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對着他的臉審視半天,最終確認了他的話,終於不再吹牛逼,而是問了一句:
“你想多少錢租?這裡的租金很貴的。”
劉慶華點頭:“我知道啊,但這既然敢來,就說明這點房租不成問題,就問你租不租?”
莉莉環顧四周,然後看向劉慶華:
“一百萬,不能再少了。”
劉慶華被嚇了一跳,這尼瑪怎麼不去搶?老子得賣多少麪包才能賺回來?
趕緊搖頭:“太貴了,我只是開餐館,沒那麼高的利潤。”
莉莉攤手:“那就沒辦法了,我不能只把餐廳租給你,要是租就把大樓整個打包。”
劉慶華有些撓頭,這事兒可有些麻煩了,大樓一共八層,一二樓是餐廳,三層到八層都是賓館。
他只是開個餐館,怎麼也用不了這麼多,總不能全部改爲職工宿舍吧?那得多奢侈?
這要是利用起來,乾點啥好呢?
劉慶華皺着眉頭思考起來,在沒有合適的方法之前,他自然不能盲目的把樓租下來。
莉莉看到劉慶華遲疑,內心也是緊張的。
她們家族到了這一代,只剩下她一個了,曾經的輝煌一去不返。
她至今未婚,開始是忙於事業,到了後來事業忙成這樣,更沒心思談婚論嫁了。
所以至今一無所成,前途灰暗。
這幾年苦苦支撐,已經欠了不少銀行貸款,最近的一筆,還有三個月就到期了,她還不知道該怎麼辦?
如果還不上,只能宣佈破產,拍賣這棟祖傳了一百多年的大樓。到時候,她就徹底被她的圈子拋棄了。
所以,她雖然一直表現得很淡定,但其實內心早就焦急的不行了。所以主動說了一句:
“要不八十萬一年,不能再少了,但你必須一次付我五年的租金。”
劉慶華心中一動,這個還好像還真行,八十萬一年,對於他根本不是負擔,但是這些房間怎麼辦呢?
劉慶華腦子飛速運轉,他在思考軍墾城所有的生意,作爲一方父母,他對於那座城市所有的生意都瞭然於心。
突然,一個曾經讓他頭疼,但是大多數人都喜歡的行業突然冒了出來。
洗浴,華夏的澡堂子文化。
但是這門生意又牽扯到一個問題,那就是搓澡的,按摩師去哪裡找?
從國內招人過來伺候老外,這種事情劉慶華是打死也不會幹的。
但是這個問題不解決,就弄一個澡堂子,肯定是幹不起來,澡堂子文化之所以興旺,自古以來都是因爲服務。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在他心裡紮了根,根本拔不出來了。想想也是好笑。
堅持原則一輩子,結果老了老了,都徹底給顛覆了。算了,既然來到了資本主義社會,那就隨波逐流吧。
想到這裡,他問了一句:“要是買你這座大樓需要多少錢?”
莉莉沒想到這個東方男人竟然這麼大胃口,但是對於這個問題,她也有些動心。
但是這麼大的事情,她也需要好好斟酌一下。於是看着劉慶華,她實話實說:
“這個我需要考慮一下,給我點時間。”
劉慶華點頭,也沒有催她,這棟樓的價值他也大概有個考量,不會少於九位數。
雖然葉雨澤放話給這邊的分公司,低於一億的金額不用請示,直接給他就行。
但是他可不想真那麼辦,葉雨澤不把他當外人,但是做事之前他肯定要有把握才行,不能拿着別人的錢去冒險。
莉莉離開了一陣兒,應該是去打電話了,不知道再跟誰商量。後來之後,就胸有成竹了。
“劉先生,如果你真想買的話,這棟大樓九千萬給你,但是你要負責交易費用。”
劉慶華苦笑了一下,聽起來是便宜了一千萬,但是各種費用加起來,也是需要一個億。
搖搖頭,他又看向莉莉:“如果我們合作怎麼樣?我負責出錢,你出房屋。”
“莉莉趕緊搖頭,做酒店肯定是不行了,你就是重新裝修也做不起來,跟人家高檔酒店沒辦法比。”
劉慶華環顧四周,這裡的裝修雖然看着檔次不低,但是處處都有了歲月的痕跡,這對於高檔西餐廳,顯然是硬傷。
“那我只買下面三層,價格是多少?”
