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胎劫 愛恨從此休 15

他想了一下,轉身吩咐駐足在不遠處的管家:“景叔,請大夥去前廳吃酒吧……”

“是……”

景叔招呼着所有人離去。

金晟回過頭來,又看向站在身側的千樺一干人等說,淡道:”你跟桂嬤嬤先過去,我隨後就到!”累

他必須和“凌嵐”談一下!

必須的。

桂嬤嬤很是不滿的張口欲叫,卻被他投來的冷冷一瞪瞪斷了後話。

那冷冷的目光,讓人不寒而慄,令她想起了當年的秦王維護雲遲的光景。

一樣的霸道,一樣的不顧一切,一樣的神魂顛倒!

這不是好兆頭。

****

人羣漸漸散開,千樺吊在最後,頻頻回首,金晟並沒有帶紫珞跟上,而是抱起她躲到邊上的一個小亭——

原來,他把人支開,只是想和她單獨說話。

原來,她與他而言,是如此的重要。

****

“幹嘛把我帶這裡?”

紫珞疑惑的站定,手心抓到的是他身上的一團潮溼,虛力的倚靠着問。

他正俯着高大的身子看着,眼神就像被雨水洗過一樣,又深又亮。

“我有話要跟你說……關於千樺,晚些,你能聽我解釋嗎?”

目光一煞不煞,他伸手拭去她臉上的雨水,沾上一手細滑,低聲道。悶

“嗯?”

紫珞淡一笑,覺得滑稽,都已經把人領進門了,還在放馬後炮?

之前他幹什麼去了?

隻字未提,現在臨時抱佛腳的來說這碼事?

這還是有條有理的蕭王金晟嗎?

“爲什麼要解釋?王爺做事何需要跟我來解釋?”

她不客氣的撩開他的手,淡道:

“再說解釋了又如何?難不成想得到我的認可?”

她覺得好笑,這人是不是想魚與熊掌兩者皆顧上?

如此的話,胃口也太大了,心頭有了幾絲不快,冷下臉色,淡了語氣,又加了一句:

“王爺,我認不認可無關緊要,就如你解不解釋都得娶一樣!這是皇命,我懂,你這人,註定得做‘風流’人物,我也懂,何況你的青梅竹馬,還救過你的命,嗯,外頭就是這麼傳的……如此情義,不娶,那可是天地難容了。

“王爺,這些個事兒,你不必多說什麼的,凌嵐是侯門世家出身,對朝堂上的事雖不甚明白,但對於王侯皇室之間的利害得失,我都明白着……可懂了又如何?你娶不娶這件事,與我何干?那是你的女人,你的事,何必來跟我解釋……”

既理智又狠心兒。

金晟被她語氣裡的滿不在乎撩撥的很不開心。

但,很快,他自她的話裡聽出了幾絲負氣的味兒,她還是在意他的。

若不在意,依她的性子,根本就懶得答一句。

她答了,且答的這麼多句,就是想激鬧的他也跟着難受。

他似乎開始懂她了。

她愛把心藏起來,而他呢,還有些看不清自己的心,哪怕看清了,總還帶着厲害關係的衡量。

金晟微一笑,摸她的發,感覺它的絲滑,很奇妙的噓出一口氣,然後溫聲道:

“當然有關係!我不想你又對我冷嘲熱諷——”

“哼,得了吧,王爺如此高高在上,凌嵐巴結還來不及呢,還敢冷嘲熱諷……”

“你不敢?哈,那請問現在你這是什麼語氣?”

紫珞語塞,只能惡狠狠的瞪去一眼。

金晟看着高興,劍目一閃一閃,剛纔的惱怒全跑沒了影,被墨問這麼一鬧,他忽然發現這丫頭是如此的重要。

他伸手捧住她的臉,認真的看着,道:

“算了,我現在就跟你說。你聽着,千樺救過我,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個時候,我因爲母妃之死,牽怒清貴妃,壞了她的辰誕之喜,我被父親打了,捉去關在靜寺面壁思過,有人趁機想要我的命,是這個小丫頭找人救了我……她與我有恩!”

這些事明明不必與她說的這般明白,明明會越描越黑,卻還是想告訴她。

“哦!”

她反應平平,淡淡的應一句:“因爲有恩,就必須娶了是不是……”

一下語窒。

以前覺得娶千樺是天經地義的事,現在,感覺上怎麼就那麼彆扭?

他陷入了沉思。

“金晟,要是救你的不是她,你還會娶嗎?要是有一天你忽然發現救你的另有其人,你是不是還會把另外一個也娶過來?”

