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翔召開中層以上的人員開會,瞭解了一下近期的律所的情況。自己之前爲陳琻鑫吶喊奔走的事情,引起了連鎖反應,很多老客戶都爲陳翔豎起大拇指,提前續約。也有很多新客戶衝着陳翔而來,因此公司的業務數據大幅度提升,同比去年上漲了至少百分之四十。
陳翔在會議結束之後,陸續見了兩個新客戶代表。陳翔與他們交流了一番,那兩個新客戶當場簽署了合同,委託陳翔團隊成爲公司的法務顧問。
陳翔忙完一切之後,已經是下午五點左右,他在秘書的提醒下,匆忙趕到一處茶樓,與自己的師弟陳琻鑫見面。
陳琻鑫穿着銀色的風衣,戴着金邊眼鏡,眸光清澈,陳翔走過去主動跟陳琻鑫握手,“你看上去氣色不錯,身體恢復得很好。”
陳琻鑫微微頷首,“身體沒有任何問題,多謝師兄的關心。”
陳翔哈哈大笑,“上次盧偉案件,我就注意到了你,覺得你雖然不太起眼,但骨子裡有一股吸引人的魅力,沉澱幾年,一定會有大出息。果不其然,你這麼快就讓整個律師界大吃一驚。”
陳琻鑫謙虛道:“這次能得到律師協會的大力支持,多虧了師兄你爲我奔走,我應該感謝你。”
陳翔揮手,“咱倆也算是不打不相識,經過這件事順利化敵爲友。”他從包裡取出一份文件,放在陳琻鑫的手邊,“這是我律所對你發起的邀請函,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加入律所,成爲高級合夥人,享受公司的利潤分紅。”
陳琻鑫只掃了一眼封面,搖頭拒絕,“陳師兄,謝謝你對我的認可和賞識。不過,我在智驕工作得很開心,暫時不打算跳槽。”
陳翔對陳琻鑫的態度並不意外,“智驕是一個好公司,但畢竟不是正規的律所,以你現在的名氣和實力,完全可以在律師界大展手腳。”
陳琻鑫笑着說道:“儘管在智驕,我的工作和正常的律師有一定的區別,但我還是用法律作爲武器從事相應的工作。而且,我也會接一些法務工作,可能機會比在你的律所少一些,但我已經很滿足了。”
陳翔惋惜地嘆了口氣,展露笑容,“人各有志,我就不勉強你了。”
陳琻鑫從公文包裡取出一份文件,“我這也有一份合同,需要師兄過目。”
陳翔錯愕地望了一眼陳琻鑫,笑道:“哦?你不會是打算挖我去智驕吧?”
陳琻鑫笑着說道,“以師兄的資歷,智驕哪兒開得出價格。這是一份合作協議,請你過目。”
陳翔拿到手中看了很久,眼睛眯了起來,“這份協議怕是不少律所虎視眈眈吧?”
協議的內容是,將智驕公司的客戶,引流到律所。
智驕公司負責前期的情報採集,當真正需要律師辯護的時候,將全部交給合作的律所來負責。
相當於是給律所介紹客戶,有點類似互聯網企業的引流平臺。
讓陳翔最爲誘人的是,不收取任何的中介費,相當於是給律所免費介紹客戶。
陳翔覺得天上沒有掉餡餅的好事,“合作都是建立在雙方共贏的基礎上,智驕將客戶免費介紹給我,你們賺什麼?”
