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有些懵,心說這冤孽是傻了還是怎麼的?
沈涵跟我都有護身的法器,她手上的那串佛珠是某個高人送給她的,左老頭也在私底下跟我說過,那串佛珠不是普通的東西,比起我胸前的玉佩,那也只是差了幾分而已。
放在當今這個世道,那也能算是一頂一的護身法器了。
但就是在這種有法器護身的情況下,沈涵倒了。
“?!!這是怎麼回事?!!”
我跑到沈涵身邊蹲下,滿臉焦急的拽過她的雙手,只見她的兩隻手掌已經有了異變,一條條黑色的脈絡鼓了起來,看着很是嚇人。
“沒事啊,我來幫你解決它。”我說話都有些顫抖了,看着臉色慘白的沈涵,只感覺從未這麼手足無措過。
“它好像衝不進去.......只能停留在脈門以外........”沈涵緊咬着嘴脣,渾身顫抖個不停,冷汗順着眉角就滴落了下來。
“疼嗎?”我擔心的問道。
“沒事,我能忍住。”沈涵衝我擠出了一絲笑容。
她現在肯定很疼,我能看出來,這冤孽衝身跟普通的陰魂衝身完全不一樣,看着就跟陰毒入體了似的。
沈涵挺堅強的,真的。
光是從她再怎麼疼也不叫的這點來說,她比我強多了。
“這冤孽是拼着命要往裡衝.......光用嚇唬的手段肯定不頂用.......”我腦子裡飛快的盤算起了推測,看着身子抽搐程度越來越大的沈涵,我只感覺心疼的不行。
“你有辦法把它弄出來嗎?”沈涵問道。
“有兩種辦法。”我緊咬着牙:“要麼,我把它的肉身毀了,這孫子魂飛魄散之後,自然就沒事了。”
“這點就別想了。”沈涵咳嗽了兩下,眼神無比的堅毅:“你不能爲了救我壞了自己的規矩,第二個辦法是什麼?”
我表情糾結的看了看沈涵,猶豫了一陣,還是說了出來。
“在你兩隻手上各劃一刀,我就有辦法把它弄出來了。”我咬着牙說道:“雖然這樣會傷着它的魂魄,但也沒辦法........”
“就這麼幹吧。”沈涵沒有猶豫,乾脆的說道:“趕緊的,遲則生變啊。”
我認真的看着沈涵,一字一句的說:“這麼幹的話,你手上的疤就沒辦法消了,這種疤是很顯眼的,你明白麼?”
“怕什麼?”沈涵笑了笑:“不就是兩道疤麼,我又不在乎這個。”
“你要是個男人那還好說,但你是個女人啊。”我苦笑道:“這不就等於給你的手破相了麼.......”
“無所謂啊,破相就破相吧。”沈涵嘆了口氣:“幹我們這行的,在乎那麼多,就成不了大事。”
“你還拿自己當盜墓賊看啊?”我沒好氣的說道,見沈涵表現得這麼無所謂,只感覺心裡有了股無名火:“你能爲了我被劃一刀,我就不能爲了你把它........”
“袁賤人,別傻了,沒必要的。”沈涵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了,似乎是害怕我聽出來她語氣裡的痛苦,細聲說:“我聽易哥說過,如果你破了規矩,那以後你就不能在這行混了,這是自古以來就定好的事........”
“媽的不混就不混!!”我氣急了,罵罵咧咧的說:“爲啥別的先生就能隨便來啊?!我他孃的不伺候了!!”
“袁賤人。
”
“咋?”
“你真覺得它該死嗎?”沈涵忽然問我。
在我已經急眼的時候,就是沈涵問我的這句話,讓我徹底的冷靜了下來。
是啊。
它該死嗎?
俗話說,惡鬼無心,它現在就跟個精神病一樣,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本能。
如果沒有那些將它煉成冤孽的降頭師,它就算是個鬼,也不該這麼窮兇極惡,更不會跟我們拼到這一步.........
“劃吧,就是兩刀,怕什麼?”沈涵笑道:“我哥還捱過槍子呢,不也是好好的麼?”
