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柳不由分說的跟着楊革勇去了招待所。也沒有把衣服拿回家去洗,只是買了塊肥皂就在房間裡洗了起來。楊革勇躺在牀上,恍惚間又回到了在廠裡上班的日子。
人這一生總會有許多遺憾的。比如說我愛的人名花有主,愛我的人慘不忍睹。這句話雖然有些誇張,但表達的意思卻很準確。愛情這東西就是這樣,能讓我們記住的,永遠是失去或者得不到的。
楊革勇和葉雨澤是性格完全不同的兩個人。但是卻有着一樣的經歷,就是都有過一段刻骨銘心但又無法挽回的愛情。
葉雨澤如今的放浪形骸其實就是他心中的愛情已經消亡了。而楊革勇雖然和趙玲兒在一起了,但是這場愛情他很被動,甚至於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愛她?
但是事情已經無法改變了,如今的葉雨澤和楊革勇在實力上說,已經屬於很強的那一類人了。甚至可以改變很多人的命運,但是他們卻無法改變自己。這種無奈和遺憾,會伴隨他們這一生的歲月。
晚上時候,洪學思匆匆的來找楊革勇了。看到女兒在這裡,他狠狠的瞪了一眼。然後纔跟楊革勇談起了毛毯廠那邊的庫存。
那邊大概也有二百多萬的庫存產品了。這樣加起來大概要五百萬的資金。因爲楊革勇長期在外面進貨,所以資金大部分都在他的賬戶上。基建連如今最不差的就是錢。如果真的需要,加上葉雨澤,五個億也能湊出來。
楊革勇打了個電話,叫拉貨的車早點出發,先來伊寧把貨直接拉去鄰國境內。
如今公司貿易已經允許雙方把貨運到對方境內的指定地點了。只不過需要開一個臨時通行證,憑這個可以在對方境內停留一天。
因爲葉雨澤又進口了設備,所以馬全義忙着建造廠房,如今團裡已經無法供應他們那麼多建材了。不過無所謂。鄰國的鋼筋水泥質優價廉,甚至團裡的建築公司還要靠他們接濟呢。
如今馬全義已經開始嫌連裡地方小了。畢竟被前後兩座山夾着,中間還有一條河,誰能使用的土地面積並不多。所以建築只能沿着河岸朝東西兩個方向擴張。但是按照固有思維,馬全義是不想把連隊面積擴的太大的,那樣不好管理。所以,連裡商量之後,準備蓋樓。
要把連裡的住房全部改建成樓房,這樣一來,原來的平房就可以用來建築廠房了。爲這事馬全義還特地給葉雨澤打了個電話,想聽聽他的意見。
葉雨澤自然大力支持,全部住進樓房之後,就可以集中供暖,要知道北疆那邊冬天要佔全年的將近一半了。
就是做飯還有些麻煩,畢竟那個時代液化氣還沒有流行。不過想想也不是大事,每天那麼多車跑口岸,拉回一車就夠全連人用半個月了。
葉雨澤叫馬全義稍微等等,他去找人弄一份圖紙回來。如今唐城正在大規模的建設。葉雨澤是想一步到位,直接把基建連弄成現代化的小區。
直接找到劉建國,他的事情劉建國自然重視。親自陪着他跑設計院和幾個建築公司。終於在一個獲得過設計金獎的設計師那裡,搞到了一張讓葉雨澤滿意的圖紙。
等這張圖紙寄到馬全義手裡,這個幹了半輩子建築的連長激動的手都顫抖了。太他媽高大上了,這輩子能蓋幾棟這樣的樓房,走到哪也夠吹噓幾個月的。
圖紙中的房子是六層,有完整的取暖和製冷設施。還有配套的冷熱水設備。主要是還有電梯,這對於一個偏遠山區的連隊這就是夢幻啊!
這還是葉雨澤考慮到建築工藝問題,不然他都打算直接蓋那種二十多層的樓房了。可惜此時的基建連只能蓋磚混結構的樓房,這種樓房不適合蓋的太高。
連裡一共是265人,共98戶。加上已經成年的孩子們也要單獨給房子,這樣有一百五十戶也就足夠了。也就是三棟樓的事情。成本有限,只要地皮不要錢,那點材料費不值一提。人工又是基建連自己的。
時間緊任務重,已經六月下旬了,必須抓緊開工。這次馬全義也玩了次大手筆。直接把團部的建築公司給僱傭了。反正團裡欠着那麼多地膜錢呢,到時候一起算就是了。
還有那些在連裡打零工的人員,馬全義索性一起僱傭了。就爲了一個快字。
毛線和毛毯運到哈薩克斯坦境內後,阿剋剋烈極爲興奮。這兩年因爲楊革勇,他在這一片也算個拿得出手的商人了。只不過因爲他一直從事廢品行業,他們國內那些人都沒太在意他。其實他也願意這樣,悶聲發大財。
阿剋剋烈拉着楊革勇去了一趟阿拉木圖。主要是讓他看那些毛毯的圖案和風格。雖然這邊大多數人口也是哈薩克族,但是因爲地域的不同,風格和圖案也有區別。
楊革勇乾脆用相機都拍照下來。等回去洗了交給地毯廠就行。毛毯這種東西不僅是哈薩克人喜歡。整個蘇聯境內差不多的聯盟國家都有鋪地毯的習慣。楊革勇明白,這可是個巨大的商機。
等回到伊寧,楊革勇去了一次毛毯廠。把那些照片交給廠長,問他能不能生產?只不過是圖案的變化,這個自然沒有問題。
知道楊革勇要長期要貨,廠長激動的拉着楊革勇和洪學思喝了一場大酒。楊革勇等於一下救了兩個廠。
洪學思喝多了百感交集,拉着楊革勇的手就不肯送開了。這個娃等於幫了他兩次大忙,可自己卻把他的前途給毀了。
不過楊革勇卻一點也不恨他,畢竟如果沒有洪學思,估計自己也到不了現在這個地步。福兮禍兮一直是個需要辯證去看的話題。
現在基建連的鋼錠產量一天都達到了二百噸。地膜產量也到了五噸。王作林最近已經常駐這邊了。
因爲單靠這個地方他都掙得盆滿鉢滿了。若是一不小心被別人搶了去,他哭都找不到地方。而且派別人來,他也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