“嗯?什麼意思?”

金晟敏感的覺得這話另有深意。

這話問的是有些衝動了。

紫珞一窒,隨即又笑笑,轉而說:

“沒什麼,只是隨口說說。只是覺得不管她當初有沒有對你施恩,結果都一樣。千樺的哥哥統掌着一路兵馬,太后賜你這個婚,不光光是想成全你們那份舊年的恩情,想來,這女子還是你得帝位的一塊墊腳石!也就是說,她若不曾救過你,你一定還是會娶的……”

金晟沒有說話,想着這當中的可能,這女人眼神一向犀利。

嗯,很對,她說的相當對,一定會娶。做大事的人,娶個把女人,很正常。

如果沒有遇上她就正常。

現在嘛……

紫珞瞧他不駁辯,神色微淡,已知答案:

“所以,你不必解釋的,凌嵐只不過是你衆多女人之一,只不過我有些與衆不同,又很馴,一時吸引住了你的目光,一旦新鮮感不再,一旦我也像別的女人那樣對你馴服了,千依百順了,你早晚也會厭棄我的!”

他張了張嘴,想說一些話,可是他能說什麼?

事實上,他的確有很多女人。

女人多,不代表他就在意了她們。

從不在意。

多殘忍的話。

“我不可能厭棄你!”

金晟皺眉,終於脫口叫出一聲,卻惹來她好笑一瞥。

她完全不信他的話。

“不許笑!”

他有些窘,低聲說:“我說的是認真的!”

“唉,我只能說,你哄女人的手段雖然不高明,但是裝認真的表情很能打動人,可惜,不好意思,我例外!”

紫珞淡淡的撇開頭。

金晟非常滿意,低頭挑起她的下巴,眼見得那粉嫩的脣閃着亮光,他聲音忽然一啞:

“對你,我不會厭棄……又怎麼可能厭棄!”

只有不斷的被吸引,不斷的迷戀,無關身份來歷,如果她是阿墨,那是驚天之喜,如果她不是,依舊令他癡迷。

下一秒,他的脣吞沒了她的脣,滿口清冽的酒香衝進她的世界,一雙手狠狠的捧着她的頭,深吻進她脣齒之間,讓她感受他對她的渴望。

他想吻她,已經想了很久了。

一直剋制着,是不想她加深對他的不好印象,現在看來,她對他的印象一直沒有改善過,可她卻會允許滿身疲憊的他在她身邊歇息。

他感覺得到,她對他一直懷着一股子又心疼又想排斥的複雜情緒。

“唔……”

她驚忙把人推開,捂住脣,回頭看墨問那邊的一夥人。

有的瞠然的瞪大眼,有的吃吃笑着,冒牌墨問則在揚眉淡笑。

紫珞大窘大臊,擡頭惱視面前眉開眼笑的男人:

“不許碰我,這麼多人的,你……你這人怎麼這麼爛,前一刻身邊還倚着新婦,後一刻又來招惹我……唔……”

這口氣有點酸。

他忽覺得高興,又低頭咬住她的脣,堵住那些惹人不開心的話,攻陷下去的吻很強悍,她的脣那麼軟,那麼香,讓他迷陷其中。

她不住的往下癱軟,他穩穩的將她托住。

等吻得她氣喘吁吁了,才放下,將她抱在懷,低聲在她耳邊說道:

“丫頭,我喜歡你,很喜歡,喜歡到不想放手——

“聽着,現在也許我還要不起來你,但是日後一定可以!今天的事,你暫時忍忍,我不能推掉太后,至少現在不能!你想要唯一,以後我想我也許能給你唯一……

“如果做不到唯一,我一定放你走……

“我們做個約定,然後,給我時間,我一定會把事情慢慢的整理清楚!”

暈死了,他到底受了什麼刺激?

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呀?

紫珞呼吸急促的瞪大眼側過臉來看他,被他突然的告白嚇發到,老半天,才忍不住低叫起來:“你這人真是奇怪……”

“怎個怪法?”

他微笑的問,全不理會遠處圍觀的人投來的驚怪眼光。

“說話非常不負責!”

她氣鼓鼓對瞪着。

“怎麼講?”

紫珞皺眉想了想,用蔥指點戳他胸膛:

“你這一邊說喜歡我,一邊要去外頭訂親,聽那口氣,好像還想對那位來個始亂終棄!

