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9.第676章 若有來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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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6章 若有來生

楊錦程忽然覺得很無聊,是他無聊,他不該和楊錦堂說話,一句都不應該說。

他轉身看向一副看好戲模樣的方先生,沉下臉來:“輸了就要認。”

方先生哈哈一笑,衝着楊錦程抱拳一禮:“既是在下輸了,那在下就要獻醜了。”

楊錦堂還在大口喘着粗氣,可這並不防礙他能清楚聽到楊錦程和方先生的對話,他的神情由疑惑轉爲憤怒,這兩個該死的傢伙竟然視他如無物!

可是他卻只能喘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方先生清清嗓子,用手在膝蓋上輕輕打着拍子,真的唱了起來。

“醉裡挑燈看劍,夢迴吹角連營。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塞外聲,沙場秋點兵。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身後名,可憐白髮生!”

方先生的歌聲深厚低沉,滄桑悲壯,彷彿從遙遠的地方飄來,在空曠中漫延壯大,明明只是一個人的聲音,卻又如無數人的聲音從心底迸發。

那些已經久遠的,只存在於史書和街頭巷尾的人和事,在這一刻全都變得清晰而真實。

比如,明明能救出楊捷,可是卻眼睜睜看着他死。

方先生心頭一動,楊錦程說自己欠了楊錦庭?

雄才偉略開疆破土的太祖皇帝、橫刀立馬氣吞山河的蕭淵、勇冠三軍隱忍堅韌的楊鋒、雄姿英發戰無不勝的燕王周棹!

“非也。我既享家族的榮耀,也要承擔家族的責任,老方,你是孤家寡人,你無法理解家族於我的意義......重於生命。”楊錦程的神色恢復了平日的肅然。

當時那對同樣古靈精怪的姐弟一起認爲,楊捷之死,蕭韌是主因,而楊錦程一定也從中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

方先生連連拱手:“過獎過獎,此乃千古之作,是詩好,不是我唱得好。”

這一番話,令方先生想起那一年,在京城初見楊錦程時,他錦袍玉冠,丰神俊朗,貴氣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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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好的年華,他們策馬而來,奔騰在歲月的長河,漸漸遠去,從濃烈到黯淡,最終消失在世人的視線中,化作夜空中不滅的星辰。

有一次,他給燕北郡王姐弟背書的時候,那姐弟倆湊在一起竊竊私語,他的耳力極好,那天周彤對燕北郡王說的是她的幾位好友。

轉眼之間,那粉雕玉琢的少年已經滄桑。

“叔父不識水性,而那時的我初經重創,心神已亂......若我當時多一分冷靜,多一分應變,多一分堅韌,叔父就不會死,五弟也不會年少失怙,沒了依靠,而在此之後,我明知叔父身邊有細作,卻還是讓人跑了,此後多年,每每想起當年之事,我便輾轉難眠,我欠了五弟,欠了他。”

方先生又看了呆立一旁的楊錦堂一眼,話卻是對楊錦程說的:“若是楊錦庭還活着,他和他,你會救誰?”

“大公子,若是人有來世,你想做什麼?”方先生忽然有此一問。

“都好,都好,臨死前得此一曲,楊某此生足矣!”楊錦程大笑。

方先生嘆了口氣,說道:“你猜得沒錯,楊錦庭的確早就死了,就在他失蹤的那天晚上,他死在季四爺手中,對了,季四爺就是真仙教的季神仙,他也是後晉的屠衛,前朝那位號稱九千歲的大太監屠少齡,就是他的義父。”

那幾個人是飛魚衛,而且是楊捷的親衛,蕭韌爲給秦王世子報仇,於運河之上,襲擊了楊捷,他們幾人保護楊捷和楊錦程逃走,可楊捷還是死了,可楊錦程不但要讓他們四人背鍋,而且還想殺掉他們,他們不得不借火遁走,後來遇到周彤,與她結成生死之交。

他現在所期盼,卻只能寄望來生的,原本就應該是他的人生,如他這般的出身,這般的人才,這一切於他垂手可得,可是最終,他卻什麼也沒有得到。

楊錦程勾脣一笑:“老方,你明知故問,我會救老五,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救他......這是我欠他的,可惜,這麼多年了,我卻終是不能償還,我想他是死了的,早就死了吧,老方,你一定知道,是嗎?”

