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智返回瓊金之後,花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研究詹家的產業佈局。
如果換做一般人,會覺得詹家是一個豪門大族,心生畏懼,肯定不會去雞蛋碰石頭。
喬智有穩健的一面,能不惹事竟然躲着。
但,如果有人觸碰到他珍視的東西或者人,便會死磕到底。
當然,想要將詹世坤一棒子打死太難,他身後有詹家這個龐然大物。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即使能讓詹家蒙受巨大的損失,詹家稍微動用一下手指的能量,也是極爲可怕的。
如果詹世坤被詹家趕出門,那麼詹世坤就沒有繼續騷擾陶茹霜的資本。
想要讓詹家將詹世坤掃地出門,那就得讓詹世坤做出影響詹家的核心利益的事情。
喬智需要找到詹家現在最矛盾的地方,再進行佈局。
喬智沒讓陶茹霜參與此事。
倒不是擔心陶茹霜會泄露,只是設計陷害人見不得光,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詹家在很多領域都有投資,除了商業地產、房地產之外,還有涉及家電製造等領域,近期甚至開始進軍新能源汽車行業。
從財報來分析,詹家的資金流出現巨大問題,主要是在新能源汽車的佈局上,出現了重大失誤。
不得不將在瓊金建設的雲中大廈,以極低的價格拱手讓人。
前幾年詹世坤藉助互聯網金融發了一筆橫財,現在名下有幾家公司都是與互聯網有關。
他自己也不怎麼管事,聘請了一個經理人團隊,幫他做理財分析,每個月的收入也極爲驚人。
無論是從社會地位還是財富積累,喬智跟詹世坤都不對等。
喬智現在的唯一優勢是,以有心算無心。
詹世坤在明,他在暗。
從很多細節來看,詹世坤做事還是比較謹慎的。
比如騷擾陶茹霜,雖然方式齷齪、噁心,但保持底線。
因此對付這等謹慎之人,若只抓住了他一個細小的破綻,也很難將他一棒子給打死。
如“仙人跳”這等低級的陷阱,對詹世坤而言,根本無傷大雅。
詹世坤與陶茹霜之前有過婚約,雖然現在作罷,但即使發生什麼,那也是詹世坤沒能控制住分寸,而且只要沒有得逞。
最多被家族象徵性地責罰一下。
陶茹霜真要用仙人跳給詹世坤製造麻煩,至少要付出實質性代價,那樣未免也太虧了。
而且,社會對待男人風流太過寬容。
等過了風頭之後,詹世坤還是一條好漢。
以他那陰損的性格,還是會對陶茹霜不依不饒地糾纏。
想要重創詹世坤,必須要從他的事業線來佈局。
誘使詹世坤牽扯到詹家利益鬥爭當中。
他的錯誤決策,導致詹家陷入極大的困境。
詹家必須要捨棄詹世坤才能夠暫緩一口氣。
喬智經過縝密的推理,已經逐漸摸索到了對付詹世坤的辦法。
光靠自己肯定不行,他需要找一個合適的盟友。
……
宋恆德在淮香集團的地位受到譚震的壓迫,雖然自己是首席執行官,但譚震卻掌握了財政大權。
雖然他還是譚震的上級,最終簽字權在自己,但譚震是實際執行人,他有資格對財務中心進行調整。
原來的財務總監被譚震安排到大區擔任總裁。
現在的財務總監是譚震提拔上來的,也就是說宋恆德已經徹底失去對財政權的控制。
這便是職場的殘酷。
宋恆德依然還有自己的優勢,那就是自己對人事權力擁有決定權。
當然,這也是陶南芳故意留給自己的權限,用來對譚震進行掣肘。
陶南芳對管理屬下,已經達到如火純青的地步。
寬敞明亮的總裁辦公室,雖然所有的燈都打開着,但宋恆德表情始終陰鷙。
這幾天秘書沒什麼事基本都不會過來打擾,因爲秘書知道宋恆德需要安靜。
原本跟宋恆德走得很近的那幾個股東或者高管,也很少前來拜訪。
大家都是心如明鏡,知道宋恆德現在日薄西山,不知道他何時會垮臺。
陶新晨或許是宋恆德的鏡子,宋恆德的下場絕對不會太好。
現在集團內部已經傳出風聲或者說是謠言,陶南芳的手術並不是很成功,她體內的癌細胞隨時有擴散的可能,因此現在已經開始爲接班人做準備工作。
清理強勢的高層,給接班人掃清障礙,避免在交接過程中,出現很大的阻礙,這讓元老們惶恐不安。
宋恆德感受到這種孤立感,反而心安。
作爲淮香集團幾十年的老員工,他清楚的知道陶南芳不會讓自己真的一無所有。
現在他身邊少了那些阿諛奉承之徒,反而會讓陶南芳放心,讓他好好輔助繼承人。
至於譚震現在雖然看上去是紅人,但他還是不太清楚老闆的性格。
以陶南芳那多疑的性格,如何能讓一個衆星捧月的下屬,安放在年輕的接班人身邊呢?