“金晟,你說過千樺對你有恩,你若讓她進府只是權宜之計,如果你最終還想解除婚約的話,今日何必文定?

“這樣對於女孩子的傷害很大的你知不知道!

“你想再創造一個凝兒嗎?

“他日,再跑出一個女人對你一哭二鬧三上吊,我看你的日子還怎麼過!”

這人做事兒真是不負責任。

金晟沉默,很認真的想了一下,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行爲的不妥,轉眼後摸摸她的頭髮,很誠懇的點頭說:“明白了,我知道怎麼做了!嗯,走吧,帶你去吃飯……”

他笑起來,心頭一下子有了一個深刻的認定,深深的眸變的亮燦燦,伸手捏捏她的臉:

“我抱你過去……還有,以後,不要隨隨便便讓人抱你!你不喜歡我沾上別的女人的味兒,我也不喜歡別的男人來動你……還有,自定情之日開始,我已經不想再碰其他女人了……以後,我只要你!”

所以,要碰也只會碰你一個!

他在心頭加了一句,低頭在她額上親了又親。

紫珞的腦子當機!

這什麼狀況呀?

“等等,我們……什麼時候定過情了?我怎麼不知道!”

紫珞古怪的問。

金晟揚眉一笑:“就你把自己交給我的晚上,你說過你要我的。既然要了,就得負責到底——我對你負責,你也對我負責。就此說定,不許再打退堂鼓。”

靠,那一夜迷亂,被他視爲是定情了。

玉色的臉孔浮現出絲絲紅暈。

今天,他是迎新人,按理說,她該惱的,現在,她居然被他哄的心頭甜絲絲?

完全被他的話蒙的有些意亂情迷了。

那滋味,真真是怪的要死。

*****

賓客們並沒有走完,他們皆在遠遠的站着,看到了他們在涼亭裡的親密,清王府內英姿颯颯的女子就如蒲柳般嬌弱的被男人滿抱起來。

“其實,我可以走的……真的,慢慢走,可以的……就別抱了……”

走近的時候,有人聽到她輕輕的在和蕭王低聲細語。

蕭王的眼色變的極爲柔和,輕聲斥:“走什麼走?好好養着,別給我亂動!”

高大的男人抱起纖秀的女人走出亭子,一個俏婢忙上去給撐傘。

等走到人羣時,他淡淡的看向紅衣灩豔的千樺,瞧見他們還在窺望,並不以爲然。

面對千樺受傷的眼神,金晟斂了一下笑意,徑自往前頭而去,安靜的放下一句話:“去前頭吧!”

千樺咬着顏色全無的脣,狼狽的跟上——真的很狼狽,她的好日子全砸了!

沒隔幾步遠,程襄強顏歡笑的看着男人抱着女人自自己跟前走過,回頭見採凝兒慘白着臉孔撫着自己的手腕。

作爲女人,誰都想得了自己男人的愛惜?

作爲女人,誰能忍受在自己的喜慶日子被別人鬧的烏煙瘴氣?

作爲女人,誰不心疼滿心牽念卻被人視而不見?

她們共同擁有着一個男人,這個男人獨將另一個女人看作掌中珍寶!

無論是千樺,還是程襄,或是凝兒,她們都比那個女人認識金晟早。

她們不懂,爲什麼短短几天功夫,那個外族女人就一下子收住了男人的心?

她們不懂!

她們有的是心痛!

****

紫珞勾着金晟的脖子,臉色桃紅,她有點彆扭,撇開了頭去,人流在兩邊散開,所有人對她露出了驚怪的神色。

清王四周一顧,眉目深深,陵王與平王一副有趣的神色,安王臉色異樣難看,目光熱辣而悻悻的的。

那些王妃們全倚在自己的男人身邊,好奇而豔羨的看着……

安王的王妃白蘇芸也來了,可她並沒有和安王站在一起,而是獨自站在人羣當中,目光無比狂熱的睇着不疾不慢緩緩跟在金晟身後的某個人。

多日不見,蘇芸猶顯消瘦,墨問再娶一事估計對他是一種難言的打擊。

紫珞目光再一瞟,赫然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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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一抹不該出現在這裡的身影:展蒼。

展蒼,滿身蒼桑,站於人羣當中,淡淡的看着這一場鬧劇,當兩個人的目光對上的時候,他脣角輕揚,目光深深,波光洶涌。

他也看到了他們剛剛的親密,淡定的神色生了幾絲複雜難辯的神色,卻不知在想些什麼。

紫珞微眯一眼,轉開頭,索性故意將自己埋進金晟懷裡。

這人,還敢出現在這裡,哼,氣死你!

