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雁棲只是笑笑:“還有你不敢的?”
“有。”十三笑道,“目前有一樣事情,我就不怎麼敢,雖然我完全可以做。”
“什麼?”楚雁棲問道。
“虐你啊!”十三笑道,“理論上來說,你也是我的俘虜,我完全可以把你關入囚牢,好好揍上一頓,但我不敢啊。”
楚雁棲苦笑,走出地下室後,就取下臉上的鮮花面具,遞給他道:“算了,你不要盡着逗我開心了,天色不早,我被你拍了一巴掌,這個時候腦袋還昏沉沉的,你要是不準備把我關入地牢,我想要回去睡覺了。”
“我送你!”十三笑道,“這面具你留着吧,也許將來還有用,我要這玩意沒用,也不知道這面具是誰煉製的,你看看,弄一朵花兒的模樣,一看就像娘們用的。”
楚雁棲懶得多說什麼,把鮮花面具放在藍漓裡面,跟在十三身後,一路走過去,所有的侍從都是恭恭敬敬的,顯然在這些人中,十三的身份很高。
送他回房,就有侍者上來伺候,楚雁棲從新漱洗了,在牀上躺下,心中尋思,如何才能夠逃出去?但反覆想來,外面裡三層外三層的,包圍的嚴嚴實實,裡面雖然他的房間沒有人,但是門口就有侍者輪值,口中說,以便他晚上要茶要水的好侍候,實際上就是監視,想要逃走,實在不易。
十三上頭應該還有老闆,他們組織嚴謹,實力強大,所圖應該也不小,不是單單只是敲詐一些錢財那麼簡單。
等着楚雁棲睡下,十三才離開他居住的小院子,向着正房走去。
正房內,一個黑衣人垂手而立,看到十三,當即向前走了一步,低聲在他耳畔說了幾句。
“這麼多人,竟然沒有一個符合要求?”十三原本一張普通的臉,不僅微微皺眉,半晌才說道,“這可如何是好?”
黑衣人不敢答話,這是看着十三。
“總不能夠一直關着他們,讓他們交贖金,交了贖金的,就放人。”十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才說道。
“屬下有些擔心。”黑衣人低聲說道。
“擔心什麼?”十三皺眉,隨即冷笑道,“擔心他們將來報復?”
“是!”黑衣人忙着說道,“這些人在東荒勢力強大,如果聯合起來,不容小窺。所以,屬下想……”
“你想要怎樣?”十三問道。
“當年老祖傳下的法子,也許有用。”黑衣人陰狠的笑道,“他們將來安分守己就算了,如果膽敢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嘿……就用老祖教下的法子,讓他們嚐嚐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十三慢慢的在正房大廳裡面,反覆的踱步,沉吟良久才說道:“你說得對,必須防着,我倒不怕他們,只怕將來連累了人。就這樣吧,你下去安排。”
黑衣人站着沒動,十三看着他,問道:“還有事?”
“九爺那邊傳來的。”黑衣人一邊說着,一邊雙手遞過去一份玉簡。
十三接了玉簡,只掃了一眼,頓時手一揮,玉簡上面的字跡,全部消失不見,半晌,他才咬牙罵道:“他媽的!”
看到十三生氣,黑衣人更加不敢多說什麼,只是垂手而立。
“倒會撿現成的便宜,爲什麼他們不動手,讓老子動手,將來老闆追究起來,他媽的,都是老子的錯?”十三氣的破口大罵。
“十三爺,只是要一點點血而已。”黑衣人低聲說道,就要一點點血,有什麼要緊了?
“把你刺一針,擠點血出來,看看痛不痛?”十三罵道。
“不痛!”黑衣人老老實實的答道,作爲一個修仙者,平日裡磕磕碰碰的事情太多了,別說執行任務的時候,常常會受傷,就算同門較量,碰着磕着,流血受傷也是常情,所以,他真不認爲九爺的要求有什麼過分了。
“你這麼一直蠢猴自然沒法子跟他比。”十三咬牙道。
“那……十三爺,我怎麼回覆九爺?”黑衣人問道。
十三想了想,這才說道:“讓他明天過來吧,哼!”
黑衣人如釋重負,十三爺和九侯一向不和,兩人之間矛盾重重,但這次九侯的要求,談不上過分,而且都是爲着老闆做事。
如果十三不答應,就怕九侯跑去老闆面前告上一狀,只怕十三爺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卻說楚雁棲在牀上反覆輾轉,一夜也沒有好生睡覺,直到天亮才朦朧睡去,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
楚雁棲剛剛起牀梳洗了,十三就過來了。
“昨晚睡得可好?”十三含笑問道。
“還好,就是認牀,開始一直睡不着。”楚雁棲隨便找了一個藉口。
十三心照不宣的笑笑,楚雁棲想要逃走,他焉有不知道?
