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傳來一陣慌亂的上樓梯的聲音,然而腳步聲最終還是在他的房間門口停住了。
程之言的臥室裡只有牀頭櫃上的那一盞檯燈散發着微弱的光芒,而他抱着哭得稀里嘩啦的小兔,就彷彿是坐在無邊寂靜又黑暗的宇宙中一般,守着着小小的光明,便彷彿是抓住了落水的稻草。
“小兔……”程之言的聲音裡有難以掩飾的難過,他輕輕地拍着她的後背,在她耳邊低低道:“想哭就哭吧,哭出來會好受一些。”
“哇——!!”小兔聽了這話以後,更是扯着嗓子,嚎啕大哭起來。
程之言不說話,就這麼默默地抱着她坐在牀上,輕輕拍着她。
好不容易等到小兔的哭聲小了一些,他摸摸她毛茸茸的腦袋,額頭抵在她的額頭上,聲音溫柔道:“你爸爸沒有騙你,他是答應了送你去上學,陪你一起參加運動會的……”
“可是剛纔媽媽明明說他再也不回來了……”小兔抽抽搭搭地看着程之言,哭着說道。
“嗯……不是,他臨走之前跟我說,他不在你身邊的時候,就由我去送你上學,陪你參加運動會,然後等你長大了,他就回來了,到時候,他可以陪你做更多的事情。”程之言的手指輕輕擦過小兔臉上的淚水,聲音低低地朝着她說道。
“做更多的事情是什麼??”小兔紅着一雙眼睛,朝着程之言問道。
“嗯……比如說跟你一起做飯,陪你一起養狗,你不是一直想養一隻小狗的麼??”
“可是媽媽不許我養……”
“等你長大了,爸爸回來的時候,他就準你養了。”程之言抱着小兔,將她的小腦袋擱在自己的肩膀上,他溫熱的臉頰貼着她因爲流淚而冰涼的小臉,繼續道:“到時候你想做什麼,你爸爸都會陪着你做的。”
“養貓也可以麼??”
“可以。”
“養烏龜呢??”
“也可以。”
“養什麼都可以麼??”
“嗯……”程之言溫柔地朝着小兔笑了笑,看着她已經漸漸停止了哭泣,捏捏她肉呼呼的小臉問道:“所以到時候,你想養的小狗要叫什麼名字呢??”
“唔……讓我好好想一想……”小兔畢竟還是個小孩子,她並不知道人死是不能復生的,也不知道自己的爸爸是不是真的對程之言說了這些話,她只知道她的橙汁哥哥是這個世界上最溫柔的人,而他從來都不會騙自己。
站在門外的小兔媽媽和程之言媽媽聽着房門裡面孩子們的對話,忍不住地落淚。
小兔媽媽緊緊攥着手中的面巾紙,早已經溼透的面紙,即便在臉上擦過,也並沒有抹去更多的淚水,“幸好還有言言這孩子在,要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小兔……”
“哎……小孩子,過段時間也就忘了……”程之言的媽媽嘆了一口氣,拍拍小兔媽媽的肩膀轉身朝着樓下走道:“倒是你,這段時間乾脆請個假吧……”