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兩蟲,滾滾向前殺去,轉眼之間,就有數具石魔偶被毀,宣明真君,蒼梧三友,夫妻修士,鬆泉道人等金丹修士,紛紛向面前的石魔偶猛攻而去,只有築基修士則操控法器,嚴陣以待,以求自保。
柳正是唯一沒有主動進攻的金丹修士,手持金剛琢,衛護茅山弟子和無極諸女的安全。
這一輪突然的反攻,聲勢浩大,一時間攻守之勢完全逆轉,石魔偶處於完全的防守狀態。不過這些石魔偶無知無識,毫無畏懼情感,不管修士們的攻勢如何猛烈,這些石魔偶也是凜然不懼,摧毀一具就補上一具。
但這種消耗,容天祖師卻不樂意了。
這些石魔偶是他的一大臂助,將來要倚仗這些魔偶爭衡天下,在這裡損失太多,實在不划算。
“蕭真人,你實在太能折騰了。”
容天祖師一聲冷哼,身子一晃,一股旋風席地而起,將他的身軀包裹在內,向前席捲而去。
這時候,炎靈之刃的威能耗盡,滾滾烈焰爲之一收,蕭凡的身形顯現而出。兩頭鐵背刀螂卻已陷入數具石魔偶的包圍之中,左躲右閃,時不時鐵灰色刀光一劃,便切斷石魔偶的一條手臂,或者在石魔偶身上劃出一道長長的口子。不過緊接着,就不得不躲避其他石魔偶隨之而來的攻擊。每次出擊都只能是驚鴻一瞥,難以對石魔偶造成太大的殺傷。只有一具石魔偶很巧合地被切斷脖頸,腦袋掉落,纔算是摧毀掉了。
好在兩頭鐵背刀螂縱算在石魔偶的包圍圈中,亦是進退如電,石魔偶很難真正傷害到它們,一時之間也不會有太大的危險。
席捲而至的旋風。倏忽就到了蕭凡跟前,容天祖師前爪一揮,一道巨大的爪影顯現而出,五指如鉤。氣勢洶洶地向着蕭凡劈面抓來。爪影之上,靈壓逼人。絲毫也不在服部介措之下,甚至隱隱還帶着一股蠻荒的威壓之氣。
蕭凡目光一凝,收起炎靈之刃,右手五指緊握。“呼”地一拳,向前猛擊而出,空氣中一陣沉悶的摩擦聲響了起來,隨即一隻閃耀着乳白色光芒的粗大鐵拳也浮現出來,迎着巨大爪影迎了上去。
容天祖師不由大喜。
早就知道蕭凡是個驕傲的人,依照他那傲氣的性格,和自己面對面的時候。果然是用的硬碰硬的打法,並不立即抽身後退。
這就太好了。
容天祖師也沒指望隨手一爪,就能傷到蕭凡,但只要能夠將蕭凡在這裡略略拖延一下。那就足夠了。足夠他指揮石魔偶形成合圍之勢,將蕭凡圍在其中,插翅難逃。
“嗤——”
爪影和鐵拳狠狠撞擊在了一起,發出類似金屬交擊的摩擦之聲。
容天祖師嘴角浮起一絲猙獰,毫不猶豫舉起了手中的血紅色令牌一揚,就要指揮那些石魔偶合圍蕭凡。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黑影,忽然在他身後不遠處閃現而出,正是服部介措,雙手高舉雪亮的妖刀,“唰——”,刀光耀眼,向容天祖師舉着令牌的左臂,飛斬而去。
看來服部介措自始至終,腦筋都很清醒,並沒有將斬殺容天當成目標,而是堅定不移地執行着他當初和蕭凡的約定,以毀滅令牌當作目的。
“吼——”
容天祖師雙眼兇光一閃,嘴裡驟然發出野獸一般的嗥叫之聲,左手飛快地一收,身子一晃,旋風席地而起,就要向旁邊閃避。
卻終於還是有點遲了。
妖刀宗的刀法,何等快捷?
輕易能被人躲開的話,當年的妖刀宗,就不會有偌大的名聲了。
“叮”,一聲脆響!
容天祖師雖然及時將左臂收了回來,刀光卻正正斬中了他手中握着的紅色令牌。
結果卻讓所有人都略略一怔。
紅色令牌並未如同大家所料想的那樣,被刀光一劈爲二,反倒瞬間光芒大放,將雪亮的刀芒向旁邊推了一下,“唰”地一聲,容天祖師的左手齊腕而斷。
容天祖師一聲狂吼,血紅色的令牌飛了起來,向遠處掉落。
又是黑影一閃,一頭渾身毛髮烏黑髮亮的大黑貓顯現而出,“喵嗚”一聲,宛如一道黑色的閃電,劃破虛空,流星趕月般向飛到了遠處的紅色令牌激射而去。
“休想!”
容天祖師咆哮起來,大嘴一張,一道青濛濛的光柱飛射而出,直擊半空中的黑麟。
蕭凡袍袖一抖,金光四射,陰陽八卦鏡沖天而起,放射着耀眼的金光,凌空和那股青濛濛的光柱撞在一起,頓時將光柱從中切斷,轉眼間便化爲點點青光,消於無形。
“再吃我一刀!”
