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雁棲是越想越鬱悶,看着無極就站在他身邊,問道:“你說,那個人是不是吃撐了?”
“主人……”無極訕訕笑道,“我感覺,他也吃撐了。”
“要殺我,爽爽快快一刀就是了,何必這麼折磨人?”楚雁棲站起來,心中煩悶,對着椅子就是一腳踹了過去。
“主人,你小心腳痛。”無極忙着拉過椅子,苦笑道。
“這混賬最好這輩子別落在我手中。”楚雁棲憤然罵道,“否則,老子虐不死他的。”
“主人,等着抓到那個人,你想要怎麼虐都成的。”無極苦笑道,照着楚雲傑這麼說,想來就算真的抓到那人,楚雁棲也不會虐死他的。
只不過,他的這個猜測,卻也不方便出口,就算楚雁棲不是楚華親生的,但畢竟楚華也是養父,他就弄不明白楚華這到底是什麼心態了。
“你說,他爲什麼要這麼對我?”楚雁棲是越想越氣憤,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原本的楚雁棲如何,他真不知道,但是,他來到這個世界,第一眼看到的那人男子,普通的容貌,帶着幾分儒雅氣息,文弱清瘦。
面對他的時候,這個男子的眼神中,都是帶着幾分關愛和擔憂,平日裡對於他的生活,也是照顧的無微不至。
他實在沒法子想象,這樣的人,會是把原本的楚雁棲虐待致死的人。
莫名其妙的來到這個世界,他總感覺,他欠着原本的楚雁棲甚多,所以,對於這個名義上的養父,也頗爲關心,可是現在,他卻發現,這個人——有可能就是那個把楚雁棲虐待致死的人。
“主人,如果他按捺不住,今晚就會動手。”無極低聲說道,“我們只要埋伏在路上,讓蚩魔擒下他。”
“你去安排吧!”楚雁棲揮揮手,心中說不出的難受,似乎是壓着一塊沉甸甸的大石頭。
無極退了出去,自去安排。
卻說楚雲傑等人沒有敢在流沙城多逗留,趁着城門沒有關閉,匆匆的離開流沙城,向着東面的方向走去,由於廣成子已經解開他們的封印,讓他們的靈力可以運作,雖然一行十二人,個個都滿身傷痕,身上只穿着極少的奴隸短衣,但是,人總算顯得精神不少。
楚雲傑扶着楚正明,一路向東走去。
“雲傑,我們這麼走,要多久纔可以回到東荒?”楚正明只感覺全身都痛,他想要休息,渴望能夠洗個熱水澡,吃點東西,有一張柔軟舒服的牀,能夠讓他好好的睡一覺。
他心中很是後悔,早知道,在桑家提親的時候,就應該好好的對待楚雁棲,而不是任由他住在那等奴僕下人的房子中,還任由楚雲傑等人羞辱折磨他,導致今日之禍。
餘下的楚家嫡系弟子,諸多不滿楚正明和楚雲傑,更多的人認爲,自己是被他們連累了,但如今這等局勢,他們也聰明的選擇了閉上嘴巴,等着到了東荒再說。
一輪明月,高高的懸掛在天空中,已經到午夜時分了……
“爹,我實在走不動了……”楚雲豪當初被郝強差點廢掉,這次受創頗重,這個時候,雖然獲得自由,但是,卻是感覺非常疲憊。
他和楚雲傑一樣,打心底都妒忌楚雁棲長了一副好模樣,沒事的時候還算了,但是,後來由於那個紅袍人的授意,他們沒有少欺辱他,可現在,自己等人卻是連着給他做奴僕都不夠資格。
想想他今天的樣子,楚雲豪心裡就難受……
回去,回到東荒又能夠怎樣,楚家沒有了,就算楚家還存在,他們也是一些不入流的小人物,和桑家比起來,實在是差的太大了。
今日這樣的屈辱,他實在是咽不下,他想要報仇……他就是一個凡人,不能夠修煉的凡人而已,憑什麼如此的對待他們?在東荒,凡人只能夠作爲修仙者的奴僕。
“堅持點,趕緊走吧!”楚雲傑回頭看了看楚雲豪,嘆氣道,“希望天亮之前,我們能夠趕到一家客棧。”
“有客棧有什麼用?”楚東郎冷笑道,“難道你身上有錢?”