我默不作聲的看着沈涵佈滿黑色經絡的手掌,牙都快咬碎了。
說到底,今天的這一切都得怪我。
如果我再厲害一點,可能我們就不會走到這一步了,哪怕是到了這一步,我肯定也能想出其他辦法來。
“我先給易哥打個電話問問。”
話音一落,我拿出手機就給瞎老闆打了個電話過去,他很快就接了。
“又出情況了?”瞎老闆直接問我。
“那冤孽的魂魄離體了,衝了沈涵的身子,但沒衝進去,停留在了脈門外面,看着有點像是陰毒入體。”我簡潔的給瞎老闆描述了現在的情況:“現在我就只有兩種辦法解決這事,要麼打散冤孽的魂魄,要麼就在沈涵的手上劃兩刀把冤孽弄出來,我........”
“嗯,我明白了。
”瞎老闆打斷了我的話,問我:“你是不是有點糾結啊?”
我嗯了一聲,沒說話。
“比起打散那小子的魂魄,你更捨不得在沈涵手上動刀子吧?”瞎老闆嘿嘿笑着:“別以爲我瞎了就不知道,你丫的心裡活泛着呢,是不是對小涵有意思啊?”
“你別瞎說!!”我老臉一紅,忙不迭的否認了:“她那脾氣你敢要啊?”
“你覺得是脾氣重要,還是長相重要?”瞎老闆壞笑道:“更何況那丫頭心也不壞,你應該能感覺出來,只是脾氣差了點,比你要爺們得多。”
“都啥時候了,你能不能別客串月老了?”我苦笑道。
“不跟你扯淡了,小袁,有的時候,生路其實就在眼前,只是你沒想到罷了。”瞎老闆嘆了口氣:“你能不能別老想着先把那冤孽弄出來再下手?難道你就不會直接把那冤孽給鎮住嗎?”
“這個我想過,但是........”我苦笑道:“那冤孽還在沈涵的身子裡,如果我控制不好,那沈涵的魂魄也得受損。”
“這個我就管不着了,你自個兒看着辦吧。”瞎老闆打了個哈欠,似乎是困了:“我要睡覺了,你別吵我,自己惹出來的麻煩自己解決,也算是給你一個教訓。”
“哥你別這麼玩我啊!!我.......”
“我們這些民間流派,講究的是降服,最後纔是誅殺。”瞎老闆低聲說:“你家是洗怨一門的,家傳的那些法術肯定跟我們不一樣,難道你就不會找個能分辨出冤孽跟活人魂魄的術法麼?”
我聽見這話的時候,表情頓時就僵在了臉上。
如果按照易哥說的來看.........貌似還真有這麼一個陣局啊!!!
“我有辦法了!!”我喜形於色的對電話那邊的瞎老闆說:“要不是你提醒我這麼一句,我還真把那陣局給忽略了!!”
“趕緊滾犢子,大晚上的找我打支援,你不覺得丟人啊?”瞎老闆笑罵了一句,隨即便掛斷了電話。
我把手機往兜裡一塞,正準備找黃紙來畫符起陣,只聽沈涵忽然問我。
“你剛纔是不是說我脾氣不好?”沈涵虎視眈眈的看着我。
“沒啊,我怎麼會說那種不識大體的話呢,您真是多慮了。”我訕笑道:“涵姐你對我這麼好,我都記在心裡呢。”
“那就好。”沈涵哼了一聲:“趕緊的吧,還等什麼呢?”
沈涵是在故作輕鬆的跟我說話,似乎是怕我着急,拼命的忍着疼,仍由疼出來的冷汗一個勁的往下滴,也不喊一聲疼。
她雙手的黑色經絡越來越鼓了,幾乎都凸了出來,可見她現在的狀況很不好。
再耽誤一會,她的手就別要了。
我沒再多說什麼,急匆匆的跑去廚房,拿了一個乾淨的碗來。
隨後又拿來一張正正方方的黃紙,小心翼翼的將它撕成了人形。
“如果你是個男的,肯定得在你手上動刀子,但誰叫你是個女的呢.......”我唉聲嘆氣的把刀片從兜裡掏了出來,深深的看了沈涵一眼:“阿涵啊,接下來的一個月,你可得多買點好吃的給我補補。”
沈涵愣了一下,問我:“什麼意思?”
“我一個大老爺們在這兒,保不住你那得多丟人啊。”我笑了笑,把刀片抵在了左手的脈門上,咬了咬牙,猛地一刀劃開了手腕。
血霎時就流了出來,接連不斷的滴落進碗裡。
“沒事,有我在呢,馬上就好了。”我看着一臉震驚的沈涵,笑道:“等會兒哥請你吃宵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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