****

酒宴重開,賓客把酒歡。

紫珞被金晟置放在一隻圓凳上,並細心的叮囑朧月去拿個軟墊來,紫珞低聲說不忙。

管家景叔讓人備上食具。

賓客依原座重新入落,只是主宴席上因爲多了一個人而重新編了位置。

金晟是今天的主角,按道理說,他和千樺就該坐着正朝南的位置,如此才合乎禮數。

陸續的,所有人皆重新坐回了原位,獨獨金晟賴在偏位不肯走了,他大剌剌的坐在紫珞邊上,看了一圈桌上的菜,低聲問:“想吃什麼?”

又一皺眉說:“好像都很油膩……我讓人重新兩個你喜歡的……”

她的腸胃不能多吃油腥的東西,冷熠這麼說的。

千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臉孔上的笑快比哭都難看了。

紫珞該笑的纔是,可是有什麼可笑的,同是女子,將心比心,誰能忍受男人的這份無情,冒牌墨問帶她如此招搖撞市的出來,無非就是想給這個女人一記冷耳光。

其實這沒有多大意思!

金晟這輩子已傷了太多女人的心,卻不曉得他在信誓旦旦的對她表白後,又要如何來應付今日的殘局。

他這人,不輕易給承諾。

“別了,我剛吃過早點,不太想吃,就吃一些……嗯……魚肉羹……還有,你不必在我這裡,今兒王爺的兄弟姐妹們齊聚一堂,理應好好喝幾盅的,去敬酒吧……”

她推脫他離開。

“有什麼好敬的!不敬……”

金晟淡淡的打斷,取一隻碗站起來,親手盛了一碗魚羹給她遞上去。

千樺朱脣一顫,自是被這話觸疼了心。

她最終還是站了起來,強吸一口氣,緩步走過來,含着微笑說:“晟,還是到主位坐吧,你若佔了這位置,那讓安王坐哪兒去……”

一頓,又彎腰低下頭湊到金晟耳邊輕聲嘀咕一句。

紫珞聞到來自女人身上的一股子濃烈的蘭香,蘭香淡淡才悠遠,濃了就刺鼻。

再聽到她親切的稱金晟“晟“,她微微一皺眉,本能的拉開距離,依舊聽到了她對金晟說的話:

“樺知道嵐妹妹對你有用處,你憐惜歸憐,別忘正事,過這般坐……你自己瞧,桂嬤嬤在邊上看着呢!晟,分寸拿捏準了,才能兩頭得好處!”

聲音不輕不重,正好落下耳朵裡。

紫珞低頭吃着羹,揚起嘴角:前半句話好微妙——

她這是想讓她產生誤會嗎?

想讓她以爲,金晟憐她,只是因爲她是謝玉的女兒,寵着是爲了得皇帝的歡心?

但又不可寵的太厲害,失了分寸,那就是不給太后面子!

太后最最討厭是什麼——專房專寵!

太后以爲女人不能專房,男人不可專寵,否則,就會壞了江山社稷——這自然是典型的封建老太太的思想,卻也是最最順應時代背景的觀念。

這女人,真是毒,這樣一句話,真是很容易讓人生了猜忌之心。

“去吧!你的那些個正事自己琢磨着辦去,不必顧着我,我沒你想的那麼嬌弱!”

紫珞應景的微笑一個,回頭衝金晟眨眼。

邊上站着安王金賢,他不太明白他們說的那是什麼意思,不過,那也不是他現下可以考慮在內的事兒,忙在邊上摧道:

“就是,大哥,你身爲主人家,就該和未來的樺嫂嫂坐一會兒,今天又不是你跟凌嵐嫂嫂的好事呢……回去坐着吧……嫂嫂由我跟七妹照看着就成!”

金晟還沒有答話,早已看不下去的桂嬤嬤,氣咻咻板着臉走了過來,正聲厲色的說教起來:

“蕭王殿下,不守規距,難成方圓。老婢懇請殿下回到榮瑞郡主的身邊坐下着,接下來正是正晌午時候,這是天鑑司卜出來的大吉一刻,請王爺淨手,和瑞榮郡主一起到園中涼亭中點姻緣香,叩天地神仙,以表文訂之誠心!”

金晟這才站了起來,目光淡淡的看向可憐兮兮看着自己的千樺,有些不耐煩的道:

“非得把事情弄的這麼複雜不可嗎?真是的,又不是結親大禮,何至於要祭神拜地的!”

