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們以爲方時良砸在地上就算沒事了,但萬萬沒想到的是,這一摔還摔得極重,落地的瞬間就砸破冰層陷進了地裡。
由於地面上有厚厚的冰層,所以在砸落到地的瞬間,地上的冰層就以方時良爲中心,龜裂出去了無數條裂縫
看着地面上的那個大窟窿,說真的,我有點害怕了。
我操。
這他媽是趙瑞公的真實戰鬥力?!不應該啊?!要是它這麼狠,早八輩子就把我們吊起來打了!!
“借陰?!”孫老瘸子瞪大了眼睛,看着地面上的那兩面畫着符咒的旗幟,語氣裡滿是不敢相信的味道。
“不是一般的借陰。”胖叔緊皺着眉頭,並沒有去看場中的情況,而是低下了頭,目不轉睛的盯着手中羅盤,語氣很是凝重:“這股陰氣的來源不定,一會是在地下,一會又是從天上來的,完全沒辦法摸清楚源頭的具體位置”
“摸不清來源還是其次,最怪的是這陣陰氣”孫老瘸子微微眯着眼睛,看着盤旋在天空中的那一團黑霧:“太純粹了,這陰氣的純粹度是我平生所見之最啊!”
“他孃的!葛老貨是從哪兒學來的這本事?!!”左老頭瞪着眼,如欲吃人的望着大笑不止的葛道士,說話都氣得哆嗦了:“他是打哪兒借來的這麼多陰氣啊?!借陰的手段我不比他少,但哪個都比不上他現在用的這個啊!”
“這麼純粹的陰氣這麼多的陰氣不應該能借來啊”沈世安喃喃道,雖說語氣裡充滿了疑惑的味道,但也沒有顯露出半點緊張,反而在很認真的分析着:“難道是苦和尚跟他合作引發的化學反應?”
“師父,這陰氣的顏色不對啊,陰氣不應該是碧綠色嗎?”我滿臉疑惑的問道:“雖然聞起來是陰氣的味兒,但這顏色也”
“對,顏色。”羅能覺眼睛一亮,如同發現了新大陸那般,興致勃勃的跟我們說道:“你們說這陰氣會不會是假的?或者說,是別的氣冒充的??”
“不可能。”左老頭嘆了口氣:“陰氣的味兒很正,不可能是冒充的。”
“那會不會是人造的?”沈世安不動聲色的提了一句。
聞言,左老頭跟羅能覺都愣了一下,沒說話。
“我學的東西比較雜,有一部分的方術很邪門,用你們的話來說,那就是邪術。”沈世安緩緩道:“在這些邪術裡,有幾種人造氣體的手段,陰氣,陽氣,屍氣,都能用草藥或是符咒陣局製造出來”
“人造氣我知道,原來也見過不少,但我還真沒見過這麼厲害的啊”左老頭苦笑道:“短時間內就能製造出這麼哎不對!!打一開始那倆孫子就揹着手呢!!感情他們鼓搗半天就爲了這玩意兒?!”
“怪不得他們對趙瑞公這麼有信心呢”我無奈的說道:“他們憋出來的這一招後手可夠狠的啊!”
“沒事。”沈世安笑了笑,擡起手來,在我肩膀上拍了一把,安慰道:“老鬼的手段比你想象的多,我可是知道,那孫子急眼了有可怕。”
沒錯。
方時良急眼了確實挺可怕的,這一點,在那天我就親眼見識到了。
“好啊!!!你這孫子竟然還有後手呢?!!”
