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玉衡境返回天鈞的數十年間,實際在蓮山洞府裡時光飛逝更有數百年,陳尋連迦黛的小手都沒能紮紮實實的揉兩下,沒有想到這次初見,這女魔頭整個身子都貼過來了?
陳尋倒也沒有得意忘形,心知這女魔頭這一切都是做給大當家看的,嘴裡說是要想姜冰雲、青璇,要認姐妹,實際上是要跟常曦劃清楚界限跟身份,然後再好拿這個去擠壓常曦。
陳尋同時也感受到常曦殺氣騰騰的眼神,就覺得後脖子發緊,心想修羅與太元是滅族的世仇,他以後要是不盯着這兩個婆娘,蓮山還不得被她們拆了?
混沌老祖、混沌魔、方嘯寒、青牛兕師都知道迦黛、常曦兩女的出身。
而常曦不計其數的轉世輪迴,都只爲救出困在天壁之中的太元族人,而迦黛此前投身魔族,也是爲修羅一族復興之事,尋找她失蹤的父帝的蹤跡——兩女都是極重族裔的,而兩族又曾在太元秘境拼得同歸於盡,這簡直就是扯不完的爛帳。
混沌老祖、混沌魔、方嘯寒、青牛兕師等人才不會陷入這種事情中去,寒暄數句,略加了解東勝洲此時的現況,便告辭回各自的偏殿修煉去了。
常曦將迦黛的作態都看在眼底,心想這賤婢不過是侍妾的命,還想爬到老孃的頭上來耀武揚威,輕蔑的瞥向陳尋說道:“都說修羅女天生豔蕩,你能找這麼一頭修羅女奉侍牀寢,倒是好享受。今日我便不打憂你們歡愛,改日再議正事……”
聽常曦將她說得輕賤,迦黛眼眸裡焰芒四溢,但想蓮山之中衆人對她多半還有些提防,那她在蓮山就不比常曦這賤婢更得人心,此時鬧騰起來,她定難佔到什麼便宜,心想她這時只能先忍下一口氣來。
陳尋牽過迦黛柔嫩似綿的小手,說道:“太元、修羅兩族太古一戰,可以說是同歸於盡,兩敗俱亡,各自都剩極少數族人殘存於世,寄他族籬下。不管你與常曦以後能有所忍讓,還是說會繼續敵視,但阻止太元遺寶或你族遺落在太元地底仙府的神兵玄寶落入魔族之手,應當是你與常曦此時共同的目標。你應早就聽說過,魔墟乃太古魔神遺骸所化;或許你還不知道,太古魔神很快就會復活……”
陳尋此前對迦黛不盡放心,是知道她並不關心天鈞人族的死活,她本質上跟徐崢類似,更關心修羅一族是否有復興的可能,爲此甚至不惜投附魔族。
太古魔神之事,實際上就徹底杜絕了迦黛倒向魔族的可能,因而有些事情,陳尋這時候就能與迦黛說透。
迦黛與徐崢還是有所不同。
面臨如此嚴峻的威脅下,徐崢心裡更焦急將羿族聚集雲荒山的上千萬族人遷離天鈞,逃開血海魔劫與叛帝的追殺,很多事情都跟陳尋他們不在一個節奏上。
迦黛此時沒有族裔牽累,沒有什麼顧忌,而偏偏六臂魔君轉世的唯一希望都落在陳尋的身上,她此時就更不可能背叛這邊。
陳尋當時也是離開魔墟之後,纔跟混沌老祖提及太古魔神復活之事,迦黛當時就留在黑星堡,並不知情,此時也是愣怔了片晌,都難以消化這個消息。
她此前還是想着要怎樣才能爭脫陳尋的控制,但再回到魔族當中,時不時又想起衆人在蓮山之中修行的時光,實是要比她在茫茫星域深處流浪、掙扎着修行,更令她眷戀。
太古魔神一事,則是將她內心最後一塊堅冰擊碎。
陳尋伸手攬過迦黛的香肩,心想這女魔頭跟常曦爭風吃醋,說不定這時候能佔點便宜。
迦黛身子僵硬片晌,終是沒有掙脫,柔軟無骨的依偎在陳尋的懷裡,只是低聲說道:“你說過要迎娶我,便不能輕賤了我。”
陳尋心底大樂,暗道你情我願、男歡女愛,哪能說是輕賤?他臉上則一本正經的說道:“他日我若有能力,必助你修羅據一域立族。這樣的承諾,是否比迎娶你分量更重?當然,你,我也是娶定了。”
迦黛心裡可沒有太多的柔情蜜意,只是盤算東勝洲人族及億萬生靈近乎滅絕,天道已經殘破,他日再能收復回來,將殘存的人族遷走,天道會潰散無形,修羅一族就能遷入東勝洲休生養息,卻要比在茫茫星域裡無盡流浪強出太多。
以修羅殘族的實力,此時想佔據一處大千世界,那無疑是異想天開……
迦黛對陳尋此時的承諾也沒有那麼確定,但她也知道舍此之外也無他途,只是帶着嬌怨的說道:“但願你不會負我。”心裡想,老孃委身於你這淫|賊,倘若真能換族人得休生養息的機會,也只能先忍了。