楚雲傑頓時呆了呆,是的,他們身無長物,就算有客棧,又有什麼用?想到這裡,他也不禁有些絕望,但隨即,他就咬牙道:“我們的修爲並沒有被廢除,對於那些大修仙者來說,我們就像螻蟻一樣,不值一提,但是,對於普通人來說,我們還是修仙者。”他已經想好了,等到有人的地方,去搶劫幾個凡人,絕對沒有問題,先把自己整理的像個修仙者的模樣,然後在謀他算。
“你想要做什麼?”楚東郎冷了冷,問道。
“等着回到東荒,找個修仙門派,拜師,學藝……”楚雲傑說道,“楚家太小了,小的連着幾顆丹藥都沒有,所以,我們一直沒法子迅速的提升修爲,這次回到東荒,我們就打聽打聽,找個實力雄厚的修仙門派。”
“雲傑,那些大門派,哪裡肯收我們了?”楚正明輕輕的說道,“他們挑選弟子,非常嚴厲的,或者就是要高額學費,我們一無所有。”
本來對於他們來說,桑家確實是一個契機,只要攀上桑家,將來楚家的傑出弟子,不怕沒有拜師學藝的機會,可是,由於楚雲傑和楚雁棲本身就有着不可調和的矛盾,加上有人推波助瀾,早把楚雁棲得罪的徹底。
楚雲傑沒有說話,他也知道,想要找出比蒼梧之城更加厲害的修仙門派,東荒真的沒有。
他跟着桑吉混跡過一段日子,桑吉曾經隱晦的說過,他們家有好幾個嬰靈期以上的老古董,至於城主的修爲,更是深不可測。
“我們該怎麼辦?爹……我不要在過這樣的日子了,求求你,想想法子吧。”楚雲豪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實在走不動了,只要想到礦洞中那些折騰,他就感覺,他在噩夢中,他至今都沒有醒過來,他不要在回到那樣的礦洞中,在皮鞭的抽打下,從事着艱鉅的勞苦工作,除此以外,每天還要受到毒打。
“雲傑,歇歇吧,我也走不動。”楚正明也在地上坐了下來,僅僅一坐下來,他就感覺,他再也爬不起來了。
所有的楚家衆人,就這麼或者是躺,或者是坐在漫天黃沙上,擡頭,是藍天明月,繁星璀璨,低頭,那是一望無際的黃沙。
“爹,我不甘心,我要報仇,我要報仇!”楚雲豪大聲說道。
楚東郎就是他父親,楚東郎的妻子只不過是普通的凡人,剩下楚雲豪不久後去世,而楚東郎當年一隻迷戀姑射仙子的美貌,曾經幾次調戲與她,過後姑射仙子失蹤,他也沒有再娶,就這麼一個兒子,平日裡也寵愛得很,無奈這種時候,他也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報仇?他也想,可是,他們還有報仇的機會嗎?
“對,他就是一個凡人而已,我們找到機會,把那小子抓了,哼!”另外一個楚家嫡系弟子大聲說道。
“不要胡說八道!”楚雲傑忙着說道,“你們找死不成,報仇?他的桑家少主子。那個跟在他身邊的黑衣人,你們知道是誰嗎?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誰?”楚雲豪怒道,“你就是一個膽小鬼……”
“我是膽小鬼,我不敢!”楚雲傑忍着全身的劇痛,冷冷的說道,“以你一個人的力量,你居然想要和蒼梧之城以及蒼宇皇朝爲敵?那個黑衣人,就是蒼宇皇朝的皇太子殿下,不日就要繼位爲帝,你要報仇你去,不要連累我們。”
“就他那樣,還是蒼宇皇朝的皇太子?皇太子給人家做奴僕?”楚雲豪怎麼都沒法子相信,只當楚雲傑危言聳聽。
楚雲傑也在地上坐下來,懶得理會他。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輕笑,傳了過來。
“誰?”楚東郎立刻喝問道。
月影之下,一個黑衣人漸漸的出現在衆人目光中,月光下,衆人看的分明,都是愣然。
“楚華?”楚東郎見到他,不僅勃然大怒,既然沒法子找楚雁棲報仇,能夠殺掉這個人,也能夠出心中的一口怨氣。
所以,他立刻站了起來,對着楚華直接撲了過去。
楚華伸手輕輕一點,一道淡淡的銀輝亮起來,楚東郎就這麼軟軟的倒在地上,全身抽搐,表情痛苦至極,張大了嘴巴,想要叫喚,卻是一個字也叫不出來。
“爹……”楚雲豪見狀,大驚之下,已經撲到楚東郎身上。
楚華直接一巴掌,把楚雲豪打的摔在一邊。
“你是什麼東西,竟然敢打我?”楚雲豪被他打得滿口鮮血,大聲嚷嚷道。
“跪下!”楚華輕輕的喝道。
衆人只感覺,心上似乎是被人狠狠的刺了一針,痛的難受,而他這麼簡單的兩個字,卻讓楚家所有人,不得不遵守,根本就無從反抗。
楚華有些滿意的看着跪伏在他面前的衆人,淡然而笑。
“楚正明,我們又見面了。”楚華這才慢慢的開口,擡頭看着天空中皎潔的明月,那個晚上的月亮,也是這般明亮,一轉眼,這麼多年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