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寶瞪了大鵬一眼,沒好氣地說道:“行了,別他媽嘚瑟了,去把菸缸倒了,”大鵬一瞥大嘴,滿臉不情願,但還是把散
落在桌上的菸頭撿起來碼在小山上,小心翼翼的端着菸灰缸去了廁所,回來的時候手裡多了兩瓶礦泉水,“對了,你這次
來天港怎麼還將那兩把噴子也給帶來了,咱們獵場可就剩下這兩把壓箱底兒的寶貝了,”大鵬遞給大寶一瓶水,將自己手
裡的那瓶擰開後,仰脖猛灌了幾大口,大寶接過水,擰開蓋子,輕輕的喝了一小口,把瓶子放在了桌上,“唉,那段時間
我這心裡發慌,右眼皮總跳,我總感覺是巖哥這裡要出什麼事,沒想到,還真他媽應驗了,”大寶緊鎖眉頭,咬着嘴角,
一隻粗糙的拳頭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唉,”大鵬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放下手裡的水瓶子,掃眉搭眼的說道:“今天嫂
子的爸媽將嫂子的遺體送走了,老太太都哭暈過去了,”聽了這話,大寶忽然急了,衝着大鵬嚷道:“我不是讓你把嫂子
看好了嗎,你他媽幹什麼吃的,”大鵬也覺得有點心虛,偷眼瞄着大寶,結巴着說道:“那......孫磊那小子......來了,我有
什麼辦法,他又帶了幾個保鏢,把巖哥的別墅圍了,再說了,我一個小叔子,大哥又不在,我沒事總往嫂子房裡跑,這也
不叫事啊,”“你.....”大寶本想再多數落大鵬幾句,但看了一眼此時的大鵬蔫頭耷腦的損色德性,又把到了嘴邊的話嚥了
回去,拿起桌上那根已經半溼的香菸,大寶把玩着手裡的火機,“嫂子自從那天被孫磊帶走以後,就再也沒回來過,之
後,就只說嫂子服了安眠藥,過去了,這事是有點蹊蹺,”“所以我才說嘛,”大鵬猛然挺身,眼露寒光,擡頭看着咬牙
切齒的大鵬,大寶眼球轉動,忽然,猛地將手裡的菸捲攥緊,語氣堅定的說道:“這麼招大寶,明天咱倆一起把孫磊那小
子盯住了,看看能不能找出點蛛絲馬跡,如果巖哥真是被這小子給算計了,那咱倆報恩的時候也就到了,”看着眼神決
絕,目光狠厲的大寶,大鵬一咬牙關,重重點頭,
“好啦,大寶,你去睡一會吧,”看了一眼廳裡的座鐘,三點零五分,大鵬對着還在若有所思的大寶說道,大寶回過神
來,拿起桌上的瓶子喝了一口,淡淡的說:“睡什麼睡呀,這幾天淨他媽睡覺了,現在一點睏意都沒有,”大鵬也是深有
同感的點了點頭,“對了,”大寶忽然一擡眉毛對着大鵬說道:“你去裡屋把咱們那些傢伙拾掇拾掇,炒麪兒什麼的,都
備足了,別到時候真的能用的上,”大鵬大嘴一泯,綠豆般的小眼睛裡竟然冒出了一絲興奮,轉身奔進了裡面的臥室,大
寶靜靜的坐在沙發上,手裡一下一下的按動着火機,熊熊的火苗亮起熄滅,熄滅又亮起,如此反覆......
“咚......咚......”寂靜的房間內突然響起兩聲沉悶而刺耳的敲門聲,大寶猛地站起身,死死的盯着土褐色的門板,看了一眼
從裡間飛奔而出的大鵬,大寶使了個眼色,二人緩步來到門前,“誰?”“我”,沒等大鵬反應,大寶已經開門,一道黑
影閃進了房間,看到來人,大鵬又驚又喜,“巖....”沒等大鵬說出口,大寶一把堵住了大鵬的嘴,探身左右瞅了一眼門
外,重重的反鎖上了房門......
