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伏於地,韓雋惶然地道:“半月前光尊是召見過一個新飛昇的女神,可是臣認爲……”
“你認爲?”嬴政怒意更甚:“朕要你近期嚴密監察元光界的一切異動,但有反常之事便需即刻上報!難道以創始那性子召見一個連神體都還未穩固的新神這很正常?你認爲?你認爲不重要就可以按下不報?是誰給你的膽子擅作主張?來人!”
在侍衛的躬身候命中,他道:“拖出去,二百刑鞭!”
嬴政雖然脾氣從來都是絕對和好沾不上邊,但是這樣的盛怒卻也極爲少有,韓雋根本不敢求恕,任由兩個侍衛將他給架出了殿去。
森寒如刀的目光轉向剩餘的兩人,夜飛雲不禁打了個寒戰,心中直叫救命!壽宴上他自然也在,發生的事也都看到了,可是卻完全不明白知道曾經心愛的女人馬上就能回到身邊,老哥爲什麼不但不高興,而且還這樣一副要吃人的樣子?就算他現在已經不再喜歡那個女人了,也沒必要發那麼大脾氣吧?
那掃過來的冰冷眼神讓他心中直發毛,雖然不知道嬴政把自己叫來幹嗎,這件事好像和他沒什麼關係啊?可是看嬴政的神情顯然這次的召見絕對不是什麼好事,看看韓雋的下場,可別是接下來就要輪到他了吧?如果只是打一頓也就算了,可要是來個延長禁閉期,那他可就沒法活了!
“飛雲。”
聽得嬴政招喚的夜飛雲立刻應道:“在!”
“你告訴朕,齊妃的事晨旭是怎麼知道的?”
“齊妃?”夜飛雲一臉茫然,齊妃是誰?不過既然自己連這個名字都沒聽說過,那麼就說明這件事真的和自己沒什麼關係。看看冷冷盯視着他的嬴政,他小心地道:“那個……皇兄,我雖然非常盡責地守着晨旭,可是也不可能像個跟屁蟲一樣寸步不離地盯着,所以……”
這倒也是,如果真的晨旭走到哪兒他就跟到哪兒。任誰都會起疑的。嬴政也知道這個問題,所以才諭令內務司爲輔,來彌補這個漏洞。現在既然問題不是出在夜飛雲的身上,那麼就是內務司地責任了!
見他的目光掃來,內務司的統領魏期不等他問就跪了下來,稟奏道:“啓稟陛下,晨旭公子在研讀各種文獻時,對陛下親手焚燬了好不容易快要建成的阿房宮感到很奇怪,便詢問丞相大人。李大人告訴他說是因爲陛下一個極爲心愛的妃子暴病而亡。陛下悲痛欲絕之下,將這座以那個妃子之名命名並賜予她的宮闕焚燬給那個妃子作爲陪葬。晨旭公子聽後感嘆那名妃子能得到陛下如此寵愛,不知是如何地妖嬈動人、千嬌百媚,李大人便隨口告訴他說想知道去看看麗妃娘娘就行了,因爲麗妃娘娘的容貌與當年的齊妃十分相似。其後晨旭公子好奇之下真地前往玉、寧宮求見,還蒙麗妃娘娘賜了一塊玉墜。再之後晨旭公子似乎便將此事忘了,再也不曾提起,臣也覺得此事並沒有什麼特異,故而未曾上奏聖聽。此是微臣失職,請陛下降罪!”