方時良的罵聲從那個大坑洞裡傳了出來,每一個字都像是咬牙切齒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怨氣怒氣簡直要多重就有多重。
在這時候,盤旋在天空中的那一團黑霧也有了變化,伴隨着一陣刺耳的邪齜聲,這些黑霧就迅速向着四面八方擴散開來,不過幾秒的時間,就遮蓋住了我們頭頂上大半的天空。
那種猶如末日來臨一般的場面,簡直沒辦法用語言描述出來,只有親身經歷過才能明白,那種難以言喻的壓迫感究竟有多嚇人。
“方時良”
;趙瑞公的身形,此時已經在空中顯露了出來,比起最開始的它,此時更顯得虛幻,如同一個黑霧構成的霧人那般,渾身都讓霧氣給籠罩了個嚴實。
這些霧氣並沒有靜止的意思,都在它身體表面不斷的翻騰扭轉,看起來直讓人心裡發毛。
“方時良”趙瑞公第二次開了口,說話的聲音嘶啞無比,甚至於還有種不真切的感覺,像是在電話那頭說話的聲音一樣。
毫不誇張的說,當時的趙瑞公已經沒有人模樣了,渾身上下盡是黑霧不說,連五官都變得模糊了起來,只有那張嘴夠顯眼。
一眼看過去,它的嘴似乎都快裂到耳朵那兒了,兩排猶如野獸般的利齒,正在閃爍着點點寒光。
“你叫個毛啊?!”
方時良大罵道,隨後,他就在衆人的目光之下,特別狼狽的從坑洞裡爬了出來,然後仰着頭望着趙瑞公,臉上的表情完全可以用如欲吃人來形容。
“我承認你很厲害但你的這張嘴確實容易給你惹大禍啊”趙瑞公嘶啞的說道,身子漂浮在半空之中,微微的顫抖着:“如果我的肉身在此我也不至於會落到這麼狼狽的地步”
“你的肉身?”方時良冷笑道:“你現在的實力,不就跟你的真身差不多嗎?”
“是嗎?”趙瑞公似乎是笑了起來:“我修行的法子可跟它們不一樣啊,雖說就幻身而言,實力確實夠強了,但比起我的肉身,還是差了不止一籌”
“吹牛逼呢?”方時良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很不屑的說道:“嚇唬人也不帶你這麼嚇唬的啊,不嫌丟人是吧?”
“我現在的狀態,纔是我在外界的狀態。”趙瑞公嘆了口氣:“如果你有機會回到外界,你自然就”
“自然什麼?”
方時良打斷了它的話,猛地一跺右腳,陣陣黑霧就從他腳底冒了出來,直衝着天空上的那些黑色陰氣涌去。
在這時候,趙瑞公很明顯的愣了一下,並沒說話,也沒動作。
“你是找死,我是真看明白了,今兒我就成全你。”
方時良說着,擡起手來,撓了撓雜亂的頭髮,語氣越來越不耐煩:“還想着多跟你玩玩,順便摸摸你們的底呢,誰知道你們這麼不禁逗啊”
當方時良說到這裡的時候,他引來的那陣山河氣,已經跟天空中的黑色陰氣糾纏在了一起。
說真的,在那個時候,誰都分不出天空上的哪些是陰氣,哪些是山河氣,因爲它們的顏色都沒什麼差別,全是那種極爲純粹的黑色
“你竟然還藏着這麼一手?!”趙瑞公驚訝的問道。
“連你們這幫子雜碎都有後招,更何況是爺爺我呢?”方時良冷笑道:“我受重傷了不假,被你們削弱了實力也不假,但問題是,我就算是重傷了,你們也鬥不過我啊。”
“是嗎?”趙瑞公不置可否的笑着,說:“我想試試。”
“行啊。”方時良點點頭:“那就試試唄。”
話音一落,方時良也陷入了山河氣的包裹之中,霎時間就化作了一個霧人,只有雙眼那一塊是純粹的白色,似乎還散着陣陣柔光。
“老鬼,趙瑞公就交給你了啊!”瞎老闆一邊應付着那隻道魙,一邊衝着方時良喊:“別給咱們三教九流丟人!乾死那個王八蛋!”
“是啊鬼爺!你一定要給力啊!”吳秋生這個喜歡湊熱鬧的主兒也忍不住激動,直接扯着嗓子喊了起來:“咱都看着呢!乾死它!”
“乾死它?這太便宜它了!”
方時良狂笑着,擡起頭來,死死的盯着趙瑞公,一字一句的說。
“老子非得活吞了它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