鈺嬤嬤朝着太后福了一福,便站到了李貴妃的身前;此時自己是代太后說話,所以你李貴妃跪着便跪着吧,可不能說自己是逾矩的。
當然,李貴妃也壓根就沒膽量,敢挑刺說鈺嬤嬤逾矩了的。
“貴妃娘娘,按祖制您是不能穿大紅宮裝的,此爲一條罪。您可服?”
李貴妃這才猛地一驚。她發現,自己確實是掉以輕心了;因爲皇上的寵愛,也因爲自己這些年來在宮中的地位無人可撼,自己倒真是把這事給忘了。
可沒想到,一直不問世事的當朝太后,卻是候在了這個點上在等着自己呢。
李貴妃知道,如果在這事上做文章,自己確實是討不到好處的;只是自己又豈是那麼容易束手就擒的人,少不得要狡辯上幾句。
“太后息怒,妾身只是無心之過啊。”
李貴妃的聲音婉轉動聽,同時還帶着恰如其分的委屈和哀怨;不過鈺嬤嬤卻壓根就不爲她所動,在收到了太后肯定的表情之後,便繼續說道。
“哦,那還要煩請貴妃娘娘說說,這個無心之過是怎麼回事呢?”
“妾身只是想着,從皇后仙逝開始,妾身便代爲執掌後宮;這許多年來,妾身一直是戰戰兢兢,勤勤懇懇,就怕有半點的差池。也因着妾身不偏不倚,處事公正;故久而久之,宮中的姐妹們倒也都心服口服,錯把妾身當作了真正執掌後宮的那個。此時看來,卻是妾身糊塗了。”
太后一聽,這是在擺功勞來了;是跟自己在說,這許多年,要不是她在替自己打理後宮,這後宮會如此的太平?
只是她怎麼也不想想,她打理後宮這許多年,可是趁機在背地裡做了很多的事情啊。當初,自己是因爲丹兒還年幼,所以便忍着她;如今,她的胃口可是越來越大,再填也是填不滿啊。
好在丹兒也長大了,是到了可以放手一搏的時候了。
“李貴妃,如此看來,這些年,你可是做得有怨氣了?”倪太后親自問上了這麼一句。
如果李貴妃你敢說確實是做得有怨氣的話,那今兒老太婆我,就把管理後宮這個權利給收了;讓你整天在這後宮無所事事的,也就不會感到累而有怨氣了。
“臣妾不敢。只是這穿大紅宮裝的事,皇上可是也喜歡的很呢。”
死老太婆,我把你兒子擡出來的話,你總沒話說了吧。知道皇上喜歡是什麼意思嗎?皇上喜歡就等於是聖旨。如果我不穿的話,那不是抗旨嗎?對不?
倪太后怎麼可能不知道她心裡的彎彎道道,只是她又怎麼可能順着李貴妃的意思往下走;只是自己在心裡也是罵了十幾遍自己的兒子實在糊塗,然後才慢吞吞的開口道。
“皇上既然如此喜歡你穿大紅的宮裝,那可否把鳳印交付於你了?”
李貴妃愣了一下,下意識地便答道:“未曾。”
鳳印確實不在自己的身邊,這也是李貴妃對劉文能不滿的原因之一;要知道自己爲這事哭鬧撒潑都用過了,可皇上就是沒有鬆口,自己也着實是有着一股怨氣的。
“所以你便要知道,天子自然是天子;皇上如此慧智的人,若是真的覺得你能穿大紅宮裝,又豈不會將鳳印交予你呢?故而你要記住,假的終究是假的,是永遠替代不了真的的。”
太后這話說的着實的重,卻是實情,李貴妃縱然想反駁也反駁不了;可是這話畢竟堵心,因此只覺得一口氣就堵在了胸口,堵得自己悶悶的疼。
可是,還沒等李貴妃緩過起來,就又聽到倪太后追問了一句:“你,可是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