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太窄,指縫太寬。看着不斷從手上漏掉的生命,追趕時間的人總會咬緊牙關,捏緊拳頭,不敢有一絲放鬆。
————————堂本真吾和山本未來二人推開木門,伴隨着一陣清脆的“叮鈴鈴!~”聲進得屋內。迎接二人的是高亢而興奮的男高音:“小雪!是不是你帶着朋友回來啦!”
堂本真吾和山本未來聞言相視一笑,看着匆忙間從裡屋廚房裡出來的圍着白色肚兜的壯碩漢子,不禁禮貌地點了點頭。
“不是小雪啊!”服部半藏用圍裙的下角檫拭着潮溼的手,語氣略微失望道,“二位,今晚我們店不接客,要喝酒還請到其他地方吧!”
堂本真吾聞言連忙上前點頭恭敬道:“你好,老先生。我們是況天佑的朋友,和他約好了一起到中山美雪的家見面的!”
“原來是況先生的朋友!早說嘛!哈哈!想不到你們也是日本人,我還以爲況先生的朋友是中國人呢!哈哈!”服部半藏摸着後腦勺恍然大悟道,“之前小雪已經跟我通過話了,說況先生有朋友要一起來,想不到你們比他們先到了,哈哈!來,坐!先等會兒,小雪和況先生他們馬上就到!”
“謝謝!”堂本真吾和山本未來回道。
“呃,我去廚房再準備一下,等會兒開飯,就先不能陪你們了!”服部半藏伸手指了指廚房道。
“沒問題,老先生,只不過我們剛纔在外面待得太涼,能不能弄點清酒給我們暖暖身?”堂本真吾笑道。
服部半藏聞言連拍胸脯道:“當然沒問題!”隨後轉身快速來到櫃檯,取來酒壺和兩個小白瓷杯,開朗地笑道:“二位慢慢享用,等會兒還有大餐呢!哈哈哈!”說完轉身進了裡屋廚房。
看着慷慨豪氣的服部半藏離開的背影,山本未來不禁面露羨慕道:“真想不到,原來中山美雪的父親爲人這麼好!”
堂本真吾幫自己和未來倒了杯酒,端起小瓷杯放在鼻尖聞了聞,笑道:“嗯,這酒不錯。來,未來,我們幹了!”
山本未來見狀面露擔憂道:“真的要喝啊?”
“嗯,當然,先乾爲敬!”堂本真吾吱嘎一聲,清脆爽口地喝掉了杯中清酒。隨後黑框眼鏡後的眼睛猛地一瞪,面露沉醉道:“好酒!入口柔,一線喉!”
山本未來一見,見堂本真吾喝酒好像還真那麼回事,不知道的人誰會想到這個男人是隻能喝血的殭屍?端起杯子,山本未來臉色戒備地放在鼻尖聞了聞,心道:“還是跟以前一樣,難聞死了!”隨後牙根一咬,眼睛一閉,咕嚕一聲,直接把酒吞了。
隨着透明的清酒下肚,山本未來只覺沿着喉嚨一直到腸胃中,一路火熱。腹中不禁升起一團熱氣,一鼓一動,好像喝的不是酒,而是火熱的岩漿。隨着時間的推移,腹中的那團熱氣越來越多,直到“嗝!——”,一聲響亮的回聲。
原來是山本未來打的長嗝!
一旁的堂本真吾見狀不禁笑道:“怎麼樣,這酒還不錯吧!”
山本未來聞言盯着自己手中的酒杯驚奇道:“這酒和我以前喝的不一樣,喝下去直接化作了一股氣,我忍不住就吐了出來!”
“是啊,看來這服部半藏釀酒的技藝非常高超呢!已經快到了萬物滋潤的地步了!”堂本真吾驚歎道,“就好像那九天之上的瓊漿玉露,喝得一口便能長生不老!當然,這只是傳說。不過,今晚我們總算有口福了!來,未來,喝完這杯還有三杯!”
————————夜晚臨近,一條山區公路上,一輛運送海鮮的麪包車內。
“天佑,最近在香港過得還好吧?”中山美雪一邊駕駛着汽車,一邊用眼角餘光查探着況天佑的臉色,嘴上問道。
“嗯,還好!”況天佑聞言轉過頭來笑了一笑,隨即又把頭轉過去盯着窗外想着心事。
“呃,對了,天佑,認識這麼久,怎麼沒聽你提到過你的妻子?她還好吧?”中山美雪鼓起勇氣試探道。
況天佑聞言不疑有它,看着窗外飛退的樹木,一五一十地回答道:“我妻子很久之前就去世了,我在香港一直是和我兒子況復生一起住的,他現在在念小學!”
“哦,這樣啊,對不起!那復生一定很慘了,從小就沒有媽媽疼愛!”中山美雪臉上表情悲傷,話語裡卻抑制不住竊喜道。
“嗯,沒事,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我們父子倆都早已適應!”況天佑淡淡道,隨後又突然想到了況復生要找個媽媽的事情,不由得轉過頭來看了看中山美雪。
中山美雪發覺一直非常“正人君子”的況天佑突然盯着自己,小心肝不禁噗通噗通的狂跳起來,雙手緊握方向盤,目視前方,裝作什麼都看不見,正兒八經地開起車來。
二人一時無話,車子沿着公路又行駛了良久。
中山美雪看着前面的路,估摸着快要到家了,心中不想Lang費與況天佑單獨相處的時間,清了清嗓子開口道:“對了,天佑,我的國語講得怎麼樣?”
“蠻好的,漢語博大精深,很難學,你說成這樣已經很好了!”況天佑露出一絲讚賞道。
“Yes!”中山美雪聞言內心一陣歡呼,清了清喉嚨繼續道:“其實我不僅對中文感興趣,我對中國文化啊,民俗風情啊,都很喜歡呢!”心中再加上一句道:“特別是某個中國人呢!”
“哦,是嗎?這很好,想不到美雪你對中國還有這麼深厚的感情啊!”況天佑笑道。
“是啊!那感情可深呢!”中山美雪瞪眼張嘴表情誇張道,“我有個叔叔,是我爸的好朋友,他就是地地道道的中國人呢!”
“哦?叔叔?”況天佑好奇道。
“是啊,他叫羅漢,跟我老爸可是剛哥們!從小我就認識羅漢叔叔了!你去了我介紹給你們認識!”中山美雪興奮地笑道。
況天佑聞言伸起左手食指畫圈圈道:“呃,不是剛哥們,是鐵哥們!”
“哦,我知道!是鐵哥們!我剛纔說錯了!呵呵!”中山美雪立刻瞪着眼睛笑道。
“還有多長的路?”況天佑探了探頭問道。
“快了,過了前面那座跨海大橋,再轉個彎就到了!”中山美雪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