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華清同樣是少校，論職務也不比餘樂健低，他進門以後率先發現房間裡的氣氛不對勁。
見餘樂健馬着臉坐着，石隊長和趙班長等人站在一邊，先就笑笑打破僵局，明知故問道：
“呵，餘隊長，什麼事把你給氣成這樣？
“柯連長，你來得正好！”餘樂健站起來，指着石隊長一臉不爽道，“你來評評理，你們石隊長好大的威風啊，二十幾個糾察想要圍毆我的學員！這事兒你管不管？”
“哦？恆志，這到底怎麼回事？”柯連長將目光投向石恆志問道。
“連長，那個學員，”他指着徐飛，疾步過來道：“他不服從我們糾察在先，我說他兩句，他居然還敢動手打人！
不但打人，而且連我都打！真特麼的！他們餘隊長不但不講道理，還劈頭蓋臉把我訓一通！連長你說，天下有沒有這個道理？！”
徐飛冷笑，他知道此時事態的發展已經不由自己控制，自己在這裡沒有說話的份！
權當看戲好了！
果然，柯連長皺眉看他一眼，卻沒問他情況，反而對餘隊長道：
“餘隊長，恆志說的可是真的？”
“哼！一面之詞！”餘樂健氣哼哼地道，“我可是親耳聽到他侮辱學員在前，圍毆學員在後！這怎麼說？”
柯連長冷笑一聲道：“餘隊長，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吧？
恆志不過說他兩句，他就可以動手打人？哦，要照你這麼說，你罵我兩句，我把你突突了也是情有可原是吧？”
“放屁！你是他領導，當然站在他這邊……”餘樂健噴道，正要繼續說下去，但柯連長揚手止住他道：
“餘隊長，話可不能這麼說！咱們就事論事！
石隊長是代表學院糾察軍容風紀，看不過去的事自然有權力進行管理，你的學員不但不服從管理，還打人，你不幫着石隊長管管，卻反而包庇他，這可說不過去吧？再說了，你說糾察圍毆他，他們打了嗎？”
“你！”餘樂健怒道，他哪還聽不出柯連長護短的話來，“那要照你這麼說，非要等到他們把人打死你纔會覺得過分是吧？”
柯連長笑笑道：“那也沒打呀？沒打能算嗎？人家石隊長也不過是嚇唬嚇唬他麼，恆志你說對不對？”
這麼明顯的提示，連徐飛都忍不住了，他道：
“這位領導，你說話也未免太偏心了吧？”
“住嘴！”柯連長沉喝一聲道，“你算哪根蔥！這裡沒你說話的份兒！”
柯連長以勢壓人，徐飛氣得沒法，所幸白小冰和靳平死死將他拉住，不然只怕他要蹦到柯連長面前去，好好跟他說道說道。
柯連長喝退徐飛，心中得意。餘隊長畢竟大小是個領導，但一個學員麼……
呵呵……還收拾不了你？
“他不算哪根蔥，我總算根蔥吧？”
突然一個渾厚的聲音從門外響起，隨即一箇中年偏胖的上校啪嗒啪嗒地進來了，他身後跟着王懷遠。
這人徐飛自然認識，一大隊的大隊長李高。
李高冷着張臉，進來先環顧一下會議室中的情形，到餘樂健和柯連長中間站定後，開口道：
“柯連長，我聽說我們一大隊的學員犯了錯，特意到我們糾察隊來領人，還請柯連長石隊長高擡貴手哇！”
他這話說得有些陰陽怪氣，任誰都聽出話裡的不滿來。
柯連長心裡也是MMP，沒想到餘樂健將一大隊的大隊長搬了出來。
學院總共就四個大隊，李高說起來也算是一方諸候，這個面子怎麼也得給的！
當下只得陪笑道：“哪裡哪裡，大隊長言重了！哪裡敢勞煩您老人家親自過來領人。只不過這事兒我們剛纔在捋捋，總得先說個誰是誰非吧？”
李高道：“哦是嗎？那正好，我也想聽聽誰是誰非。柯連長，你來問，我旁聽如何？”
“這個……”柯連長一頭黑線，當下硬着頭皮道：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恆志，有大隊長在這裡主持公道，你說說看，到底什麼個情況？讓大隊長評評理！”
“是！“石恆志應下，正要說話，不料李高冷笑一聲道：
“我可不敢評理！石隊長是咱們學院的標杆，能上達天聽的人物！我就學習學習！”
他說着，一屁股在剛纔餘樂健剛纔的位置上坐了下來，一付洗耳恭聽的樣子。
石恆志欲言又止，看看柯連長，請他示下。李高這話裡抑揄的意思太明顯了，他一時不知該不該開這個口。
柯連長心裡也不爽，但他不敢朝李高發脾氣，只道：
“恆志你說！你只管放心大膽地說！相信咱們大隊長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他這是反將一軍，李高只是冷笑一聲，並不迴應。
“是！”石恆志應下來，道：“大隊長，情況是這樣的，今天早上我們的糾察發現一個黑人學員在國旗牆邊上撕扯別國的國旗，於是糾察就去抓他。
但是那個黑人學員跑得很快，糾察追了好遠纔將他抓到，不想你們大隊的這個，這個……”他指指徐飛，好像忘了問他的名字，直接略過道：
“就他！他橫插一手，阻撓我們糾察執法，還將那個黑人學員放跑了！我們的糾察將他抓回來，我不過說他兩句，他居然敢動手打我！你看！你看！我臉上還有他的手掌印！”
他將臉湊過去，臉上的手指印早已經消散，但半邊臉還紅着。
柯連長補充道：“大隊長，你看，這事兒可不是咱們石隊長的錯吧？學員敢打糾察隊長，這是什麼性質？
可是你們餘隊長呢，他不但不批評自己的學員，不檢討自己的錯誤，反而還向着他……”
他將進攻火力點放到餘樂健身上，是認爲既然那個學員犯下這麼大錯，肯定是跑不掉的，不妨摟草打兔子，一箭雙鵰的意思。
果然，餘樂健叫起屈來，道：
“柯連長，你們倒是說得輕巧！大隊長，他們糾察濫用權力，相干不相干的人都給抓來，你看他們……”他一指白小冰等人，繼續道：
“這且不說，他們還打算圍毆學員來着！你瞧瞧，這周圍多少糾察？哼！把人弄進來往死裡打，這就是他們所說的自己沒錯！”
“哦？”李高眉毛一挑，看向柯連長問道：“柯連長，這是真的嗎？”
“沒有的事！大隊長，這怎麼可能呢？”柯連長道，“你別聽他亂說，我們又不是黑澀會，更不可能私設刑堂對吧？你看看你們這學員，渾身上下哪有一點被打的樣子？”
“哦？是嘛？”李高瞟了眼徐飛，見對方怒目圓睜，一付憤懣的表情，道：
“這樣，剛纔都只是石隊長在說，不妨讓我們聽聽這個當事人怎麼說，你覺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