別人都覺得宋恆德現在很悽慘,受盡冷落。
但何嘗不是宋恆德故意製造的效果,示敵以弱,是職場中經常採取的策略。
他在淮香集團運營多年,豈能沒有幾個知心好友或者用心培養的屬下。
他們這段時間都保持低調,跟宋恆德斷絕來往聯繫,顯然是一種靜待時機的默契。
宋恆德拒絕與一些人見面,久而久之,他們便明白宋恆德爲什麼讓自己顯得像是個孤家寡人。
古代帝皇最忌諱的便是結黨營私。
淮香集團的規模這麼大,全國員工有數萬,中層以上的幹部數千,陶南芳豈能沒有這個憂慮?
譚震最近這段時間到處被人擁簇,正是陶南芳最忌諱的。
譚震或許自己也意識到這一點,但他也是騎虎難下。
因爲陶南芳何嘗不是利用他,來摸清楚現在中高層的情況。
分辨哪些人值得提拔,哪些人可以擱置,哪些人可以清理出團隊。
淮香集團作爲餐飲行業的領頭企業之一,內部肯定有不少競爭對手安插過來的眼線,如果原來的管理團隊始終一層不變,這些眼線只會更好地隱藏在暗處,難以被人發現。
宋恆德分析,陶南芳也是希望藉此契機,打擊潛藏在淮香集團的商業間諜。
“宋總,外面有人約見,說你欠了他的人情。”秘書通過座機打入放在辦公桌上的藍色座機。
另外一部紅色座機,是專門接聽陶南芳的電話。
約見之人,扯淡也沒有個譜兒,竟然說宋恆德欠了他人情。
但,正因爲太過荒謬,所以秘書還是得打電話給宋恆德,確認一下。
“閒別急着趕他離開,問問他叫什麼名字!”
宋恆德努力開始回憶往事,每個人在世界上或多或少,都會欠別人不少人情,宋恆德也不外如是。
“稍等片刻!”秘書取出另外一個座機,熟練地撥通前臺短號,“問清楚拜訪者的名字。”
“他說不方便透露,涉及到宋總的隱私,如果宋總見到他,絕對會認識他。”前臺無奈道。
秘書也是愣住了,拜訪者怎麼不按常理出牌?
秘書決定還是親自到前臺看一眼,沒想到對方戴着鴨舌帽、口罩還有墨鏡,搞得神秘兮兮的。
“先生,我們必須要確認你的身份信息,才能放你進去。”秘書對神秘人的語氣十分客氣,畢竟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來路。
“不方便,涉及到宋總的隱私。”神秘人壓低聲音說道。
秘書暗歎了口氣,道:“稍等!”
秘書去跟宋恆德請示,最終帶來好的結果,宋恆德願意接見他。
神秘人走入辦公室,緩緩摘掉墨鏡、帽子和口罩,露出真容。
宋恆德的表情變得很精彩,他沒有想到故弄玄虛的人,竟然是喬智。
他怎麼會來找自己?
“對不起,宋叔叔,爲了避免一些麻煩,所以我打扮成這樣。”喬智嘴角浮出歉意的笑容。
宋恆德跟喬智見過幾次面,都是當着陶南芳的面。
陶茹雪在私下裡也稱呼宋恆德爲叔叔,所以喬智如此稱呼他,倒也恰當,而且還能迅速拉近彼此的距離。
“倒不是麻煩,而是你擔心,我不會見你吧?”宋恆德一語中的。
宋恆德的確現在不適合見喬智。
如果被陶南芳知道喬智和宋恆德私下見面,以她那多疑的性格,還不知道怎麼折磨宋恆德呢。
喬智訕訕一笑,宋恆德果然是個老江湖,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他。
他主動搶到話語權,“宋叔叔,我來見你,是跟你商量一件事。我覺得,這對於咱倆是一件都有好處的事情。如果辦成了,陶董事長也就是我的丈母孃,絕對會在心裡給你加分。”
宋恆德下意識摸了摸下巴,他習慣性會在此處留下鬍渣。
當思考問題的時候,會摸一把,扎手的感覺,會讓自己保持足夠的清醒和理智。
“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