劉慶華開始試探,如果她願意賣下面三層,主動權就在自己手裡了。
劉慶華這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問題,把莉莉整得有些懵,她有些懷疑這個男人是來消遣她的。
“劉先生,我的時間很寶貴,如果你有誠意我們就好好談,沒有,我就不奉陪了。”
劉慶華笑着攔住她,這才如實說了自己的想法。
洗浴這種項目,英國也是有的,只不過沒那麼多花樣,當劉慶華把將要引進的項目都說了出來,莉莉被震驚了。
雖然那個行業她不熟悉,但是憑直覺,應該很有發展前景。這讓她有了合作的念頭。
兩個人討論了很久,最後確定了一個方案,那就是莉莉以房屋入股,佔股30%,劉慶華拿出八百萬裝修,再拿出二百萬給莉莉償還貸款。
如果倒閉,莉莉則把下面三層給劉慶華免費使用二十年。
這樣其實各得其所,莉莉不用拿錢可以轉行,還把貸款還了。
而如果賠了,下面三層的二十年使用時間,也足夠索菲亞餐廳把錢掙回來。
當然,這個合作不包括索菲亞餐廳,這個是劉慶華獨立經營的。
喊來律師把合同簽訂,劉慶華的自己也就到位了,雖然少了幾十萬,不過餐廳那邊每天掙錢,很快就能補上。
劉慶華聯繫了軍墾城那邊,從那邊找了兩個職業經理人過來,這兩個人也能幹,馬上根據大樓的實際情況,設計裝修方案。
最重要的按摩師這一塊,她們負責從泰國招募,那邊人工比華夏便宜。
事情就這樣如火如荼的幹起來了,劉慶華也是生平第一次,用自己的錢做這麼大的事情,心裡還是很忐忑的。
但是他有把握,這個行業在倫敦絕對開的起來,因爲這裡的人消費能力比軍墾城高。
當然,所謂的高其實是貨幣差,並不是這邊的人富裕。此時華夏幣和歐元的匯率是10:1,歐元比美元還值錢。
雖然莉莉也明白,這個條款對她其實是不利的,但最終也答應的原因,自己沒掏一分錢,跨入了一個新的行業。
哪怕賠了,被人佔據了下面三層,大不了開個後門,在大廳佔據一小角就行了。
劉慶華從軍墾城調來的經理人叫楊寶弟,這名字在那個年代很常見,一聽就是家裡都是女孩子,想要兒子的節奏。
而她的助手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話不多,精神利索,看他渾身炸起的肌肉,就是個有功夫的人。
楊寶弟一頭短髮,臉上的線條並不柔和,穿的衣服也比較中性,可見性格也類似於男孩子。
見到劉慶華,她並沒有太多的寒暄,也沒有卑躬屈膝,只是簡單的問了劉慶華的想法之後,就迅速進入了工作狀態。
而劉慶華自己則開始了索菲亞餐廳的裝修。
把整個大樓做成船的造型顯然是做不到了,但是設計師給出了一個意見,那就是在這前面做出一個浮雕。
這個迅速意見被劉慶華採用,這個自然好,因爲以後索菲亞餐廳都要用這個造型。
此時的歐文已經到了軍墾城,他比王麗娜她們來的早兩天,雖然跟索菲亞已經鬧翻,又被劉慶華打了臉,但是他內心的想法並沒有打消。
他知道索菲亞的姐姐莎莉在另一間餐廳,所以特意過去想接觸一下。
雖然莎莉的性格相對沉穩,但是兩個人的長相是分不出彼此的,特別是歐文看她們,就是站在一起比較,他也絕對分不出來。
只是連續去了一天,也沒能見到莎莉,原來,索菲亞和湯姆離開後,兩個餐廳都靠她管理了。
好歹劉慶華把原材料渠道都安排好了,每天他們會按時送來,這就讓莎莉省了好多力氣。
不過原材料是每個餐廳的命脈,莎莉都會親自檢驗,這是食品,容不得一點馬虎。
歐文雖然認識莎莉,但是並不熟,總不能人家不在就不吃飯吧?兩個餐館來回跑。
於是連續兩天都撲空之後,就放棄了,能不能見到只能看緣分了。
只是工作的事情還是毫無進展,王麗娜雖然回來了,但是根本不見他,梅婷自從上次見了一面之後,也拒絕跟他會面了。
這讓歐文很惱火,自己堂堂賓利總裁,怎麼會被人如此輕視?但是又毫無辦法。
上次索菲亞幫着約見了李林東,但是人家說了這事兒他幫不上忙,找他也沒用。
看來這事兒只能找王麗娜解決了,或者直接找葉雨澤。
只不過葉雨澤一直神龍見首不見尾,他自問沒有那個能力找到,看了也只能從王麗娜這邊突破了。
他突然想到了一個人,那就是軍墾城市長劉軍墾,記得索菲亞跟他也很熟,看看能不能見見?