“可是,這是北滄歷來的規矩……”

千樺臉色蒼白,牽強一笑,柔聲說:“晟,祖宗傳下來的規矩總不破了去吧!樺知道你不愛這種繁文縟節,但請忍耐一下,一會兒就完事!”

紫珞看得清楚,不免替她委屈,也知金晟不肯行禮,這真是打算反悔了!

不能同情她們,她覺得自己該站在金晟一條線上,腦子一熱,便微笑的接下去說:

“這話說的有點不對,破舊才能迎新。

“毛先生說過的,‘我們不但善於破壞一箇舊世界,我們還將善於建設一個新世界’。

“郡主,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規矩由人定,而且必須根據時代的需要而加以改進,不改進,反被迂不可及的規矩訂死,這世界就會回到原始社會……

“而所謂的文訂,訂的是心,並不是非得刻意的講了排場規矩的……”

她話未說話,千樺就赫然轉眸驚瞪,她只好住口:

“呃,好吧,當我沒說,你們想行禮就去行唄!雖說舊規舊距,很多時候根本就在抵制這個社會的發展,不過,總也有益的地方可以善加利用……”

比如說用這麼一個複果的形式來表現對於女人的尊重,對於婚姻的尊重。

但這說法用到這兩個人頭上,有點不倫不類。

千樺臉孔上現出的大駭很突兀:“你……你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會知道毛……毛先生說過的話!”

這句“破壞再創論”分明是毛氏的經典之句,她怎麼會懂?

紫珞一楞,心頭猛的是一震,呆住,她竟然能聽得懂她在說什麼?

這能說明什麼?

金晟看着兩個彼此都陷入震驚的女人身上,似乎在那一刻她們皆被對方某個秘密給驚到,而旁人包括他,誰都聽不懂。

“凌嵐公主,你大膽,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也得說出口來。老祖宗的規矩,誰敢違備?居然敢在這裡大放厥辭,肆意挑唆殿下破壞祖宗規矩。

“百行孝爲先,祖宗規矩更是凝結了無數先人的心血,怎能容你如此放肆的玷辱,此等刁蠻女子,真是太沒教養,必須好好調教,纔不至於辱沒了皇家顏面。請王爺馬上押凌嵐公主下去回壁思過,要不然,帝家尊威何存!”

說着,跪地大叩,竟想就此嚴辦了出來擾亂宴席的凌嵐公主。

在坐的王爺們聽着,一個個皆變了臉色,雖然凌嵐公主的話是很狂妄,細想也是頗有道理的。

這話,若是放在平時說說只會讓人覺得這女子,嗬,好深的見解。

而在這種場合說上來,又被墨守成規的老迂腐聽到了,自然就不得了了——大有小題大做的味兒,還把一戲言和國家大計聯繫在一起,就越發顯的這事還真得嚴懲不殆。

金晟看着跪在地的老嬤嬤,心頭極惱,他知道這老婆子是故意的打壓紫珞。

紫珞錯愕的看着,沒想到會被戴上這麼一個高帽子,隨即露出一記苦笑。

“別理她!真是煩!”

他想想,低頭又對紫珞說:“不如,我送你回去!這裡實在太吵了……”

的確吵着呢!

“不用了,不離兄,我正想跟你說了,待會兒,我會帶義妹去悠然山莊!”

一個清清朗朗的聲音響起來,在略顯嘈雜的空氣裡散開。

“嗯?什麼?”

金晟反問,心頭一緊。

“我說我帶她出去散散心!”

君墨問淡淡的答着:

“凌嵐想去悠然山莊和君熙玩。金晟,最近因爲查封蕭氏的的事,你會很忙,我這義妹初來乍道,如今你又是新歡在室的,難免會受了冷落,所以,我打算帶着身邊替你照看一段時間。正好我夫人玲瓏會一些醫術,可以替她好好調理調理……再加上公主已經請經旨意,暫時到我悠然山莊與玲瓏一敘姐妹之情,故而墨今日來想帶凌嵐去山莊靜養!”

“至於回壁思過,桂嬤嬤,我記得今天是大喜,大喜之日不興懲處,不傷和氣,這也是北滄例來的規矩不是……”

君墨問站直,傲然睨視地上背脊發僵的白髮老婆子:

“還有,今天您是太后派來的賓禮女官,要管的是王爺的禮節問題,至於凌嵐公主說話縱有什麼得失,也該有王爺發落,而且君某人覺得凌嵐公主說的並沒錯……權當一句笑語也就什麼事都了了,您至於這麼上心,非把開心事弄成晦氣事?