眼見容天祖師略一愣怔,這樣的機會,服部介措怎會錯過,一聲厲喝,手中妖刀寒光暴漲,刀芒頃刻間就長達兩丈以上,向着容天祖師當頭疾劈過去。
容天祖師剛纔對他暗施偷襲,服部介措心中早已恨之入骨,這一刀幾乎竭盡全力,沒有絲毫留手。
“唰——”
容天祖師手中白森森的光芒閃耀,那件原本被他收入儲物鐲內的骨刃,猛然浮現而出,毫不猶豫地向前一揚,骨影連閃,刺耳的摩擦聲中,骨刃上藍焰亂竄,將妖刀之力消去了大半,卻終究難以完全抵禦。剩下的一片刀芒,一閃而過。
容天祖師發出驚天動地的怒吼,肩膀上鮮血淋漓,已然負傷不輕。
黑影一閃,黑麟嘴裡叼着那塊血紅的令牌,飛射而回,嘴一張,將令牌吐到了蕭凡手裡,翻身站在蕭凡的肩膀之上,朝着兩次負傷的容天祖師“喵”地一聲,呲了呲雪白的牙齒,綠瑩瑩的眼珠,死死盯住了他,渾身不下於金丹初期修士的靈壓沖天而起。
“七級妖獸?”
容天祖師冷哼一聲,目光精光大放。
蕭凡手中握着紅色令牌,放在眼前細細打量,只見令牌之上,隱隱有古戎族文字閃現,令牌的下方,有一道淡淡的裂痕,雖然沒有將整面令牌一劈爲二,卻也有好幾個文字變得模糊不清。令牌也透出一股濃濃的血腥氣,和石魔偶身上透出的氣息一模一樣。
雖然不知道這些石魔偶具體的煉製方法,想來十分的血腥。通常巫咒之術,都頗爲血腥,奇詭非常。
眼下自也不是研究這些東西的時候。
這面令牌一握到蕭凡手中,所有石魔偶俱皆一愣,就呆呆地站在原地,再也不動一下了。
所有人都長長舒了口氣,雖然石魔偶已經靜止不動,卻是餘威猶在,也沒人敢於主動去招惹這些怪物。
“嘩啦啦”之聲響起,卻是那兩頭鐵背刀螂毫不客氣,將身邊的幾具魔偶頃刻間切成了無數碎片。見了靈蟲這般兇悍的樣子,其他人不由得暗暗吸了口涼氣,望向蕭凡的目光之中,更多了幾分敬畏之色。
此人年紀輕輕,卻修爲高深,神通手段層出不窮。
難怪和服部介措一聯手,就打了容天祖師一?...
個措手不及,頓時攻守易勢。
蕭凡試着將法力注入到令牌之中,卻是毫無效果。
看來這令牌還需要某種特別的催動方式。
容天祖師站得遠遠的,冷笑一聲,不屑地說道:“蕭真人,你就算再淵博,我們巫族的令牌,我不信你也會使用。”
蕭凡淡淡一笑,手腕一翻,將令牌收進了儲物鐲,眼望容天祖師,不徐不疾地說道:“雖然我暫時不會使用這面令牌,但現在,沒有了這些魔偶做幫手,容天教主恐怕也比較麻煩了吧?”
所有的目光,都齊刷刷地集中在了容天那張濺滿鮮血的毛絨絨半妖獸臉上,俱皆怒火大熾。
“嘿嘿,我能有什麼麻煩?就算沒有這些石魔偶做幫手,你們想要離開這裡,那也是癡心妄想。睜開你們的眼睛看看,這石殿,你們還走得出去麼?”
容天祖師冷笑着說道。
大家這才往石殿四周看去,頓時人人變色。
只見石殿大門不知何時已經緊閉,四周的牆壁之上,閃耀着暗紅色的符文,一股股淡淡的血腥氣飄蕩而出,竟然和那些石魔偶身上的巫咒之術一模一樣。整間石殿,都已經被施加了巫咒禁制之術。
服部介措冷笑一聲,說道:“別以爲區區一個禁制,就真能困住我們。殺掉你之後,我們再慢慢設法,我就不信,這禁制還真破不了。”
“是嗎?只要你們有這樣的本事,儘管來殺好了。”
容天祖師臉上的譏諷與不屑之意,越發地濃厚了。剛剛被服部介措斬傷的肩膀,早已癒合如初,斷掉的左腕處,也冒出絲絲的紅芒,密密麻麻交織在一起,已經有了利爪的形狀,只要稍待片刻,就將在斷腕處再生出一隻利爪出來。
“不滅之體?”
服部介措臉色一變,驚呼出聲,滿臉都是不敢置信的神情。
“吼——”
容天祖師張開血盆大口,仰天一聲大吼,雙目中血光大放,嘴巴忽然向前突出,身子也暴漲起來,“嗤啦”,將身上的衣服完全崩裂,露出了毛絨絨的身軀。
轉眼之間,容天祖師就化爲一頭巨獸,身長三丈,銅頭鐵額,目光如電,獠牙外露,利爪如刀,一股令人窒息的蠻荒氣息,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