“有午飯吃嗎?”楚雁棲一點也不客氣的問道,“我餓了。”
“我既不敢罵你,也不敢打你,自然也不敢餓着你!”十三苦笑道,“你要吃什麼?”
“中午隨便。”楚雁棲說道,“能夠管飽就好,晚上我想要吃餛飩。”
“就這麼一點要求?”十三發現,楚雁棲並不難伺候,對於吃的穿的,他根本沒有太大的要求。
“在人屋檐下,總不能夠亂提要求。”楚雁棲笑笑。
“坐下!”十三一邊說着,一邊示意他在椅子上坐下。
楚雁棲依言坐下,十三手中已經出現一根長針,然後伸手抓過他的手。
“你要做什麼?”楚雁棲嚇了一跳,急問道,心中思忖,他不會用長針來刺他指甲吧?
而十三已經抓過他的一隻手指,然後用針紮了下去,楚雁棲微微皺眉,雖然有些痛,但很明顯沒什麼大礙。
“你別怨我!”十三一邊說着,一邊取出一支琉璃管子,吸入一點血液進去。
“你們到底想要做什麼?”楚雁棲猛然用力收回手,說道,“我不是實驗室的小白鼠。”
“還不夠!”十三訕訕笑道,“我那九哥要的,我可沒把你當小白鼠,當然,我九哥是個修仙研究狂人,想要做什麼,我真不知道。”他一邊說着,一邊再次抓過楚雁棲的手。
“你們簡直太過分了。”楚雁棲咬牙怒道。
“我也感覺很過分的,所以如果你要記恨記仇,記得恨他就好,我們一般叫他九侯。”十三一邊說着,一邊卻是直接抓過他的手,再次一針刺了下去,直接擠壓出鮮血,用琉璃瓶子裝了。
幸好那個琉璃瓶子很小,而且十三隻要了一點點血液,用蓋子蓋好,又幫他止血。
“你剛纔要是不動,只要一針就夠了。”十三說道。
“我……”楚雁棲原本還想要表達一下子自己的怒氣,但想想,那些各門各派的少主們,還都被他關在囚牢裡面,受着他種種刑責,自己就捱了一針,留了一點點血,算了,怎麼說自己都是階下囚。
“把面具戴上。”十三吩咐道。
“爲什麼?”楚雁棲問道。
“我今天讓卓長卿過來伺候你。”十三說道,“你要是不想讓卓長卿知道你是誰,就把面具戴上。”
楚雁棲二話不說,直接把面具取出來,戴在臉上,開玩笑了,如果讓卓長卿等人知道他的身份,離開此地,還不把他生吞活剝了。
沒多久,楚雁棲就聽得鐵鏈叮噹作響,隨即,就看到卓長卿被帶了上來,大概怕他嫌棄,居然還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
當然,這一天,楚雁棲是過着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沒事還可以扶着清秀的小童,去院子裡面走走,但是,卓長卿就沒有這等好命了,被十三爺折磨的很慘,楚雁棲都有些看不下去,同時他也有些佩服卓長卿的隱忍。
畢竟,十三隻是要了他一點點的血,還是小心翼翼,他都難忍心中的怒氣,而卓長卿實在慘多了。
他沒來由的想起羽櫻仙子說的一句話,在修仙界,競爭比普通凡人更加激烈,只要能夠活下去,什麼事都能夠忍受,因爲活着,就意味着希望。
第二天換了一個人,楚雁棲不熟,當然結果不會比卓長卿好到哪裡去。
一連五天,每天總會有不同的人,被十三折磨一番,楚雁棲就看着,也不說什麼,反正,正如十三所說,這些人,都談不上是好人。
直到第五天的晚上,楚雁棲身邊沒人,他這才問道:“我的贖金還沒有送到吧?還需要多久?”
十三不說話,只是笑笑,楚雁棲試探性的問道:“那些人呢?有人家給贖金了嗎?”
“有了。”十三對於這個問題,倒是很爽快,說道,“你都猜不到,第一個給贖金的是誰?”
“誰?”楚雁棲好奇的問道。
“名單之外的那個。”十三呵的笑了一聲。
“墨金絲?”楚雁棲愣然,難怪,他最近沒有見過墨金絲,還以爲十三也憐香惜玉,不忍心對小姑娘下手,原來是已經被人贖走了?
“是的,我也很意外,竟然會是她。”十三笑道,“而且,蓬萊仙城很是大手筆,居然連着討價還價都沒有,給了贖金就接人走了,真乾脆。我本來以爲會是天台山第一個呢,結果,卓長卿還在囚牢裡面關着呢,還有就是鬼魅宮的少宮主,也被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