晨旭前往玉寧宮求見的事嬴政倒也聽麗蒂亞提起過。不過後宮妃嬪豈是一個外人隨便能見的。所以那次晨旭是以弟子的身份帶着禮物去拜見師母,覲見的不止是麗蒂亞一人。從甘寧宮開始,五位后妃他都按照順序一一覲見。麗蒂亞是最後一個。而且還是拖着夜飛雲作陪一起去的,要不然哪怕是他求見,后妃們也不會允准的。
當時嬴政聽了也沒想到什麼別的,只以爲晨旭是在做人情攻勢,以求能收錄門牆而已,卻想不到竟是這麼回事!不過說起來這事其實也不能怪李斯,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當年雖然親手殺了齊妃,但那畢竟是他唯一真心所愛的女子,不捨她死後還不得安寧,所以他未曾公佈齊妃之死的真相。只說是暴病而亡,將其厚殮後葬在了皇陵。
當年地真相只有王繼和暗夜兩個知道,是而齊妃之事雖然是嬴政心中地禁忌,但其餘的臣下們卻並不覺得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自然也不會忌諱別人知道。既然從來沒有下過封口令,那麼自然也就不能怪罪別人漏了口風。
無意中提及一個已經死了多年地妃子,這在不知實情的人眼中也的確不是什麼需要注意的事。魏期也不可能把這近二十年晨旭的一言一行無分鉅細全都錄下交給嬴政,他要真那麼做,才真的是該打了!而以晨旭那種不擅裝作的人。如果是存心試探,是決不可能瞞得過李斯的眼睛的,李斯既然沒稟奏過這件事,那麼也就是說當時晨旭可能真的只是一時好奇。
嬴政不是蠻不講理地人,是而雖然心中極怒,卻被他強自按耐了下去,沉聲道:“此事非你之過,朕不怪罪,起來。”
鬆了口氣的魏期謝恩之後站了起來,嬴政不再說話,閉上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而他陰沉之極的面色讓站在階下的兩人也都不敢說話,就連一向猴兒一樣好動的夜飛雲此時也乖得像只兔子。相處這麼多年,不是沒見過嬴政發脾氣,可是象這次這樣可怕的火山爆發卻還是第一次!看着臉色如冰的嬴政,心中怕怕的夜飛雲沒法不乖,現在要是再不乖,那可真是離着倒黴不遠了!
這樣的沉寂直到韓雋受完刑回來才被打破,二百刑鞭可不是那麼好受地,饒是韓雋已是上神之體,依然是皮開肉綻,背上一片血肉模糊!睜開眼睛的嬴政望向趴伏在地的韓雋,冷冷地道:“這次只是警告,若是再出同樣的問題,你這個統領也就不用幹了!”
韓雋強忍着劇痛應是,這次的確是他做差了。雖然對外的情報一向是他整理審覈,判斷是否有用之後再交付嬴政的。但這次嬴政已經下了嚴令,要他監察所有異動,既然是所有異動,那麼所有不是很正常的事便都該上報,而不需要他來判斷。若是沒出事也就罷了,可就算他再白癡也看得出來這件事對於嬴政來說是何等的重要,以至於讓君上這樣大發雷霆!而起因卻是他的一時想當然。所以這一頓刑鞭也捱得無話可說。
“送韓統領回府養傷。”吩咐侍衛送無法行走的韓雋回府之後,嬴政望向另兩個人:“你們也退下吧。”
如逢大赦的夜飛雲一聽立馬就閃人了,而魏期雖然不像他那般逃得比兔子還快,可也是急步退出殿去。出了殿後終於放鬆下來地魏期只覺得脊背發寒,兩腿還有些發軟,天威如獄,可不是那麼好消受的!
而殿中,嬴政拈起一片被撕碎的書信碎片。恍惚中,他的耳邊似是響起一個嬌柔甜美的聲音:“政,你真的要將這座阿房宮賜給我嗎?”
“纔不是呢!臣妾又醜又笨,你很快就會厭倦了。”
“政,你真的是對我太好了!可是我……其實……我不值得你這樣對待的,不值得……”
“政,再喝一杯嘛,你說過今晚什麼都聽我地,君無戲言,怎麼可以耍賴!”
“因爲我是齊國的公主。而你是我亡國破家的仇人!我隱姓埋名地接近你。爲的就是……殺了你!”
“嘩啦”一聲,嬴政將桌上所有的東西全都掃在了地上,然後一腳踢碎了桌子!殿中的宮娥內侍全都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唯恐君上那滔天的怒火燒到了自己的頭上。
一通發泄之後,嬴政猶自餘怒未消,猛然一拂袖,喝道:“擺駕玉寧宮!”
玉寧宮中,已經在寢室中準備脫衣就寢的麗蒂亞忽聞陛下駕到,驚喜地上前迎駕,可是嬴政那森寒如冰的容顏卻令她陡然一驚,笑容凍結在了臉上。
“全都出去!”
