝……
三瓶過後,方鴻站起來道:“有酒無菜,始終差了點什麼。”
然後便走向廚房,聶玉馬上跟着過去。
戰九放下酒瓶,輕輕嘆了一聲。
十幾分鍾後,聶玉端出四盤小菜,對戰九道:“戰九叔,這是方鴻做的菜,你嘗一嘗。”
戰九點點頭,等方鴻回來坐好,才舉筷夾起一箸菜,放進嘴裡。
菜一入口,戰九頓時呆住,良久才道:“怪不得小姐不願走了。”
方鴻笑笑,拿起酒瓶向戰九舉了舉,戰九也拿起酒瓶,兩人一口就是小半瓶。
這時聶大小姐拿着一隻用乾淨紗布包裹着的雞蛋,走到方鴻身邊:“你看你,臉腫成這樣,我用熱雞蛋幫你揉揉,快點消淤。”
“一點小傷,不用!”方神醫很爺們地一揮大手。
卻是被聶大小姐按住腦袋:“什麼不用,我說用就用!”
方神醫只得老實就範,任得聶大小姐拿雞蛋在自已臉上使勁揉。
“喂,輕,輕點……”方鴻呲牙咧嘴。
“用力才能消淤,這還是你說的!”聶玉撅起小嘴道,腦海中浮現出幾個月前剛來到這裡,被方鴻“強行”治腳時情景,不禁又是霞飛雙頰。
而戰九那傢伙,則是自顧自地吃菜喝酒,好不爽哉。
等臉終於被聶玉細心揉了一遍,方鴻揮手道:“好了好了,你也去休息吧。”
聶玉心撲通跳了一下,看着戰九:“戰九叔……”
戰九點點頭:“請小姐休息吧,我回去自會向家主報告的。”
真的不用走?聶玉俏臉閃過一絲喜色:“那戰九叔你們慢聊,我先去休息了。”
等到聶玉進了小閣樓,戰九一臉嚴肅地看着方鴻:“擋得一時,擋不得一世。”
方鴻喝口酒:“什麼意思?”
戰九道:“家主不可能讓自已的獨生女兒,永遠呆在這麼一個小地方,他的手下,也不止我一個人。”
方鴻就笑:“那有沒有比你還要厲害的?”
“哼!”戰九冷哼一聲,傲然地拿起酒瓶,仰脖子一飲而盡。
重重地把空瓶放在桌上,戰九認真道:“我覺得,你倒可以考慮跟小姐回去,以你的本事,必定能得到家主器重。”
方鴻看着戰九:“我最後跟你說一次,除非她自已想走,否則,誰也帶不走她。”
戰九嘴角一挑,從箱裡拿出兩瓶酒,一人一瓶,之後誰也沒再說一句話。
兩人只是吃菜,喝酒,直到一整箱白酒,被幹個清光。
方鴻面不改色,戰九也是。
抹抹嘴,戰九起身,走出醫館上了那輛奔弛,絕塵而去。
這時聶大小姐從閣樓裡探出頭來:“走了?”
“走了,安心睡吧。”方鴻道。
聶玉卻是從閣樓上下來,揹着雙手慢慢走到方鴻面前,俏臉帶着迷死人的笑意:“那個……我還有生日禮物要送給你呢。”
方鴻有些奇怪:“什麼生日禮物?不是已經……”
不等方鴻說完,聶玉已經輕輕踮起腳尖,那溫暖柔軟的脣,輕輕在方鴻的脣上吻了一下。
然後,聶玉飛快地轉過身去,跑上閣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