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等直到11點鐘,張奇才又被送進重症監護室,我們大家只有隔着窗戶看着他,他似乎還是睡着,安安靜靜的,我一直在尋找着安振剛的身影,我想我問清楚是怎麼回事。
沒找到安振剛,到看見了高桐,他陰沉着臉又對面的走廊走過來,他似乎是不知道我已經回到了醫院,看見我時有那麼一瞬間的呆滯,隨後向我走過來。
“你什麼時候回來醫院的!”他淡淡的問我,語氣並不熱烈。
“我早晨看不到你,吃了早餐就開車回來了。”我審視着他的臉“老公,你剛剛來嗎?”
他看了我一眼,思索了一下,“凌晨來的!”
“啊?......”
我一下明白了,看來他是第一時間知道的,就趕回了醫院的,他竟然沒有叫我。
我知道,他怕影響我休息,現在看起來他是有些疲憊。
“安大夫怎麼說?”我迫切的問高桐。
他沒有在理我,對依舊守在窗邊的幾個人說,“大家都回去休息一下,還沒有那麼快醒來!3小時後在過來好了。”
雲霆與曹汐都看了高桐一眼,曹汐對張庭淵與方茹說:“伯父,伯母,還是抓緊時間休息一下吧!這裡沒事的,有事還有我們。”
張庭淵看了我們大家一眼點點頭,拉着方茹去休息室。
高桐拉着我向我的病房走去,雲霆並沒有動,曹汐跟着我們的身後也來到我的病房。
還沒有等我發問,曹汐就問高桐:“怎麼情況,昨天手術成功了,怎麼今天又會這樣?”
高桐微蹙着眉頭,“是身體裡的毒素髮作!”
“那怎麼辦?”
“目前只能儘量控制,美國在想辦法,在配置解藥。”
“之前不是打過了?”
“有抗藥性。”高桐有些憂心忡忡。
“那他會不會有危險?”我有些急,一下子抓住高桐的手臂,高桐看了一下我的手,可能是我抓的太重了,我趕緊放鬆了一點。
“暫時沒有?”
“如果沒有得到好的控制,就會有危險,現在是控制住了,但是它會在一定的時間內有抗藥性。很可能很快就控制不住。”
我一屁股墩坐在牀上,有些六神無主。
高桐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他看了一下,並沒有接而是走出去。
曹汐看着我的狀態,有些許的擔心,安慰我說:“放心吧!曼琪,會好的,大家一直在想辦法!各方都在努力!希望很快就可以解決了!大家都不會放棄。
我也只好點點頭,我不知道曹汐說的各方都在努力是幾個意思,都有誰在努力,我只關心我的奇哥,我在祈禱着他要像原來的樣子。
高桐又走進來,對我說:“你先休息一下,我需要去下公司,有些事情需要處理。”
我落寞的點點頭,我知道,尉遲一定是在處理着其它的事情,因爲我一直沒有看見他的身影。
曹汐也跟高桐走了,把我一個人留在了空蕩蕩的病房,看得出高桐走的很急,也許公司有什麼緊急的事情。
但是我現在只關心我的奇哥儘快的轉危爲安。
我有些失魂落魄的又回到了重症監護室的窗外,這裡像有吸引了一般。
我又貼在了窗戶上看着裡面看不出樣子的張奇,突然間有那麼一刻很頹唐,怎麼會這樣,我的鼻子酸酸的。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我的身邊又多了一個人,那就是雲霆。
他看着我默默的流淚的樣子,輕輕的拍了拍我的後背,算是在安慰我。
我們兩個誰都不說話,都看着裡面像木乃伊一樣一動不動的張奇。
直到過了中午,我纔看見安振剛的身影出現在了監護室裡面,他在查看着張奇的狀況,我一下子像見到了曙光。
我大力的拍着玻璃,他看都沒有看我,就對我的方向打了一個OK的手勢,就繼續的做他的事情,我有看見幾個老外醫生也走進去,他們在聊着什麼,然後在看數據,再看張奇的狀態,像似在會診。
我的手緊緊的攥成了拳頭,因爲我緊張。
半小時後,安振剛消失在窗口,走出來,對我說:“美女,你身體感覺怎樣?”
“我很好,不要問我,他......他怎樣?”我有點神經兮兮的樣子。
安振剛聳聳肩,沒有說話。
“我能不能進去?”我有點得寸進尺,我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安振剛,“我只想離他更近一些,他會感受得到我在!我要給他力量,我行!”我的聲音竟然不知不覺的帶着哭腔。
他沒有看我,就站在我的身旁,也看着裡面。
“安醫生,他的生命比我的更重要,我要陪着他!”我不由自主的抓住安振剛。
很久,他終於點點頭,我趕緊輕車熟路的想消毒室跑。
我把自己的長髮快速的捲上,然後跟那裡的護士要消毒服,慌慌張張的穿着,我恨不得一下就在他的身邊。
安振剛也隨後來幫助我,然後把我送進去,雲霆也要進來,但是被拒絕。
我走到裡面,抓住他的手,他的手有些冷,沒有溫度,那種涼涼的讓我有些害怕。
“奇哥!”我把他的手捂在我的手心裡,暖着,眼睛有些朦朧。
安振剛按按我的見,對我搖搖頭,我吸了一下鼻子。
就這樣看着他的臉,坐在他的身邊安靜的陪着他。
時間一方一秒的劃過,我就這樣看着他,原來我還是很安靜,可是不知不覺的,我還是板不住跟他說話,說從我們認識到現在的事情。
我總感覺到他是可以聽到的。
反正我感覺到他的手溫了。
時間過去了多久我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看到了窗口的高桐的身影,他也一直在外面看着,但是我知道,他看我更多一些。
其實我知道他擔心我,而且我也看到他黑着一張臉,我就裝作沒有看到一般,我纔不慣着他,我就是重視張奇,這個道理就是要他知道。
高桐一直在外面站了很久,而我在裡面裝作不知,依舊全神貫注的看着病牀上的張奇,晚上7點,他終於醒了,睜開眼睛看到了我,他笑了。
這就是我最大的安慰,我就要做到,他醒的時候就能看到我。
我知道,他希望這樣。
我跟他說了好一會話,他只是點頭,或閉閉眼睛,但是他會一眨不眨他的眼睛看着我,像似一離開就再也看不到了一樣。
他醒了不到2小時,再次睡去。
安振剛進來告訴我,再次醒來恐怕是明天早晨,他不允許我再呆在裡面。
高桐接我出了監護室,我真的有些疲憊,他希望我回家,我連忙拒絕。
“你不需要守在這裡!”他的語氣已經很生硬了。
“需要!”我回頭看了看監護室裡的張奇心裡難受的厲害。
高桐的表情有些僵硬。
“老公,知己貴精不貴多,我這輩子可能會有很多的朋友,每一個朋友都真心相交,我知道張奇最希望我好,我也惟願張奇好,他對我的恩情,老公,一生都無法償還。”
“在朋友需要幫助的時候,我不可能退縮。”
“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覺得我會撒手不管?”高桐收斂了一點自己的情緒,無奈的伸手揉了揉我的的腦袋,又伸手擦去我眼角的淚,“可是你也要休息。”
高桐沒在多說什麼,他知道我是個什麼性子,張奇只要還在醫院住院,我肯定是不會放心的,如果他非要攔着,我肯定會因爲心裡愧疚而跟他鬧彆扭。
“老公,你真好。”我一聽他這樣說,我的心裡很踏實,其實我也知道這幾天他一直爲張奇的事情在努力着,我便破涕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