嬴政一聲冰冷地喝令之後,所有人立刻退得乾乾淨淨。然後嬴政一把抱起麗蒂亞扔到了牀上。粗暴地撕開她地衣裳,沒三五下就將她錄成了一隻白羊。隨之又以最快的速度褪去了自己的衣衫,接着就像只飢餓地獅子一樣撲到了美味的羔羊身上!
完全沒有任何前戲的直接進入,讓麗蒂亞忍不住痛呼出聲!而隨着嬴政的嘴落到她胸前的豐挺上,一股強烈的痛楚隨之而來。雖然嬴政在進行情事之時從來都談不上有多少溫柔,可卻也從沒有這樣地暴虐,又驚又怕的麗蒂亞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竟讓嬴政這樣地狂怒!
含着淚忍着痛,她卻沒有半分掙扎與抗拒。反而伸臂輕輕摟住了像只狂怒的獅子般在她身上肆意掠奪的嬴政,用自己嬌柔的身體承受着他無情地凌虐!
在她被蹂躪地兩度昏厥之後,嬴政終於停了下來。當幽幽甦醒地麗蒂亞睜開眼睛,醒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掙扎着撐起疼痛難忍的身體,用盡全身的力氣抱緊了坐在她的身旁用頗爲複雜的目光注視着她的嬴政,惶恐地道:“陛下,是臣妾哪裡惹您生氣了嗎?您告訴臣妾,臣妾會改!”
已經冷靜下來的嬴政微微一嘆,輕輕抱住懷裡像只馬上就要被主人拋棄的寵物一般驚慌失措地麗蒂亞,有些懊惱地道:“不關你的事,你沒有任何過錯,是朕自己心情不好。”
他知道自己失態了,這麼多年來,當年的那份真情早已被他埋葬,往事如風,那曾經的歲月也早塵封在了記憶之中。他以爲自己早已不再愛了,不再有真情,不再會痛,已經忘卻了所有想要遺忘的東西。可是現在才知道,他始終都不曾真正地忘記那個讓他品嚐到愛的甜美,單純的快樂,令他第一次毫不保留地敞開心扉的那個女人!
誰說真心一定能換來真心?如果真是這樣,她爲什麼卻選擇了背叛?第一次放下了所有的防備,想要接近另一顆心,可是最終換來的卻是永難磨滅的傷痕!到現在,他真的以爲那傷已經癒合了,他已經可以坦然面對那段過往,可是當在壽宴上看到她送來的書信的時候,他才知道那只是在自己騙自己!
明明已經過去了那麼久,可當再次被挑起塵封的記憶之時,爲何心還會覺得痛?卻原來傷口始終都未曾消失,之所以能夠面對相似的容顏而依然保持平靜,只是因爲清楚面前的人並不是真正的“她”而已。這次全無防備之下被人這樣生生地揭開了他的傷疤,纔會導致他這樣狂怒,以至於讓麗蒂亞遭了無妄之災。
輕撫着那在他瘋狂的蹂躪下遍佈青紫與傷痕的雪膚玉肌,嬴政帶着幾分懊悔,憐惜地道:“適才是朕太粗暴了,很痛吧?”
麗蒂亞搖頭,知道了嬴政的怒意非是衝自己而來的她放下了懸着的心,眷戀地將自己深埋在他的懷裡,柔聲道:“只要能讓您高興,就算將臣妾撕碎了也沒關係。”
她深情的話語讓嬴政目中露出幾許柔情,托起懷裡美人的螓首,他的手指輕輕撫過那在他粗暴地噬咬下血跡殷然的紅脣,慢慢低下頭去吻住了她的櫻桃小口。麗蒂亞摟緊了他的頸項,丁香暗吐中任他品嚐着自己的甜美,此次的吻不再有半點暴虐,而是充滿了柔情。
過了許久兩人的脣才分開,已經精疲力竭的麗蒂亞心中一鬆,很快就在嬴政的懷裡墜入了夢鄉。嬴政輕輕地將她放到了牀上,輕撫着她的粉頰,他的目光漸漸變冷,神色也越來越見陰沉。
輕輕放開了熟睡的美人,嬴政起身下牀,喚道:“來人,更衣!”
在幾個小太監伺候着他穿衣的時候,他吩咐跟進來的王繼:“召荊琦、白起和王翦至明和殿見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