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一場雨就跟童話裡寫的一樣降臨了。激烈而兇猛,打的車玻璃噼啪直響,雨刷器不停的颳着,可是根本刮不乾淨那小溪一般都水流,讓視線變得極爲模糊。
“靠,你有能耐就下雪!大夏天的下雨算啥本事?”葉雨澤氣的罵道。
楊革勇卻趕緊喊:“你閉嘴,今天你這嘴是開光了,剛說天氣無常人家就給你捧場,真下雪了咋辦?”
只是楊革勇的話還是說晚了,也就是一瞬間的功夫,那“噼啪”的聲音便開始減弱,那雨點凝結成一顆顆雪粒落在車窗上,力道弱了很多。
又過了沒一會兒,雪粒又變成雪花兒,在半空中迴旋着,忽上忽下,彷彿永遠不會落在地上一樣。
葉雨澤緊閉雙脣,再也不敢說話,這嘴真他媽開光了,要啥來啥。這會兒他可啥都不想要了。
這時候,葉雨澤和楊革勇都有些難受。心臟跳的象要從胸腔裡面出來一樣。
兩個人趕緊調勻呼吸,昨天戰士就告訴他們了,這裡是整個新藏線氧氣最稀薄的地方,海拔最高的界山達板都比這裡含氧量高。
可能是出生在北疆的緣故吧,兩個人也只是微微不適,倒也能堅持的住。
這時候前面的車停了下來,那個開車的戰士跑過來把氧氣袋還給了他們,囑咐道:“不舒服就趕緊吸上,別等不行了再吸就晚了。”
“我們沒事,你趕緊拿過去給你的同伴。”葉雨澤着急道。
“他早沒事了,我們習慣了這裡的氣候,他要不是感冒也不會這樣。”戰士說完就跑了。
葉雨澤也不再廢話,趕緊把氧氣給楊革勇戴上。楊革勇吸了一會兒又遞給他。
兩個人就這麼輪換吸着氧氣,一直到前面大車在一個邊防檢查站跟前停了下來。那個戰士跑過來告訴他們,最危險路段已經通過,可以放心了。
兩個人苦笑了一下,把氧氣拔掉。邊防站的戰士們可能聽說了他們昨晚幫助給養車的事,紛紛圍上來感謝。
要知道,整個邊防站全靠軍車送給養,一旦出了意外,他們面臨的情況也很危險。
按照慣例,檢查了他們的邊防證,然後又送了他們兩袋氧氣。本來還要送他們肉和菜的,被葉雨澤拒絕了。戰士們苦啊,前面就有人家了,他們可以買。
王東見陪着情人飛到了杭州,到了市場上,小烏蘭眼睛都不夠用了。一直沒有出過北疆,哪裡見過如此繁華的景象和琳琅滿目的服裝?
就一個字“買買買!”反正王東見錢多,買點衣服對他而言就是灑灑水啦。只要小美女開心,這些又算的了什麼?
只不過他的眼前偶爾也會閃現出烏蘭的影子。心中不由得嘆口氣,那個女人太倔了。他本不想那麼對她的。可她偏偏要搶兒子。
自己奮鬥了三十年,好不容易混到這個家業。想讓自己無後?誰也不好使!
其實自己這些年,他承認烏蘭是他遇到的最好的女人了。老婆雖然對他也不錯,但是他明白,那個女人從來就沒有看得起他。
倒不是因爲家世,而是看不起他下崗當了個體戶。老婆書香世家,從來都是蔑視金錢的,雖然他已經給了老婆幾百萬了。但是這根本改變不了什麼。
只有烏蘭,自從跟了他,就在想着辦法省錢。廠裡的事情比他操心的還多。
只是管的太寬了,連他泡個妞都管,你說男人如果有了錢吃喝嫖賭都不沾,掙錢還有什麼意義?
不過跟那個女人講不出道理來,只好把孩子送走。分開就行了。老王也不是沒有情分的人,等烏蘭敗了性子,自然會幫着她把生活安排一下。
“想啥呢?看看好不好看嗎?”小烏蘭扭着身子在那裡撒嬌,似乎對老王的走神極爲不滿意。
“好看好看!我的女人穿啥都好看!”老王一串彩虹屁拍了出去,小烏蘭嬌嗔一聲,扭着身子又去挑衣服了。
杭州之行,老王一共消費了一萬多塊,這對他真的啥都不算,還不夠他一天的利潤呢。
老王正在盤算,以後是不是可以多養幾個。不然留着錢幹嘛?
想想瓦西里,不由得爲他惋惜起來。爲一箇中年大媽守身如玉,你說那錢還有啥用?不過怪想他的,等回去給他打個電話問候一下吧。
畢竟自己廠裡一半原料都是人家弄來的。
瓦西里打了幾個噴嚏,嘟囔了幾句。此時他正在吃着香腸喝伏特加。
柳娃從臥室裡面出來,溫柔的吻了他一下:“親愛的,你今天不出去嗎?”
瓦西里搖搖頭:“出去幹嘛?我就在家等你下班。然後晚上咱們一起出去吃飯。”
柳娃溫柔的笑了一下:“親愛的瓦西里,你不該這樣,我已經生不了孩子了,你還年輕,應該生個孩子。到時候我幫你養。”
瓦西里搖搖頭:“算了,我本來就等於是一個孤兒。遇到你之後纔有了現在的生活,這一輩子有你就夠了,還要孩子幹嗎?”
柳娃依偎在瓦西里懷裡,眼淚情不自禁的流了出來。是啊,這輩子能有這樣一個人相伴,還用苛求什麼呢?
想想從莫斯科調到聖彼得堡,都是爲了這個男人,雖然城市小了很多,但是值了。最起碼和所愛的人在一起,至於工作,在下面當市長助理要比在教育部當一個閒人好多了,最起碼有實權。
如今整個聖彼得堡的廢鐵都被瓦西里壟斷,還不都得因爲她的緣故,最起碼有她在,別人就搶不走這份生意。
至於瓦西里掙了多少錢?她從來沒有問過,這跟她沒啥關係,她不缺錢,她唯一的願望就是自己的情人快快樂樂的生活。
柳娃走後,瓦西里給老王打了個電話,結果還是沒回來,說是去杭州了。不過瓦西里聽出那邊接電話的人聲音有些不對,連忙追問怎麼回事?
接電話的小姑娘跟瓦西里很熟,到是也沒有瞞他,有些惶惑的說道:“貴州那邊的工程出事故了,一座高架橋剛建成就開裂,是咱們的鋼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