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正在屋裡等着百合的回話;眼下這樣的情形,這李兔兒的身子倒是必須要關心着的。
好不容易看到百合進屋,方氏有些詫異,又有些擔心;怎麼耽擱了這麼長時間纔回來,難不成那隻兔子的身子真的不太好?
這樣一想,倒真的有些急了。
百合進屋,正看到方氏眉宇間隱約的擔憂,便笑着回稟:“稟夫人,二小姐並沒有什麼大礙,染了風寒用上幾貼湯藥便也就好了。只是她硬說自己還很虛弱,奴婢想來,她該是怕苦不願進行教習罷了。”
這百合自恃是方氏跟前的大丫環,也是見過點世面的;她覺得李兔兒就是怕吃苦,纔會小病裝成大病,估計也是想硬拖着不到章嬤嬤跟前去罷了。
有些兒看不起她,便趁機告個小狀了。
方氏自然知道百合的想法,只是她已經不在乎李兔兒的行事舉止是否得當:“不想去的話,便不用去了;只是把病要治好,好歹把她的這口氣給吊全了。”
“是。”
方氏這等於是給李兔兒發放了上學的請假條,百合便也不再說這事了。
只是,方纔還遇到了小少爺,這事也是必須回稟清楚的。
又笑着說道:“夫人,奴婢從那屋子出來的時候,看到小少爺正要去那屋子。”
果然,方氏一聽,便露出了凝重的神情:“怎麼說?”
“小少爺是要讓二小姐陪着他玩,讓奴婢給勸開了。”
百合看了一眼方氏的表情才繼續往下說:“奴婢當時想,這一玩一鬧的話,若二小姐病情加重了倒是無妨,最擔心的就是萬一把病氣過給了小少爺,那可真是大罪過了。”
服侍了方氏這麼多年,百合自然知道哪些話可以說,哪些話不可以說;可以說的哪些話又應該怎麼說;怎樣說話才能做到既把事情給回稟清楚了,又不會當場就惹得夫人生氣。
因而說,說話就是一門藝術,這句話是千真萬確的真理。
果然,方氏一聽就皺了眉頭:“都給我盯着點,讓康兒離她遠點。”
頓了一下又說:“李兔兒那邊也盯着點,少讓她出岔子。”
“是。”服侍的丫環齊齊應了。
方氏便又想起了李貴妃提親那天說起的事,是要多安插些人手一起嫁到太子府去。
按說,眼下李兔兒生病,顯見着就是丫環服侍不着力;此時多安插幾個人過去,也是最順理成章的事情。
可是,這臨時安插的,會不會就很忠心呢?難道就一定會按照自己的主意行事?
方氏想,要說對自己最忠心的,也就是自己眼前的這幾個丫環了;可是,真讓她們跟着一起嫁去的話,自己還真有些兒捨不得。
再說了,這幾個都是心腹,早早地就知道了這件大事的始末;貿貿然讓她們拋下當前的體面,就這樣跟到太子府去做眼線。說不得,她們心裡會有怨恨的吧?
可如果不是派這幾個跟過去,自己卻又不是那麼踏實。
這胡亂想了一通,卻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只能先隨意吃了些,慢慢再作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