方先生也笑,他瞟向楊錦堂,楊錦堂終於不再大口喘氣,但是整個人卻沒有了方纔的凌厲,就像是霜打了的茄子,蔫蔫的。

楊錦程眼中有淚,那個喜歡笑,永遠像是長不大的五弟,失蹤那年還不到十六歲。

莫非當年楊捷的死,真如彤姑娘和燕北郡王猜測的那樣?

笑聲方絕,楊錦程聞言略一思忖,長長地呼出一口濁氣:“若有來生,我必自少年時投戎,征戰沙場,一展報負;於中年時卸甲,展盡才華,恣意亮麗;年老時歸隱,一位老妻,兩三老友,幾名兒孫,綠楊蔭裡談笑風聲。”

那些強撐出來的硬氣,是經不得打壓的,哪怕只是對手的一聲笑,一聲唱,一個不在乎,就能把他那好不容易纔燃燒起來的氣焰,打得油燼燈枯。

“是楊家拖累了你。”方先生一聲感慨。

良久,清脆的掌聲傳來,楊錦程撫掌大笑:“老方,想不到你還有這一手,看來以前是藏拙了,這首破陣子真是好啊,當浮一大白,可惜此處無酒。”

方先生說完,心裡輕鬆了許多,他沒有說謊,雖然他懷疑那次的事和周彤脫不了干係,但是楊錦庭卻真的不是周彤殺的,彤姑娘那人,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她和她娘一樣,都是敢作敢當。

歌聲已停,一室寂靜。

當然,太皇太后那件事除外。

“原來如此,那楊錦軒呢?他的人頭被掛在魁星樓,也是屠衛乾的?”楊錦程問道。

方先生再瞄了楊錦堂一眼,楊錦堂還是那副蔫蔫的樣子,但卻支楞着耳朵,正在聽他們說話。

“那倒不是,屠衛手下有個死士營,不但爲後晉殺人,也同樣收錢給別人辦事。楊勤收買江湖人來救楊錦軒,屠衛聞風而至,所以那次救走楊錦軒的就是屠衛的人,楊錦庭被屠衛所殺,也是因爲這個......楊錦軒是彤姑娘殺的,令尊也是!”

(本章完)