索菲亞是指望不上了,這個電話也沒辦法打,只能自己去試一下,萬一要是能行呢?
來到市府,報了身份和名字,劉軍墾倒是見了他,但是態度很冷漠。
當歐文說了自己的訴求時,劉軍墾很奇怪的問道:
“在你們英國,如果商人談判不順利,也會尋求政府幹預嗎?”
歐文腦袋搖的像撥浪鼓:“這個肯定不行,大英帝國是個自由的國度,商業行爲從來都是商人們自己的事情。”
劉軍墾表情嚴肅:“那你爲什麼來找我?覺得華夏政府會干預商業行爲?”
歐文一張臉通紅,趕緊告辭。
還沒走出門口,劉軍墾突然說出一句話:
“劉慶華是我們的老領導,也是長輩,請你注意自己的言行,否則,你將成爲不受歡迎的人。”
歐文的腳步頓了一下,最終踉蹌幾步離去了,他終於知道了劉慶華的威力。
看來自己做的事情,已經讓很多人不滿了,他相信這絕不是劉慶華跟別人說的。
而且他還怕一件事兒,如果公司知道了他的行爲,肯定會對他做出懲罰的。
畢竟這種事情也屬於醜聞,去談商業合作,結果追人妻,在他們那個標榜紳士風度的國家,也被人不齒。
雖然上次他把代表團其他人都打發回去了,但是在這之前,肯定也有人看出了他的異常。
心中惶恐,開始拼命想解決問題的辦法,這事兒還只能從劉慶華身上解決。
不過已經跟劉慶華鬧翻了,他該怎麼辦呢?
想了半天,最終還是想到了湯姆身上,那傢伙對自己還是不錯滴,自己也幫了他。
一個是開店,一個是入籍,歐文也在他身上也算是投資了,而且兩個人也並沒有鬧翻。
於是,趕緊給湯姆打電話,只是連續打了兩次都沒人接,看看時間,英國那邊正好是飯點,作爲主廚的湯姆肯定忙。
歐文只能祈求是他沒聽到,看見會打回來,如果人家故意不接,那也就毫無辦法了。
兩個小時之後,湯姆的電話打了回來,歐文感動的差點哭了,這哥們還是夠意思啊。
於是他說了自己的境遇,希望湯姆能幫幫他。
湯姆也是發愁,自己的所作所爲,已經傷害了索菲亞和劉慶華,雖然劉慶華沒跟他一般見識,但是索菲亞可沒那麼大度。
她可以不跟老爹計較,但是怎麼可能還幫歐文?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
但是歐文的人情又不能不還,想了半天,只能去找劉慶華。
劉慶華聽完他的話,根本沒當回事兒,拿起手機就給王麗娜打了個電話,告訴她見一個叫歐文的人,但是囑咐她自己並不熟,只是受人所託。
這話說的就很明確了,見他是給我面子,談啥你不用顧忌,我跟他並不熟,王麗娜自然能聽明白。
王麗娜還沒忘鬧了一句:“劉叔,身體頂得住不?不然我去找葉叔給你要點藥寄回去。”
劉慶華老臉通紅,這個丫頭都這把年紀了,還是口無遮攔。可自己行爲不典,又怪得了誰呢?趕緊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