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魏全友的家裡,一輛車已經等在那裡了,看見他們回來,阿依江和劉軍墾從屋子裡走出來。
葉萬成有些好奇的問他們來幹嘛?
阿依江笑笑,一把摟住他的胳膊撒嬌道:“葉爺爺,我們想你了,來接你回家啊。”
葉萬成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髮,點點頭:
“好,我們回家,我也該去研究所了。”
阿依江卻沒有回去的意思,而是繼續撒嬌:
“爺爺,你那個電話是不是因爲小白楊哨所的戰士們?”
葉萬成啞然,這個丫頭果然是玲瓏剔透,不過這事兒他不能直說,幾十年的官場浸淫,他學會了很多東西。
首先,任何事情都不能從私人感情出發,而是要站在大局觀上。
於是他搖搖頭:“倒是遇見了幾個戰士,不過沒有談論這方面的問題。只是因爲看見了,所以纔想起這件事兒。”
一邊的魏全友只撇嘴,他最煩葉萬成這種有話不好好說,還要裝的高大上的樣子。
不過這事兒還真不能拆臺,政治他不懂,但葉子既然裝,就肯定有要裝的道理。
“嗯,葉爺爺高瞻遠矚,我們要向伱學習。”
一邊的劉軍墾適時的一個彩虹屁拍了過來,阿依江偷偷伸出拇指給他點贊。
阿依江這時候又晃了晃葉萬成的胳膊:
“爺爺,我也想去哨所看看,你帶我過去行不?”
這種事情,葉萬成自然不會推辭,如今的孩子們,跟軍隊接觸越來越少了,全然沒有了當初軍民一家親的概念。
四個人來到哨所的時候,葉萬成不由得感慨萬分,其實,他也很多年沒有來過這裡了。
這裡土地貧瘠,根本不長東西,加上嚴重缺水,最早的那顆白楊樹,是戰士們從牙縫裡面擠出的水,才種活的。
而且,第一個哨所,還是葉萬成他們修建的,那時候建材缺乏,他們一幫人用石頭和水泥生生築成了這座堡壘。
幾十年過去,當初那個堡壘已經沒有了蹤影,替代它的,是一座高高的二層小樓。
小樓的頂上,是一個瞭望哨,這是每個哨所的標配。兩個戰士此時正手握鋼槍,警惕的注視着對面的動靜。
而小樓的旁邊,還有兩排營房,這是戰士們的生活的地方,不僅有宿舍和食堂,還有活動室以及倉庫。
看着這些,葉萬成心中感慨萬千,如今的戰士條件也好了很多,他可是知道當初的戰士們有多辛苦!
他們來到的時候,戰士們正在訓練。他們除了定時的巡防任務之外,餘下的時間就是訓練和休息。
看見葉萬成帶人過來,戰士們立即列隊敬禮:
“首長好!”
想想自己當初也是這些戰士中的一員,如今卻被他們稱爲首長了。心中也是一陣唏噓。
其實他明白,戰士們之所以這麼尊重他,並不是因爲他是首長,而是他幫助他們解決了問題。
任何領導都是一樣,想要別人尊重,你就要做一些真正爲羣衆着想的事情。
而不是仗着身份在那裡擺架子,耍威風,那樣最後只能被人罵。
葉萬成其實並不知道阿依江和劉軍墾來幹嘛?就跟戰士們介紹了一下。
戰士們一下子傻眼了,別看對於葉萬成他們親近,那是因爲老軍墾就是兵。
而阿依江和劉軍墾他們這種軍墾三代,已經找不到多少“兵”的痕跡了。
所以,如今的兵團和部隊的關係,早已經沒了當初的那種關係。就是兩個不同序列的單位罷了。
看到戰士們的眼光有些迷茫,劉軍墾上前一步,自我介紹:
“我是轉業軍人,曾經在南海服役,也算是參加過戰鬥吧,而且我也是軍墾子弟,所以,咱們是一家人。”
當過兵,還是軍墾子弟,這一下戰士們覺得距離一下子拉近了。
阿依江也微微一笑:“我媽媽是哈薩克族,我父親是軍墾二代,我是從米國留學回來的,不但是軍墾三代,還是土生土長的北疆人。”
戰士們突然鼓起了掌,雖然他們只是自我介紹,但是戰士們都聽懂了,人家這是在告訴他們,咱們是一家人。
這時候劉軍墾又插話:“以前是我們疏忽了,剛纔葉爺爺和魏爺爺,介紹了你們的情況。所以我們已經決定。”
“以後只要是北疆的復轉軍人,享受和兵團子弟一樣的待遇,並且小白楊哨所的所有人,我們無條件給安排工作。”
“嘩嘩譁!”
激烈的掌聲又一次響起,戰士們的手掌早就拍紅了,但是仍舊拼命的拍着……
魏全友和葉萬成都流下了眼淚,爲這些孩子們,雖然他們都是軍人,但也同樣都是孩子。
軍墾城的報告很快被批覆,並且通報給軍區,整個北疆軍區的戰士們都被這個消息鼓舞了。
雖然很多人,即便復員也不會留在這裡,但是軍墾城的這個決定,無疑給北疆所有的復轉軍人打開了一扇門。
葉萬成回到軍墾城的時候,梅花她們張羅昆明之行已經聯繫好了。
不過葉萬成是從來不會去跟着他們去哪裡療養的,按照他的話來說,忙費時間就等於圖財害命,而藥物研發是他唯一的樂趣。
隨着一款款新藥的問世,雖然暫時還沒有徹底攻克癌症的良藥。
但是已經有了幾種有效抑制癌細胞生長的藥物,這自然在醫學界又引起了轟動。
三個老頭儼然已經成爲藥學界的泰山北斗,他們的一句話,就可能影響很多藥物的研發方向。
劉向東可能因爲教學出身的緣故,屬於接受媒體採訪比較多的人。
而葉萬成和老約翰,則一直悶頭醉心於研發,記者很少能見到他們。
就算有關部門需要他們參加一些活動,葉萬成和老約翰都基本上拒絕。
所以,常常需要阿依江去溝通,才能如願。
按照葉萬成的說法:“都這個年齡了,我已經不在乎什麼名望,有那個時間,還不如踏踏實實的做一些事情。”
所以,一般這樣的活動,都是由劉向東代表了。
時間一長,劉向東也膩了,畢竟光環這東西,都是別人眼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