713.第710章 表妹最煩人了739.第736章 良心370.第368章 我是安昌侯34.第34章 我就是全族388.第386章 隨時走人413.第411章 中人821.第818章 她只是她76.第76章 結盟669.第666章 訂親845.第842章 番外:燕北的雪(十三)129.第129章 他這麼威風了288.第286章 十三太保722.第719章 王府的女人們452.第450章 先帝回來了494.第492章 那一刀的風情307.第305章 鎖門庵(兩章合一)784.第781章 太祖有遺詔535.第533章 道個別207.第205章 平安喜樂21.第21章 她不是沈彤828.第825章 番外:蕭小小的稱號(四)495.第493章 逃391.第389章 纏人615.第612章 迴歸616.第613章 心癢264.第262章 疑惑615.第612章 迴歸57.第57章 喝酒206.第204章 大年三十200.第198章 酒不醉人570.第567章 救命21.第21章 她不是沈彤301.第299章 韃子軍842.第839章 番外:燕北的雪(十)731.第728章 我不同意646.第643章 管不了386.第384章 適應553.第550章 當誅748.第745章 投名狀418.第416章 不對勁的村子316.第314章 信不信由你152.第152章 擊掌346.第344章 前夜(兩章合一)305.第303章 黑夜229.第227章 施粥169.第167章 胭脂215.第213章 登城459.第457章 有疑422.第420章 箱子97.第97章 西安724.第721章 風疾805.第802章 相聚120.第120章 路上548.第545章 臘八將至717.第714章 弱質千金682.第679章 仁義的孩子344.第342章 少年的心機(兩章合一)68.第68章 門前(二更)242.第240章 供奉151.第151章 爲了我自己759.第756章 逃生184.第182章 郡主的風儀383.第381章 京城事287.第285章 暗格79.第79章 密室(絕望的星兒10000點加更)683.第680章 桃子紅了348.第346章 雲姬(兩章合一)808.第805章 後宮443.第441章 偶遇634.第631章 盯上820.第817章 打聽509.第507章 新的人質307.第305章 鎖門庵(兩章合一)845.第842章 番外:燕北的雪(十三)74.第74章 箱子裡的人666.第663章 走麥城15.第15章 表舅,我來了316.第314章 信不信由你412.第410章 弒長637.第634章 初相見578.第575章 小狐狸的安排222.第220章 挑燈夜讀386.第384章 適應142.第142章 樊小娘子(月票300加更)736.第733章 寧九13.第13章 吃飽臥倒475.第473章 羣聚785.第782章 做人難302.第300章 悍將29.第29章 表哥表妹577.第574章 我的子民,我的燕北122.第122章 徐世基575.第572章 小像513.第511章 不要再回來616.第613章 心癢45.第45章 唱戲560.第557章 叫聲女俠(三更)2.第2章 歸去來兮280.第278章 薄如蟬翼的刀728.第725章 謀殺親夫
713.第710章 表妹最煩人了739.第736章 良心370.第368章 我是安昌侯34.第34章 我就是全族388.第386章 隨時走人413.第411章 中人821.第818章 她只是她76.第76章 結盟669.第666章 訂親845.第842章 番外:燕北的雪(十三)129.第129章 他這麼威風了288.第286章 十三太保722.第719章 王府的女人們452.第450章 先帝回來了494.第492章 那一刀的風情307.第305章 鎖門庵(兩章合一)784.第781章 太祖有遺詔535.第533章 道個別207.第205章 平安喜樂21.第21章 她不是沈彤828.第825章 番外:蕭小小的稱號(四)495.第493章 逃391.第389章 纏人615.第612章 迴歸616.第613章 心癢264.第262章 疑惑615.第612章 迴歸57.第57章 喝酒206.第204章 大年三十200.第198章 酒不醉人570.第567章 救命21.第21章 她不是沈彤301.第299章 韃子軍842.第839章 番外:燕北的雪(十)731.第728章 我不同意646.第643章 管不了386.第384章 適應553.第550章 當誅748.第745章 投名狀418.第416章 不對勁的村子316.第314章 信不信由你152.第152章 擊掌346.第344章 前夜(兩章合一)305.第303章 黑夜229.第227章 施粥169.第167章 胭脂215.第213章 登城459.第457章 有疑422.第420章 箱子97.第97章 西安724.第721章 風疾805.第802章 相聚120.第120章 路上548.第545章 臘八將至717.第714章 弱質千金682.第679章 仁義的孩子344.第342章 少年的心機(兩章合一)68.第68章 門前(二更)242.第240章 供奉151.第151章 爲了我自己759.第756章 逃生184.第182章 郡主的風儀383.第381章 京城事287.第285章 暗格79.第79章 密室(絕望的星兒10000點加更)683.第680章 桃子紅了348.第346章 雲姬(兩章合一)808.第805章 後宮443.第441章 偶遇634.第631章 盯上820.第817章 打聽509.第507章 新的人質307.第305章 鎖門庵(兩章合一)845.第842章 番外:燕北的雪(十三)74.第74章 箱子裡的人666.第663章 走麥城15.第15章 表舅,我來了316.第314章 信不信由你412.第410章 弒長637.第634章 初相見578.第575章 小狐狸的安排222.第220章 挑燈夜讀386.第384章 適應142.第142章 樊小娘子(月票300加更)736.第733章 寧九13.第13章 吃飽臥倒475.第473章 羣聚785.第782章 做人難302.第300章 悍將29.第29章 表哥表妹577.第574章 我的子民,我的燕北122.第122章 徐世基575.第572章 小像513.第511章 不要再回來616.第613章 心癢45.第45章 唱戲560.第557章 叫聲女俠(三更)2.第2章 歸去來兮280.第278章 薄如蟬翼的刀728.第725章 謀殺親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