大廳內,孫巖筆直挺立,明亮光滑的木質地板上倒映出一塊巨大修長的黑影,扭了扭微微發僵的脖子,孫巖直奔裡屋臥
室,打開書架裡的一個暗格,從裡面拿出兩把銀灰色的五四手槍,卸下槍梭,子彈都是壓滿的,一一合上彈夾,別在了腰
間,大步走出臥室,停住腳步,看看時間,三點一刻,孫巖面色稍緩,左右環顧,從一個玻璃酒架上拿下一瓶紅酒,擰開
酒塞,倒滿了一個粗大的高腳杯,一飲而盡,放下酒杯,孫巖從嘴裡長長的吐了一口濁氣,仰靠在了沙發上。摸索了一下
周身,孫巖一無所獲。站在一旁的大寶給了一直呆立不動的大鵬一個眼色,大鵬趕忙從口袋裡拿出一包國際,拆開封條,
將一根長長的香菸舉在手裡遞給了孫巖,孫巖接過香菸,含在了嘴裡,在大鵬一直舉着的火苗上深深吸了一大口,吐出了
一大團的灰色煙霧。“來多久了?”孫巖緩緩的問道,“一個禮拜了,巖哥,”大寶微微低頭,小心翼翼的答道,“趕緊
回去,”孫巖語氣陰沉,微微停頓,“以後......別回來了,”大寶沒有答話,瞅了一臉震驚的大鵬一眼,面色猶疑,“巖
哥,嫂子她.....”“別說了,我知道,”孫巖止住了大寶的話,掐滅手裡長長的菸頭,猛然起身,摸了摸腰間,孫巖大步欲
走,忽然又想起了什麼,從褲子口袋裡抽出一張銀行卡,丟給了大寶,“裡面可能還有一千個左右,密碼是你們嫂子的生
日,”說完,孫巖轉身便走,在手指剛剛碰觸到門把手的時候,卻是聽到兩聲悶響,孫巖緩緩回頭,大寶和大鵬兩人雙雙
跪地,眼含熱淚,“巖哥,你這是要扔下我們哥倆呀,”“是啊,巖哥,沒了你罩着我們,我們能去哪,”孫巖卻是腦袋
一歪,嘴角微鉤,回身大步坐回了沙發上,抽出香菸,點着猛吸,一口煙霧彌散大廳,“我殺人了,”孫巖輕笑着說道
“而且還沒殺完,”說話間,孫巖示意二人起來,大鵬先是一愣,隨後趕忙起身蹲在孫巖身前說道:“巖哥,我跟你
走,”孫巖咧着嘴笑着,看着大鵬閃閃放光的小眼睛,在他光禿禿的腦袋上狠狠揉了一把,大寶靠着沙發在孫巖的腳下坐
着,此時的他已經點着了一根香菸,煙霧緩緩的從嘴裡吐了出來,“哥,這次來,我把傢伙都帶來了,說句心裡話,自打
那天你把我們哥倆留下,我就把你當成我親哥,你想殺的人,那就是弟弟我想殺的,”孫巖一挑眉毛,吐了一個大大的煙
圈兒,“我這次買的可是單程票,”大寶緩緩擡頭,仰視着孫巖,“哥,你就買了一張票,卻擠了我們三個人,咱們佔大
便宜啦,”大寶微笑着,黝黑的臉龐上寫滿了真誠,看着面前這兩個忠厚的漢子。孫巖不羈的臉上微微一抽,一絲晶瑩從
他的眼眸裡劃過,“巖哥,你還猶豫啥呀,”大鵬急了,攥着拳頭說道:“這些年,我們哥倆跟着你,吃香的,喝辣的,
豪車美女一樣不少,就算現在去死也值了,”孫巖眼裡寒光掠過,淡淡地說道:“準備去吧,”二人大喜,轉身進了裡
屋。寬大的身軀仰靠在褐色的皮質沙發上,一縷青煙從孫巖的指間緩緩上升,直衝屋頂,挑眉看了看時間,三點三十分,
孫巖勾起的嘴角終於露出了陰邪的笑容,“巖哥,”大寶揹着一個網球包從裡屋走了出來,向着孫巖點了點頭,隨後從黑
色上衣裡掏出一個長條包裹遞給了孫巖,孫巖扒開一看,那是一把黑色軍刀,淡淡一笑,將軍刀別進了褲腿,順帶掏出那
把沙漠之英遞給了大寶,“特製的,能夠打穿防彈衣,掛消Y器,裡面的子彈只有四發了,”接過手槍,大寶撫摸了一下
黑色的槍身,“知道了,巖哥,”“巖哥,”說話間,大鵬也從屋裡走了出來,他與大寶一樣,同樣斜揹着一個網球包,
只不過,大鵬肩上還多了一個鼓鼓囊囊的黑色大旅行包,“巖哥,都準備好了,”孫巖平靜的目光在大寶和大鵬的臉上一
一掃過,劍眉一動,大步而出,大鵬緊隨其後,大寶回頭掃了一眼房間的陳設,回身將已經空空如也的兩個礦泉水瓶裝進
了包裡,掩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