說着又把目光投到千樺身上:

“榮瑞郡主,聽說你在宮裡頭,和桂嬤嬤關係最最是好了,你該勸勸嬤嬤,凡事是可而止,要不然,最終下不來臺,還不知道是誰?”

這話,意話深長,連紫珞聽着也覺得他很驕狂。

桂嬤嬤何曾被人這麼劈頭指責過,心裡氣不過,猛的擡頭:“哼,七駙馬,您這樣刻意維護這個凌嵐公主,真是讓人不猜忌都不行了……”

“哦,不知桂嬤嬤猜忌什麼?君墨問拜了定遠侯爲義父,凌嵐便是義妹,做哥哥的聽到有人惡意中傷妹妹,若不維護,那還配做什麼兄長麼?”

淡淡的一句卻是那麼的有力道,緊接着又加一句:“請問桂嬤嬤,您是維持禮法的女官,卻這麼強出頭的來說三道四,到底是來維護大殿下臉面的,還是來拆臺的?細想之下,實在讓人費思量!”

桂嬤嬤聽着,老臉一下變的和頭髮一樣的白。

七公主金璇看着,呆了呆,自己這未來的夫婿說起話,果然還跟三年前一樣的傷人,眼見情況在僵,她忙跑出去,扶跪在地上的老嬤嬤,替那冤家緩合場面,說:

“嬤嬤先起來吧,我家君大哥說話一直就是這樣的,請不要見怪。凌嵐嫂嫂也一樣,說話就愛打趣,您是如此的德高望衆,別跟他們一般見識了。不如這樣子吧!凌嵐嫂嫂身子病着,就算思過也不該在這個時候。她說話總愛唐突人,就如那天在宮裡了曾把父皇氣的直惱。小七想去悠遠山莊看看環境,現在就帶嫂嫂離開,嬤嬤就繼續在這裡主持大禮……您也別生氣了……您年紀大,彆氣壞身子……”

金璇這麼軟軟一勸,桂嬤嬤的臉色才緩和了一下。

這回換金晟皺起眉來。“不行”兩個幾乎要脫口而出,生生又被嚥下去。

他心裡清楚,要是生生把這個女人終日鎖在房裡,並沒有多大用處,承如墨問所說“鎖得了身,鎖不了心”,哪怕他已給她承諾,但這並不代表她會感恩戴德的就此服貼。

留不住心,一切空談!

他想了想,轉而盯向安安靜靜注視他的紫珞:“你——非要出去不可?”

按着他的心思,自是極不樂意他們倆湊在一起。

以前,他以爲但凡墨問向他開口要任何東西,他都可以爽快的送出。現在才發現原來有些東西根本不可能共享。

“嗯,想去!想去看看君熙呢,王爺,想不想念君熙,我聽君大哥說,君熙已經醒了,所以就特別的想去看看,又聽說那裡的地方特別的悠靜。王爺,凌嵐自若長在庵堂內,最最喜歡清幽的地方,小時候,凌嵐就和理師父兩人一起住一個小園,對於有山有水的地方,特別的嚮往——如何,可否容我暫時住一段時日……”

話說的很得體!

期待的眼神是帶着殷切的微笑,笑閃閃的投注在他身上。

金晟真不願意她離開王府的!

可是,他目光瞟了一眼身邊漸漸生怒的千樺,情知她留在這裡必不會痛快,便點點頭:

“也好,那地方是挺大,是挺漂亮,適合修養……”

“真的!你同意了!”

紫珞眼神唰的一亮,目光盈盈而動,笑的好不開心,似乎很意外他可以這麼輕易的放行。

金晟貪婪這抹美麗的笑花的同時,又在那裡懊惱——

幹嘛答應,幹嘛答應?你不答應,君墨問再有天大的本事,也沒辦法把人帶出蕭王府,你你你……你真出息的,但因爲人家這麼一個笑,你就鬼迷了心竅,什麼都答應了……要是墨問有心,趁機把人給放跑,你怎麼去找這個人!

他鬱結之餘,只能低聲叮嚀:“別那麼高興,你得答應,不許再使歪腦筋!四月十八之前,我來接你回府!”

四月十八是天祭的起辰之期,宮裡傳出話來,到時,她也得去!

“嗯!好!”

紫珞答應的爽快,至少在找到凌嵐的屍骨前,她還得演這個角色,唯一希望的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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