迦黛一副千依百順,聲音柔媚之極,陳尋入耳聽來,骨頭都要酥掉,手順落到迦黛柔軟的腰間,說道:“你先說服閻摩那廝,效忠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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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還想再要下滑之時,就被迦黛抓住:“黑崖正計劃大舉入侵西賀洲,還挽救億萬凡民要緊……”
陳尋心裡苦笑,心想雙修暫時還是個夢。
自從在黑雲城荒野被擒,閻摩就被封禁六識,關押在蓮書洞府之中。
蓮山之中,數十年時光匆匆而過,閻摩就像做了一場夢,醒過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座寬敞的青銅殿中,陳尋與迦黛並肩懸立在青銅殿的上空,正朝他看來。
閻摩一時間摸不清頭腦,只以爲迦黛此時也意外受制於陳尋,伸手去摸獄魔刀,不見,便揮起磨盤一般的巨拳,往小如螻蟻的陳尋轟去。
陳尋伸指一點,一道金紫雷光掣出,就將閻摩那能轟塌峰崖的巨拳抵住。
金紫雷光看似就像一道細長的鎖鏈,閻摩卻是不能將其轟碎,大殿到處都是空氣震盪的暴鳴,最終被大殿銅壁透出像水波一樣的靈光給消彌掉。
閻摩哪裡甘心,見靈海內沒有異狀,摧動如汪洋大海般的煞元,彷彿地獄烈焰的魔火在他身後熊熊燃燒起來,魔軀更加龐大起來,周圍的空間都開始坍塌起來……
“閻摩,住手!”迦黛嬌喝道,“陳尋得我父帝傳承,便是我修羅一族的聖徒,你不得冒犯他!”
閻摩微微一怔,迦黛的話令他難以自信,但看迦黛也不像是受制於人的樣子。
迦黛繼續說道:“我當年在陳尋身上感應到父帝留在他身上的氣息,孤身潛入朱仙角,便是要搞清楚這背後的曲折;而迷失星域兩百年間,我都與陳尋在一起,不然豈會剛好同時返回天鈞?”
閻摩怔在那裡,迦黛與陳尋差不多同時返回天鈞,是有些疑惑,但眼前的一切,又叫他如何相信?
這怎麼可能?
迦黛此時當然不能公開說她當年襲殺陳尋,是知道她父帝將轉世的神魂印記寄附在陳尋的身上,殺了陳尋就有機會助父帝轉世;當然也不能說陳尋在玉衡境時還在她體內種下神魂禁制,百般折磨她;更不能說她父帝的神魂印記此時也已經被陳尋封印。
想到這裡,迦黛美眸橫了陳尋一眼,心想老孃今日替你百般掩飾,說服閻摩效忠於你,你他日敢對老孃始亂終棄,老孃定饒不得你好。
閻摩散去煞元,但還難以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怎麼可能會是這樣?
帝尊怎麼會將修羅聖訣傳承,交給一個不相當的孱弱人族?
閻摩一屁股坐在地面,心裡波瀾狂涌,一時間都顧不上探察他此時身在何地,心想他與迦黛數百年來投附魔族,助魔族侵伐天鈞境,又算哪攤子事?
陳尋心裡嘿然而笑,未曾想迦黛說謊也是張口即來,當年六臂魔君不過是想躲避道虛的探察,纔將神魂印記附在他的身上,但經迦黛這一說,他這個修羅族聖徒的身份,好像一切都理所當然了。
閻摩此時還不能公開露面,只能化變人形,暫時先編入黑衫軍中。
閻摩早年在太元秘境時,就能與當年就是梵天宮第一真傳的蘇清影打成平手,而二三百年間又修成六臂魔軀,實力已經是堪比涅槃中三境的玄修了。
黑衫軍自方嘯寒以下,就又再增添一位中堅核心戰力。
到東勝洲後,常曦也更清晰的感應到蘇清影應該在西賀洲轉世了。
陳尋此時也確知,黑崖、九海等魔,在止魔嶺慘敗之後,所部精銳淪陷逾半,急於恢復實力,也正積極籌劃從位於雁蕩山深處的空間裂縫,大舉侵入西賀洲吞噬血食,只是他們此時想攻陷雁蕩山、阻止魔族之手屠戮西賀洲人族卻絕非易事……
“魔族強者裡,擅長煉器者不是沒有,但很罕見,而侵入天鈞境後,雖然從澶州、從南海仙府斬獲大量的道寶,卻沒有一座完整的高等級天地法陣得手,這也是魔族迄今未能在諸天域之間大規模構建空間通道的關鍵原因,”
迦黛這段時期以來,深處魔族內部,所瞭解的情報,要比陳尋他們詳細得多,
“不過,血海魔劫持續兩百餘年,魔族還是獲得大量的殘缺大陣,也正極力培養煉器宗師,去修復這些法陣。此時在雁蕩山就布有一座天地五階的防護大陣,雖然也是殘缺的,但黑衫軍還想繼續掩藏實力,怕是沒有強攻下雁蕩山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