陳琻鑫道:“我們將客戶介紹給你們,有一個要求,那就是你們的律師費要比其他律所給出的價格要更低,我們願意將中間的費用全部補貼給客戶。”
陳翔恍然大悟,道:“那樣客戶以後有需要還會繼續委託你們,這的確是一個不錯的想法。”
陳琻鑫笑着說道:“智驕調查公司還是會以商業情報採集爲主要服務對象,想要打造一個專業的律所,需要時間和精力,所以我和我的合夥人都認爲將後續的業務打包給一個信得過的律所來負責比較好。”
陳翔微微頷首,“分蛋糕的人,比吃蛋糕的人,似乎更有意義。”
陳翔雖然沒有成功說服陳琻鑫加入,但他樂意接下這個合作協議。
因爲跟喬智和胡展驕合作過一次,他很享受這個過程。
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後生,這些都是假象。
當執行計劃之前,就已經可以清晰地判斷最終能帶來的好處,這種瞞天過海的感覺,讓人覺得十分痛快。
不出意外,接下來省律協舉辦的新一期換屆大會,陳翔有強烈的信心,能夠更進一步。
到了他這個年齡,金錢已經無足輕重,更在乎名譽和聲望。
……
傍晚四點半,天邊紅色的霞光絢麗。
董柳萱身穿一身黑,手裡捧着一束鮮花,站在墓前。
“東嶽,孩子我會生下來,好好照顧他,教他讀書,讓他知道是非和善惡。我會讓他走正路,不被仇恨迷眼,教他堂堂正正地做人,對人寬容,不被人欺,也不欺人。
你的父母,我也會照顧。等孩子大一些,我會將老人接了跟我們同住。你的父母和我的父母一樣,都是我尊敬的長輩。”
說到此處,董柳萱泣不成聲。
站在不遠處的喬智和胡展驕對視了一眼,從彼此的眼神中能看出悲涼。
“麻的,李東嶽這狗東西的命還真好,竟然能討到這麼癡情的老婆。”胡展驕嘆氣道。
“李東嶽儘管是個人渣,但他也有自己的優點,人都已經死了,咱們還是嘴巴上積點口德吧。”喬智語氣深沉地說道。
胡展驕道:“真的要將董柳萱交給林家嗎?林家會不會傷害她,我挺同情董柳萱,這個女人沒傷害過別人,一直在被別人傷害。”
喬智道:“我對林永信有過研究,李東嶽是個僞君子,但他身上有很重的包袱。”
林永信從小就被培養成一個正直的人,在這種氛圍薰陶之下,他有自己的底線和原則。
胡展驕忍不住笑出聲,“林永信一點也不萎?”
喬智笑了笑,“林永信和林永菲來了,咱們過去跟他們聊聊吧。”
胡展驕看了一眼兩人,眸中閃過一道驚訝的神色,“那女人是林永菲嗎?臥槽,好特麼的高啊!”
一般女人身高達到一米八就已經算是很恐怖了,但林永菲的身高超過了一米九,甚至能達到兩米。
儘管五官端正清秀,但她這個身高,是一般男人難以駕馭的。
喬智也從林永菲身上感受到了滿滿的壓力,被一個女性俯視的感覺,還真是一種奇怪的感覺。
林永菲中午才抵達瓊金國際機場,看上去有些憔悴,她看了一眼喬智和胡展驕,沒想到兩人竟然會如此年輕。
沒想到在淮南呼風喚雨的林家,竟然折在了兩個三十歲不到的青年手中。
“感謝你們能信守承諾,將董柳萱交給我們。”林永菲的聲音很清脆,比想象中要悅耳。
“希望你們能夠信守承諾,對這個女人好一點。”胡展驕淡淡道,“她是一個沒有任何危害的女人,希望今後的歲月,能對她溫柔一點。”
林永信微微頷首,承諾道:“你們放心,我用性命起誓,不會再讓她受到絲毫的損傷。”
喬智與林永信、林永菲點頭,“有緣再見吧!”
喬智朝墓園門口走去,他不大喜歡這裡。
儘管太陽還斜掛在西邊,但有種陰涼冰冷的感覺,胡展驕見喬智已經走遠,連忙追了過去。
“你怎麼走得這麼快啊?”
“墓園有啥好逗留的?”
“老喬……你不會怕鬼吧?”
“胡說八道……老子天不怕地不怕,會怕這些莫須有的東西?”
“很少見你急眼,哈哈,原來你怕這玩意,以後我知道怎麼收拾你了,多給你講講鬼故事,或者半夜帶你逛墓園!”
“你變態嗎?你可以不信神佛,但不能隨意妄言……”
“唉,我是變態!失戀的人,都是變態!”
……
喬智和胡展驕用近乎“逃離”的速度,消失在視野之中。
林永菲輕輕地嘆了口氣,“原本以爲能跟他好好聊幾句的,沒想到這麼快就走了,感覺他有些傲慢。”
林永信自嘲道:“勝者爲王,敗者爲寇。作爲失敗者,跟勝者有什麼好聊的?不過是自取其辱。”
林永菲道:“老三在獄中好像吃了不少苦頭。”
林永信面色變冷,“百鍊成鋼,希望有了這番經歷,他知道處理問題,要注意分寸。真正的野,不是說話做事狂縱,而是處理問題的方式具有侵略性。”
林永菲停頓數秒,“的確!喬智此次利用律師界與我們抗衡,這纔是真正的野性難馴!”
不遠處,董柳萱因爲太過傷心,整個人昏了過去,幸好身邊的王惠子眼疾手快,將董柳萱給扶住。
等董柳萱悠悠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躺在醫院的病牀上。
林永信得知董柳萱醒轉,從外面匆忙走入。
“孩子沒事吧?”
“沒事!”林永信嘆了口氣,“你剛纔情緒失控,所以暈過去了。身體各方面都很好。”
“我什麼時候出國?”
“明天!”
“這麼快?”
“你越快出國,無論對你,還是對他人,都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